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火車偶遇

我的視線順着這股寒意而去,最終落在了左前方的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身上。由於座位擋着,我並看不清他那裡的情況。出於好奇,我拿着杯子假裝打熱水,經過他那裡的時候那種寒意明顯的加重了。在回來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中年男子的情況,他的額頭上面隱約纏繞着一絲黑氣,印堂也失去了光澤,根據我昨晚看的《九龍訣》,這明顯是被鬼纏身了,只不過我看不到這隻鬼。

中年男子的面部發白,完全失去了紅潤,看樣子被鬼纏上有一段時間了。照這個樣子下去的話,不出一個月就會一命嗚呼。既然看到了,我是不是應該幫他些什麼呢?可我怎麼告訴他,難道對他說你被厲鬼纏身,將有大難?他不把我當瘋子纔怪,看他那塊頭,估計會把我當成騙吃騙喝的神棍打一頓。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己又沒有什麼本事,就算他真的相信了我也不一定幫得了他,弄不好還把自己搭進去。

就在我猶猶豫豫的經過中年男子身邊快要回到座位時,突然被身後一聲甜美的女聲叫住了“顏梓嶠!”

吃了一驚,我向着女聲的方向看去:一襲白色連衣裙襯托出高挑的身材,黑色的披肩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長長的睫毛下,一雙迷人的眼睛正注視着我,這不正是開學那天認識的趙曉婷嗎!

“好巧啊,沒想到在火車上又見面了。”我趕緊同她打着招呼。

“剛纔跟你揮手你怎麼不理我呢,”趙曉婷坐在了我旁邊的空位子上,“我就一直坐在我爸旁邊,別告訴我你沒看見。”說完她還指了指他爸的背影。

這一指不要緊,驚得我差點丟掉手裡的熱水杯,她爸爸就是剛纔被鬼纏身的中年男子!

看我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趙曉婷不自然起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什麼不對啊。

“那啥,這熱水太燙了,剛纔差點把杯子給摔了,”怕她多想,我趕緊換開話題“對了,你爸這是送你去學校?”

趙曉婷欲言又止,看她猶豫的模樣,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果不其然,她還是對我說了:“我爸最近老是做噩夢,幾乎整夜的失眠,我們那的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結果。這次去濟南他是去醫院做檢查的。”

“或許濟南的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麼呢?我是說,或許你爸身體本來就沒問題,是其他因素造成的呢?”我試探着詢問着,一直在糾結該怎樣告訴趙曉婷事實。

“我們那裡的醫生也說我爸身體沒有疾病,可我爸,我爸身體最近越來越差了。”趙曉婷一臉的陰霾,看得出來,她爸的“病”讓她很擔心。

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安慰趙曉婷說:“你爸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吧。我爸以前也曾這樣過,後來一個老中醫給他開了個方子,早上將一碗清水曬在太陽下,撒一些柳葉,等傍晚時喝下,結果治好了我爸的失眠。”

這其實不是什麼老中醫開的方子,而是《九龍訣》上驅鬼的一個簡單方法。鬼怕太陽,懼柳枝,這碗水汲取一天之中太陽的精華,加上柳葉的浸泡,充滿了至陽之氣,被陰魂纏繞者喝下能暫時驅離鬼魂。

“這能行嗎?”

“肯定行的,相信我。”我信誓旦旦的保證着,趙曉婷則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德州扒雞,正宗的德州扒雞。”車廂的盡頭處,乘務員推着小車緩緩地走了過來,一些沒吃早飯的旅客紛紛掏出腰包買着吃的東西。早上爲了趕火車沒來得及吃飯,再加上昨晚幾乎沒吃什麼東西,我早已經是飢腸轆轆。

等到乘務員的小車過來的時候,我對着乘務員說了一句“來份牛肉盒飯。”乘務員看都不看一眼,拿起一盒牛肉盒飯給我,“二十五元”。

什麼?二十五元,這簡直是搶錢啊。透過透明的薄膜,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米飯上面那少的可憐的牛肉,這在我們學校外面最多五塊錢!

“那,德州扒雞多少錢?”

“五十一隻,兩隻的話九十”。

看着那瘦的皮包骨頭的扒雞,我直接沒胃口了,這火車上的東西也太貴了。無奈飢腸轆轆,我還是買了一份牛肉盒飯,吃到最後剩了半盒的米飯。尼瑪下次再也不在火車上買東西了。

下了火車,我重新回到了學校。耗子他們還在宿舍打lol,嘴裡還不斷罵着孫猥,看來孫猥又坑隊友了。也許是上次在懸崖邊上我真的想通了吧,我不想在遊戲上那麼荒廢自己的人生。接二連三的遇鬼,劉瞎子突如其來的死,還有那難以解釋的遺言,太多的東西充斥着我的大腦,此刻我也沒有心情學習,乾脆在圖書館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翻看起《九龍訣》來。

要說這九龍訣還真的很有用,昨天晚上看了一些,沒想到今天早上在火車上就用到了,看來以後我得熟讀。

幾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今天是週末,我本打算睡個懶覺,卻被手機聲吵醒了。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杜雨涵的短信。短信挺長,前面大概是說她在山上摔傷,而我給她包紮、揹她下山她挺感激的,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爲了表達謝意,中午她要請我吃飯。我回了她幾句關心的話,末了加了一句中午見。想到她男朋友剛跟她分手,哈哈哈,我的機會來了,誰說屌絲就沒有春天的!

