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賢看着南宸,露出一臉的苦瓜乾說道:“你總不能讓我騎着一匹馬,牽着一匹馬啊。”
南宸並不理會他的抗議,也不管他一個人兩匹馬要怎麼安置,既然他要跟過來,那麼肯定是要付出一點代價。
他把珏玉抱下來後,指着自己的馬匹說:“你坐上來,這樣就不會太累,我們會在今晚趕到村鎮裡面。”
珏玉雖覺得不妥,可是她要是真的這樣逞強下去,體溫要是升高了,對大家都是一種負累。這樣想想後,珏玉也想休息一會,畢竟女孩子的體力和男人是沒有辦法在同一個層面上作比較的。她想着,也沒有做過多的反抗,走到南宸的馬匹便,騎上馬背。
南宸見她不用費太多嘴舌,也覺得挺好,嘴角邊笑了笑,也跨上馬背上去。拉起繮繩,就準備往前飛奔跑而去。
“都不考慮我了?”
阿賢在邊上抗議的說道,他要怎麼一個人駕着馬再牽一匹馬。雖然說這不是太難的事,可是比起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騎馬,總還是有點麻煩。
南宸會過頭去看他,他已經騎在馬背上,另一隻手上牽着珏玉的棗色馬駒。他略帶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那你就慢點吧。”
阿賢聽了,眯起眼看着馬背上的兩個人,還真的但他不是客人了,雖然他從來就不是客人。看樣子,就算南宸不想甩掉他,也讓他難受一段時間。他可不會那麼容易就範,一點區區小事怎麼會難道他呢。想着,阿賢加緊馬肚子,撒開腿就跑了起來。
南宸見狀。也不再理會他,駕着馬繩,前邊是珏玉,穩穩妥妥的在前方帶路。
珏玉坐在馬背上,身後是南宸的體溫,對她而言還不算太熱。竟有點溫暖的感覺。她坐在馬背上。輕輕的笑了起來,好在耳邊的風聲呼呼的響,南宸聽不到她在笑。
也許是這樣兩人貼的這麼久,珏玉都不好意思說話。靜靜的坐着,不到一會兒竟然睡着了。這樣連日來不停的在馬背上奔跑,晚上也只是簡單的在石頭上或者是草地上睡着。這樣子都沒有生病。已經是萬幸。
南宸心跳入鹿撞,可是還是在一邊強迫自己鎮定的騎馬,可是 不到一會兒後。只覺得胸前重了一下。原來珏玉已經在馬背上睡着,要不是有南宸的手臂擋着,還真的有可能掉下來。他看着已經歪在一邊睡着的珏玉,很想停下來,找個舒適的地方。可是如果今晚進不了村鎮,就要露宿野外,權衡之下。南宸還是快馬加鞭的往村鎮趕去。
在夕陽落下不久,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座小村莊邊上。這裡看起來特別的小,門戶也就稀稀拉拉的十來間。看着每家每戶門前的農具,就知道這個村莊向來都是自給自足,對於商販並不盛行。所以說,這個地方,並沒有客棧,也沒有茶館等。
阿賢也並沒有落下很多,待南宸停好馬匹後不久,阿賢也驅着兩匹馬趕到,可是他的雙手都已經累僵了。
“我不行了,這會輪到我休息了。”阿賢說着,跳下馬,在甩着兩隻手臂說道。
南宸把珏玉搖醒,說道:“你先下來吧。”
珏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這樣被南宸叫醒,嚇了一跳,什麼話都不說就急忙跳下去。南宸看着她的動作,知道是被自己嚇到,心裡悶了一下。
阿賢見她下了馬匹,走過去訴苦的說道:“爲了你那匹馬,我都累死了,剩下的功夫你去做,你去借宿。”阿賢眨着眼睛對珏玉說,並不是開玩笑的話。
現在也就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對於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百姓來說,借宿不是一件稀罕的事,但也不是一件頻繁的事。設身處地的想,老百姓打開門,是看到一個女子容易接受得多,還是看到兩個魁梧男子,更容易接受呢。再說,珏玉原本就長着一張極其讓人容易相信,以及一張極其討喜的臉蛋,由她出馬最適合不過。
珏玉也明白他的意思,用手拍了拍臉蛋,便往就近的一家農舍走過去。對於借宿,她不會太陌生,從桀御山莊出走,還沒遇到南宸的商隊時,她有好幾晚都是借宿在農家。
