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事人非

念慈回到房間,沒有理會滄雲,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肯,念慈打開一個暗格,朝裡面走了進去,撲面而來的寒氣,另她退避三舍,可念慈還是忍住了,她穿過空蕩蕩的冰廊,來到一間巨大的,佈置華麗精美的臥房,夜明珠幽幽的照亮,每一個角落,花香遍佈的牀榻上,躺着的人,就是妖王風無痕,念慈安靜的在一旁坐下,她想撫摸他消瘦的臉龐,可是,卻遲遲不肯伸手,因爲,念慈覺得自己的手太髒,怕玷污了風無痕,不知在裡面呆了多久,念慈才離開暗格,她失落的脫掉外衣,躺在牀榻上,慢慢閉上眼睛,滄雲盯着念慈一會兒後,不由自主得,喊出她的名字,念慈聽後猛然睜開眼睛,她託着下顎,一臉嫌棄的說:“滄雲,你現在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我現在是妖后,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說,你的目地是什麼?不會是來這裡,自取其辱來的吧?”滄雲淡淡的說:“清理門戶!”念慈聽後不知道是要笑,還是要哭,她雖然不再當他是師父,可滄雲卻始終當自己是徒弟,念慈垂下眼眸,做不出任何表情,滄雲沉默一會兒後說:“其實,你還是善良的!”念慈輕笑一聲說:“滄雲,你還是老樣子,人間,現在正處於一片火海中,你不濟世救人,卻甘願留在這裡,自討沒趣!”雖然念慈從外貌到內心,完全變了一個人,再不是過去,他所熟悉的那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但滄雲堅信她,還是有一絲善念存於心中,他看着念慈說:“即使,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也不會殺人的!”念慈聽後微微一笑說:“你還在用過去的眼光,看現在的我,以前的念慈已經死了,現在的我,要重新來過,滄雲,依你現在的功力,想要阻止我也不難,想要逃離這裡,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我還是奉勸你,不要再多管閒事!”滄雲沉思一會兒後說:“你師叔昔日待你不薄,看在他的面子上,饒傾城一命!”念慈聽後抿嘴一笑說:“原來,滄掌門是爲她而來的呀!我可以饒了落雪傾城,但她欠我的一切,誰來還?”滄雲聽後立即說:“我來替她還!”念慈聽後眼神一變,飛到他身邊說:“其實也不用,我每天殺一個人,用他們的血來還,你說好不好?”滄雲搖搖頭說:“你何必將無辜人捲進來!”念慈聽後懶散的打了個瞌睡說:“我要睡了,滄雲想陪我一起嗎?”看到滄雲將頭,扭到一邊後,念慈高興的躺在牀上,如今的念慈,失去了當初的天真,滄雲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至於,容殤,他有了念慈的命令,所以,對人間更加肆無忌憚,羅蘭再看到天空呈現深紅色,大地震動的也越來越頻繁後,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於是,她立即回到盤山,可回去後,發現昔日嘈雜的廣場,如今變得靜悄悄的,而數千弟子也聚在朱雀殿外,低頭不知在幹什麼,當羅蘭湊上去一問,才知無情被念慈所殺,屍骨無存,就連滄雲也被困在魔殿,生死不明,羅蘭聽後震驚不已,她沒想到念慈,還有出來的可能,現在人間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而這一切歸根結底,也是自己推波助瀾的結果,羅蘭決定去魔殿,向念慈說明一切,滄雲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閉目養神,念慈側身躺在牀上,輕輕托起下顎,看到滄雲那一塵不染的樣子後,輕輕擡起手來,用法術掀開滄雲的長衫,換來他一臉的嫌棄,念慈很滿意他現在的樣子,便起身走到他面前,將臉輕輕貼到他肩膀上,就在這時,容殤走進來說:“妖后,殿外有一人求見!”念慈撫摸滄雲的臉頰說:“讓人在正殿等着!”如果放到之前,她是不會見任何人,只是今天,她戲弄了一下滄雲,心情變得大好,於是,她換了一身紫色的長衫,來到殿外,看到羅蘭後,念慈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因爲她知道自己殺了無情,見到盤山的人,是遲早的事,念慈翹着腿,坐在冰椅上,淡淡的看着羅蘭說:“找我有事嗎?”羅蘭聽後將頭低下說:“…我…是來找你請罪的!”念慈聽後眼神一變,起身走到她面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羅蘭,我的好羅蘭,好師姐,你有何罪請呀?”羅蘭倒吸一口涼氣,擡頭看着她冰冷的眼神說:“是我給落雪傾城送得信,要她在盤山山腳下,設下埋伏!我是幫兇,你懂了嗎?”念慈聽後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因爲,今時今日在追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她壓低聲音說:“告訴我,爲什麼?”羅蘭垂下眼眸說:“我七歲入盤山,十歲在軒轅殿打掃,大家都說,等滄雲當上掌門,我是最有機會成爲掌門首徒,可你來了,一切不一樣了,我努力了那麼久,就只能默默地在最後面,注意着你,看着你與滄雲朝夕相處,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長起來,念慈,我們根本不是朋友,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成爲朋友的可能,念慈,你師父,最愛這天下,如果,你硬要報復,就殺了我吧,以我的命,換天下人的命,也算成全我,當然,你若是真心拿我當朋友!”念慈無力的笑了,她笑自己太傻,明明,羅蘭心裡有那麼多不甘和痛苦,自己卻沒能發現,她面無表情的看着羅蘭,已經慘白的臉說:“你從未拿我當朋友,我還怎麼拿你當朋友,所以,你不配死於我手,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你走吧!”說着便轉過身去,隨後,只聽“嘭”的一聲,念慈回過頭,看到羅蘭撞到牆上,鮮血四濺,身子慢慢滑落,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念慈閉上眼睛低聲說:“又有一個人,死在我面前!”自從羅蘭死後,念慈就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她把自己關在冰室裡,閉關修煉了三天三夜,然而每晚都能聽見,落雪傾城瘋狂的叫罵聲,像是在提醒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有她在,於是,她在出關後,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牢房,現在的傾城時而瘋癲,時而清醒,她感覺有人來後,瘋狂的說:“是你嗎?你終於來了!”念慈見她面目猙獰的樣子後,心裡是說不出來的難受,但她堅信這不是同情,落雪傾城見她久久不語後說:“怎麼,啞巴了?”念慈用冰涼的手指,撫摸她的臉頰說:“很痛苦吧?想解脫嗎?”傾城聽後哈哈大笑說:“你……有那麼好心嗎?”念慈低聲說:“我大發慈悲,要你有尊嚴的死,好嗎?”傾城冷笑着說:“冠冕堂皇的話,我也會說,念慈,你造的孽也不比我不少了!”念慈立即說:“事到如今,你依舊沒有任何悔意!”傾城大聲說:“我爲什麼要悔?殺你,毀你,我也算替天行道!念慈,我把你快恨透了,我殺你不成,你卻殺了師父!”念慈聽後掐住傾城的脖子,惡狠狠的說:“我爲什麼殺你師父?是因爲我知道,在你落雪傾城眼裡,什麼都不重要,你唯一是若珍寶的,就是自己的師父,你毀了我,我同樣也要毀了你,哼,你在害我的那一刻,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念慈說的不錯,早就應該想到,如果硬要她後悔,她唯一悔的就是,沒能親手殺了念慈,傾城閉上眼睛絕望的說:“師父,徒兒來了!”說完咬舌自盡,念慈見她斷氣後嘆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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