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我趕緊起牀洗漱。旁邊的孫猥眯着困頓的雙眼,不滿的對我嘟囔了一句“週末起這麼早,有病啊”。

哈哈,有病?你纔有病呢,我這是激動。“中午有美女請我吃飯,你就羨慕吧。”洋洋得意地看了孫猥一眼,這次終於輪到我鄙視你了。

聽我這麼一說,孫猥一下子坐了起來,瞪着圓圓的眼睛,看起來比我還激動,你激動個毛線啊,又不是請你。“我擦,小喬你行啊,我說這幾天你怎麼不在宿舍玩遊戲了,你這是圖謀已久啊,沒想到你這樣的悶騷男也能泡到美女。”

聽了孫猥的話,我只能表示無奈,我這幾天一直在圖書館看《九龍訣》好不,哪有什麼圖謀了。懶得跟他解釋,我從衣櫃裡找出一堆衣服開始搭配。

“老孟,你看我是穿這條牛仔褲還是休閒褲啊?”在穿衣搭配方面,孟子揚絕對是行家,耗子和我差不多,至於孫猥,呃,還是把他的意見當笑話吧,否則真的會鬧笑話。

“你還是穿牛仔褲吧,你身上這件T-恤顏色挺深的,跟這條淺色的休閒褲不搭。”聽完老孟的分析,我換上了牛仔褲。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話真的不假,最後一照鏡子,哎呦喂,頓時感覺自己變帥了。

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幾分鐘,我來到女生宿舍樓下靜靜等待。曾幾何時,每當我看到女生宿舍樓下佇立等待的男生時,心中都會飄過一陣羨慕嫉妒恨,沒想到今天我也成爲他們的一員了,想起來都還有點小激動。

一會兒,杜雨涵就出來了。火紅色的緊身上衣將她豐滿的身材顯露無疑,一條米黃色的休閒褲襯托出她的纖纖細腿,再加上橙色的高跟鞋,杜雨涵一改以往的文靜打扮,顯得知性而又成熟。

強忍着咽口水的衝動,我跟她打了招呼,並排着向校外走去。或許因爲是週末吧,校園裡的人少的可憐,一路上我們聊得倒也輕鬆自在。原來杜雨涵的父母都是大學教師,從小對她要求就挺嚴格的,也正是這樣的家庭環境讓她形成了這種文靜的性格吧。

找了一家環境悠然的餐館坐下。這家餐館的名字叫小城故事,裡面裝修的頗有些詩情畫意。要說杜雨涵吃飯時也文靜極了,就是一個十足的淑女,不像蘇小慧那樣一個人能吃一鍋雞公煲,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工科女漢子,而且還是個會捉鬼的女漢子。咳咳,我怎麼突然又想到蘇小慧了,真是不合時宜。

一桌子的菜幾乎都被我一個人一掃而空了,望着見底的菜盤,我還在杜雨涵面前打了一個飽嗝,真是丟人丟大了。好在杜雨涵只是嘻嘻一笑。

離開餐館,我們沿着步行街漫步。杜雨涵拉住了我的右手,令我又驚又喜,這可是十九年來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啊,想想都心酸。微風吹拂着她的秀髮,宛如一朵嬌羞的茉莉花,在我身邊悄然綻放。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她的微笑裡有着些許哀傷,真令我看不懂。

要說女生是吃貨真的一點都不假,即使文靜如杜雨涵,也經不住各色小吃的誘惑。整條街的小吃都快被她嚐盡了,她仍是一副還不滿足的樣子。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那麼快,夕陽西下,染紅了半邊天,我和杜雨涵都被這樣的美景震撼了。以前即使偶爾瞥見這樣的美景,也只是匆匆路過,或許正是心緒的不同吧。

杜雨涵看起來也是意猶未盡,她指了指前面的電影院說,“我們去看電影吧,好久沒進過電影院了。”佳人相邀,我豈能不答應?

坐在電影院寬大的座位上,心中滿是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只是熒幕上接連不斷的廣告有些煞風景。要說這電影院也真是的,門票賣得那麼貴就算了,看個電影還要播放十幾分鐘的廣告。在家看電視有廣告,電腦打開個網頁有廣告,買瓶飲料有廣告,看場電影竟然也有廣告,這鋪天蓋地的廣告真心不能忍啊。

好在電影終於開播了,不過電影劇情我一點也沒看到心裡去,一直在想入非非:等電影看完就已經是晚上了,那時候再回到學校估計宿舍已經關門了,而杜雨涵回不去宿舍,就只能跟我去賓館住了。想到這裡,我激動地就差手舞足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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