可是借宿對於南宸來說,那就真的是陌生得不得了,他從小便在皇宮裡侍讀。後來退了這份差事後,跟着爹回到江南,學着經商,無論去哪裡都是一排長長的車隊。每晚要麼就在商隊裡頭睡覺,到了每個鎮點,都有南家的茶莊;別說是借宿,就連客棧也沒去過幾回。
他站在那裡,看着珏玉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玩農舍走去,張嘴便想叫住她。
“由她去吧,總該分工合作。”阿賢在一邊看着南宸說着。
南宸回過頭去,看着阿賢。他並沒有說錯,因此南宸也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話。對人眼前的這個人還挑不出毛病來,可是一個年輕男子在珏玉身邊轉來轉去,他總覺得不舒服,因此對他也總是冷言冷語,不給好臉色看。
不到一會兒,珏玉便笑着回來,看樣子是成功了。住在這些偏遠地方的農家人,都有着一顆質樸的心,看到需要幫助的人都會很熱心腸,而不會揣測這個人的來意是什麼。再說,珏玉也不是要他們白白讓別人在這裡住,她可是掏了金葉子,這些都是掌櫃爲她準備好, 以防不時之需。
雖然這些村莊裡的人,大部分都是自給自足,但是 不代表就不需要錢財,到集市上購買需要的東西。所以看到能有金葉子,可都舉手歡迎他們在這裡借宿一晚。
“我們過去吧。”珏玉看着他們兩個大男人說道,也不知道她才離開了一下子,怎麼兩人都黑口黑臉起來,難道還真的是八字不合。
阿賢牽着兩匹馬,朝着農莊走過去,而南宸還在那裡猶豫着,他可從來沒在被人的家舍裡面借宿過。珏玉也看的出來,這個一個公子哥兒怎麼會做過這樣的事,她要不是偷偷溜出來,也不會有這樣的經歷。
“已經和主人家說好了,他們還有空餘的房間,擠擠就可以將就一個晚上。”珏玉走過去對南宸說道。
不管怎麼說,睡在農舍裡,總比在野地外面好,南宸牽着馬,也不多說什麼,跟着珏玉走過去。
這是一間不大的農舍,但是可謂是三代同堂,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現在已經是華燈初上,除了家中的老奶奶和媳婦還在那裡織布以外,幹活的男人和小孩都已經睡下。
媳婦在織布機上面不停的忙活,看到珏玉他們進來,也只是點點頭,便在一邊做農活。一般來說,在農莊裡的小媳婦是不能隨意和陌生男子見面說話,所以小媳婦並沒有去招待他們。反而是家中的老奶奶,起身去把做了幾道簡易的農家菜,擺在木桌子上。
阿賢和珏玉大方坐在木凳子上。趕路這麼久也餓了,此刻也顧不上什麼禮儀,再說已經給了錢,便大方吃起來。而南宸雖然看着這些新鮮的農家菜胃口大開,可是身後是小媳婦在織布,左邊是老奶奶坐在地上的草蓆上,點着昏暗的煤油燈在編織籮筐。底下坑坑窪窪,桌子搖擺不定,煤油燈映射着每個人的影子在搖晃。
珏玉看到他這個樣子,笑了起來說道:“我剛開始也不習慣,可是慢慢的就好起來了。這沒有什麼的,她們也已經習慣了。你要快點吃,免得主人家陪你。”
南宸聽了,也不好在扭捏起來,端起大海碗就往嘴裡扒。
這裡的條件肯定沒有在府上的好,睡得的地方說白了也就是一間有牀的柴房罷了。
南宸皺着眉頭沒有說話,他有點後悔還不如在野外睡草地算了,可是看到珏玉興奮的臉,這念頭只好打消掉。
阿賢對於投宿農家顯得很有經驗,只見他和老奶奶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舀着煤油燈進來把門關上後,對珏玉說道:“你睡牀上,我舀了兩張席子,看來今晚我要抱着你睡了。”阿賢壞笑的對南宸說道。
南宸聽了,整張臉不僅僅是黑了那麼簡單,他可沒有跟男人一起睡覺的嗜好。但是圍觀這個柴房,除卻一些雜物盒一張簡陋的牀以外,真的只有地上鋪着的這兩張席子,其餘一點空間都沒有。
珏玉聽了,在一邊笑個不停,也跟着插話說道:“南宸,我和你們睡同一間屋子都沒說什麼呢。明天不是要早起麼,將就一下吧。”
南宸對珏玉是沒轍,也不會輕易生氣,於是一切的怒火都發泄在阿賢身上。而阿賢也顯得很歡樂,並不介意。
“你睡相好不好。”到最後沒轍的南宸 ,只能這樣小聲問一句。而阿賢還是在那裡笑,並沒有回答。
一個晚上下來 ,南宸是睡得腰痠背痛,一夜無眠,天還沒亮他就坐起來,看着兩人像豬頭似的,那樣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