“放屁!”
豈有此理!這傢伙是在挑戰爺的智商嗎?睜着眼睛說瞎話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本王不過是外出了三年罷了,誰借給你們的膽子?啊?栽贓嫁禍,竟然把本王當成冤大頭!說,這他孃的到底是誰讓你們乾的!”
眼前的這兩個混蛋,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爺也根本沒有心思來可憐他們,爺現在只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不想死的話,就趕緊回答我!究竟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隨着我的暴怒,周身自然而發的殺氣,令得山林中陰風陣陣,驚起了飛鳥,撼動了羣獸。
我舉起右手,雙眼凝視着空空的掌心,瞬息之間,一簇冰藍色的狐火毫無預兆地在我掌心中燃起。
我的嘴角,掛起一抹冷笑,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狐火送到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妖面前,意圖不言而喻。
“主上——主上饒命啊!小的們到底做錯什麼了呀?這……我們這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所辦啊!”
我強行按耐住自己的殺意,拼了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總算,思緒在聽到他一再地重複這句話之後,稍稍清晰了些。
可笑嗎?他說是我的吩咐?
“我什麼時候的吩咐?”
面前之人再一次地沉默了,伴隨着的,還有他們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微微擡了擡手,掌心中的狐火燃得更旺了。
“主上饒命——!昨天、昨天、昨天啊——!”
我的心,在聽到這一答案的時候,“咯噔”了一下——昨天?昨天我做過什麼?
小爺我外出三年,昨天是第一天回到這片故土,我想想……我先是去了無月樓找碧落,然後就去了漠塵那兒。
昨天我根本就沒有回來這幻月山,那我又是何時給他們下達的這喪心病狂的命令?
“他大爺的!”我低咒一聲,心中大概已經可以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鐵定是那個冒牌貨乾的!
“說,我當時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雖然他們二人還是滿心的恐慌,但顯然,他們此時最大
的感覺,一定還是對我此舉的不解。
“主上!您若要殺小的,小的毫無怨言,可是,您總該讓小的死個明白吧?您爲何要這般……這般……這般捉弄小的啊?爲什麼呀?”
“少他媽廢話!叫你說你就說!”
這傢伙看樣子也是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說道:“回主上的話,您昨天突然回來,說是給咱們報仇的日子到了,從今往後無須再對人類禮待,可以……可以肆意捕殺……”
“我突然回來?”見鬼!那王八蛋膽子這麼大?
“你們親眼所見?是‘我’回來了?”
“是、是啊,主上……不止我們,幾乎這山中的所有兄弟都見到了。您不是一回來就召集我們了嗎?”
我發誓,這輩子最大的憤怒也不過此刻這般。
我強咬着牙,幾乎是在將自己牙根咬碎的前一刻才停了下來,一字一句地問道:“昨天你們見到的‘我’,長什麼樣?”
這他媽根本就是廢話!其實我心裡早就猜到了,“它”若是有心假冒我,樣貌上的神似,是第一個必修課。
但我就是不甘心,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堂堂妖王,被人冒名頂替,甚至還被人上門挑釁……
“主上……主上饒命啊!小的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可是小的們怎麼可能認錯主上的樣子!主上!不論是昨天的您,還是現在的您,都是一個樣啊!”
“放屁——!”
我本已逐漸熄滅的狐火,再次被我燃亮到極致。我本已稍稍平復的心情,再次被他的這番話點燃怒火!
於是,一道陰冷的藍光過後,我的手下,又多了兩個亡魂……
呵……怎麼可能認錯主上的樣子?虧得他們敢說出這樣的話來!本想着錯不在他們,是否就此饒過他們,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句話,又激起了我的殺意!
那截被硬生生撕扯斷裂的手臂,還靜靜地躺在我面前的地面上。我只看了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好一陣乾嘔……
我回到自己的寢宮中,前所未有的強烈倦意即刻向我襲來。
我喚來
一名正在替我端茶遞水的手下,讓他傳我的口諭,召集所有妖族子民,包括此時在山中的,也包括正流落在外的,只要是能召集到的,現在、立刻、馬上都給我召集起來!
這不是一個小工程,所以,當羣妖再次聚集在我面前之時,已是三天過後。可結果,我卻只下令說不許再傷害人類之後,便再次出了山。
我沒有向他們任何一人道出有人假冒我一事,我不想造成妖族無畏的恐慌,甚至還會對我自身的威信造成威脅,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已經不想再去追究這個冒牌貨的身份,也完全不想去弄清楚,爲什麼漠塵查了他三年,只得到一個“查無此人”的結果,而現在他卻又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只有一點,是我想知道的,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僅僅是想敗壞我的名聲嗎?是不是太勞師動衆了點?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千頭萬緒,卻又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這次,我沒有去找漠塵,而是直接去了無月樓。無論如何,想要知道真相,我首先要確保自己能夠活下去……
出乎我意料的,我並沒有在無月樓外見到喪葬用的白色裝飾。門是敞開着的,我看向樓內,也完全沒有置辦喪事的靈堂。
我下意識地擡手想在門板上敲上幾下,但隨即轉念一想——這樓內之人,似乎也所剩無幾了。
於是,便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
我以爲會有人突然從角落裡竄出來,大喊:“什麼人?”或者,秦雪鳶那死丫頭會突然從暗處朝我扔道符過來。可是,我所有的想象,都只是想象,沒有任何一件事成真。
屋內陳設依舊,彷如十多年前我來的時候一樣。牆角有一道梯,就是當時小婉瀅替我去找樓主的那條通道。
我踱步過去,似乎還能在樓道上見到那小小的身影……
“你來做什麼?”
原來這道梯並不長,所以,即便是階梯盡頭那人的說話聲並不大,我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是秦雪鳶。
“找你。”
“找我做什麼?”
“提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