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顏子魚坐在窗邊出神,桌上茶杯中的茶已經冷掉。
秋荷輕輕的走過來,給她換上一杯熱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底很是焦急。
遲疑片刻,她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告訴王妃一些重要事情的時候,卻又被人打斷!
“王妃,顏老夫人求見。”紫衣的話打斷了顏子魚的思緒,也打斷了秋荷正欲說出口的話。
秋荷默默的退到一邊,眼底如一汪死水般,充滿死寂!
或許,這就是上天註定吧!她命該如此。
“顏老夫人?她來做什麼?”想到顏老夫人那張慈祥的面容下的陰毒手段,顏子魚還心有餘悸,佛口蛇心說的怕就是那種人,典型的蛇蠍心腸啊!
紫衣搖頭,“奴婢不知,不過顏老夫人還帶了個兩個人一起來。”
“帶的什麼人?”大晚上過來就很讓人費解,還帶着別人一起,那老太太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還是又在想什麼陰人的壞點子?
“不認得,一婦人和一年輕男子,看來似乎是母子。”
婦人和年輕男子?
老太太又在搞什麼鬼?
“嗯,你先出去招呼着,我換身衣服就去。”
打發了紫衣先去招待那陰毒的老太太,顏子魚打開衣櫥,取出一件外衣準備換上時,突然一陣微風襲來,伴隨着淡淡的薰香,她手上一頓。
“你還想看着我換衣不成?登徒子……”眼眶微紅,她咬着下脣不讓眼淚落下,故作冷淡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嬌嗔之意。
他昨日黯然離去,她還以爲他在意不會回來了,哪想這才隔了一日,他就又來了。
一陣微風襲來,只見一道青色身影翩然落下,靜靜的站立在她身前,幽怨的看着她。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氣味,熟悉的眼和脣……
兩人相互盯着對方看了許久。
突然,阿離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懲罰似的輕咬她粉嫩的耳垂,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壞蛋,下次在說這話讓我傷心,我就把你耳朵咬下來……”
“你咬下來試試?看我不拔光你滿嘴牙。”哼哼兩聲,把他推開,顏子魚故作凶神惡煞的瞪着他,口是心非的別開臉說道,“你不是走了麼,又回來做什麼?”
“還不是捨不得你這個小壞蛋呀!”捏了捏她秀氣的鼻尖,沒好氣的說道。
顏子魚瞪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旁,“別鬧了,老太太來找我,我要去看看她玩的什麼把戲,你要去看戲就趕緊讓開,不看戲就一邊呆着去。”
阿離接過她手上的外衣,親手幫她穿上,而後在她臉上偷得一吻,笑得像偷到魚的貓兒似的,滿臉賊笑。
顏子魚身旁跟着紫衣來到老太太所在的廳中,還未進屋,就看見老太太的貼身丫鬟站在門口,看見她來了彎腰行禮,“奴婢見過王妃。”
“嗯,你不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着,站在這做什麼?”顏子魚掃了眼那個丫鬟,淡淡的問道。
“回王妃,老夫人讓奴婢在此等候王妃,說是有事要與王妃商議,請王妃獨自進去便可。”她看了看顏子魚身後的紫衣說道。
顏子魚眉頭一皺,這老太太又在抽什麼風?來到別人的地盤上還那麼囂張,這幾十年真是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她也想看看老夫人究竟想做什麼,就將紫衣留在外面,獨自一人走進廳中。
老太太倒是一如既往的精神抖擻,顏子魚看見老太太身旁還坐了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第一眼顏子魚就不喜歡那個婦人,穿紅戴綠一身俗氣,她那雙眼睛充滿貪念;她身旁那個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生得還算是清秀,不過那雙眼睛老是盯着她看,慢眼邪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顏子魚眼中閃過一抹不悅,蓮步款款的上前說道,“祖母到來怎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讓我好準備準備。”
“突然想來,就過來了,左右也不遠就當是鍛鍊了,怎麼你不歡迎我這老婆子來嗎?”老夫人一陣搶白,氣焰很是囂張。
就當是鍛鍊了!顏子魚心中冷哼一聲,這老太太真當她是小孩誆騙麼,心中如此想着,她臉上並未泄露出絲毫情緒,她倒要看看老太太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是你表姑,這是你錦鬆表哥,快些叫人。”老夫人指着坐在她旁邊那對母子對顏子魚說道。
顏子魚滿臉疑惑,面帶惑色的問道:“表姑?祖母,孫女以前似乎沒見過表姑,不知他們是哪一家的親戚呢?”
“關你何事?讓你叫人,你乖乖叫就是了,都當了王妃還這麼不知禮數,難怪王爺要冷落你,都是你自找的。”老夫人臉色一沉,老臉拉得老長,不悅的訓斥道。
這老太婆究竟是來幹嘛的?
顏子魚嘴角微微抽了抽,好想讓人把他們打出去怎麼辦?
“不知祖母帶着表姑和表哥來王府找孫女,所爲何事?”感受着那個老夫人讓她叫表哥的男人那雙色迷迷的眼神老在自己身上跑來跑去,顏子魚心中一陣反感。
暗處的阿離眼神一冷,眼中閃過一道殺氣!
若非不想惹小魚生氣,他非將那人的雙眼挖出來不可。
敢用那種眼神看他的小魚,是活膩了不成?
“嗯,的確有些小事,否則老身也不會來。”顏老夫人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好像她來找她是她的榮幸似的,她應該感動萬分的接受纔是。
顏子魚喝了口茶水,動作優雅氣質高貴,那男子的眼神越加灼熱幾分,顏子魚的眉頭也皺得深了幾分。
“想必祖母前來是爲了表姑與表哥吧?不妨直說,王爺不喜外人隨便來府中,祖母也不想惹得王爺不快吧!”真是可笑,明明是來求人的,卻偏生要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當這是在演戲麼?
看着眼前這三人的嘴臉,顏子魚有種作嘔的衝動,一個倚老賣老的擺高姿態翻臉比翻書還快;一個像劉姥姥進城似的,盯着四周的擺設瞧個不停,眼睛都都冒金元寶了;最令她反感的是那個男子,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就從未離開過她,讓她有種想把他眼珠子挖出來的衝動。
她怕繼續跟這幾人待下去,她會壓制不住心裡的想法,把這幾人給咔嚓了。
“放肆!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王爺回來又如何?老身還真就不信了,王爺還能把我這把老骨頭扔出去,老身肯來這是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夫人最愛面子,顏子魚的話顯然是沒給足她面子,當即大怒。
“哎喲,子魚啊,不是表姑說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了王妃也不能這麼對待孃家長輩不是,你瞧那些貴妃什麼的,哪個不是向着自己孃家,不說如山般的金銀賞賜了,就是官位什麼的還不是說給就給,你好歹也是個王妃,就是比不上貴妃,可也差不到哪裡去不是,有好處當然要給自家人了,哪有肥水流到外人田裡去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聽着那個所謂的表姑說了一堆,顏子魚總算是明白了這幾人的來歷,感情是想問她要好處呀!她看了看顏老夫人,這老太太以前貌似沒那麼蠢啊,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老糊塗了吧?
有像她這麼求人的嗎?看來真的活到狗肚子你去了。
然,顏老夫人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相信,她真是老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