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的父親是天榕國的前任國師,就是因爲這個事情,所以皇上對她似乎疼愛有加。雖然在宮中沒有封號,可是所有人都在稱她李夫人,反而將她的地位拔高了一截。甚至皇后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
“哼,前任國師的女兒?據我所知天榕國國師不涉政不幹後宮,怎麼會將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
寧雲莜看清楚畫像上的髮簪之後,整個人臉色直接變得鐵青。若是國師的女兒都和暗宗有關係,那寧雲莜就更加能夠確定心中所想纔是。
“您之前讓我去查皇上的事情,也正是和這個事情有關係。”
誰知道寧雲莜此話一出,直接讓長離微微一愣,這纔開口解釋道。
“嗯?”
寧雲莜並沒有覺得奇怪,或者說這個事情應該在她所設想的意料之中。本來還有些激動的她在聽到長離這麼說以後反而冷靜下來。眉頭一挑便讓他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若是這個李夫人沒有看上皇帝的話,這個事情自然是不會成功的。當年皇帝年幼時瞞着先皇外出遊玩,誰知道被人柺子賣給山中一個沒有兒子的農家。因爲受傷,皇帝並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在那個農家竟然常住了四五年。
本來就連這個皇帝的玉牒都已經讓先皇收上去,爲此還處置了一大批人,誰知道李夫人幼年時跟着父親常年在外,最後竟然被她遇到了皇帝,並且推測出他並非凡人。這才招來了國師,帶着皇帝回宮。
之後先皇爲了感謝她的父親將他封爲國師,李夫人在宮中待遇等同於公主。常年在一起之後,皇帝和她二人傾心,最後這纔在先皇去世皇帝登基後將她留在後宮之中。”
長離說完以後寧雲莜沒有馬上說話,而是不停的敲擊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一齣狸貓換太子。”
誰知道許久沒有開口,開口寧雲莜竟然冷笑一聲說出這樣的話。
“夫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懷疑皇帝?”
長離沒有想到寧雲莜竟然是這麼想的,更加不知道爲什麼皇帝要綁架小主子。
“當時三公主的手絹是從李夫人那裡得來的。這麼重要的東西,若是李夫人知道是什麼的話,怎麼可能會輕易給了三公主?除非是她根本就想要表現得不在乎,而且肯定三公主不會發現什麼破綻,更加不知道里面的東西。別忘了,這個東西本來就和皇帝有關係!
再者說,若是和皇帝無關,我們來了這麼久,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如此清楚我們行蹤的,除了宮中之人還有誰?李夫人會和皇帝關係這麼好,看來是手上相互握着把柄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寧雲莜本來就抱着這樣的想法,自然說的分明。
“可是現在我們沒有證據,而且就算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若是真的將這個事情給捅出來,只要皇帝不交人,我們也找不到小主子!”
長離聽到這話卻更多的是覺得棘手。
他當時確實沒有想過,暗宗和皇室一看就知道明顯不和。現在按着寧雲莜的推測,如果是皇帝的話,那隻要他不說,他們就更加束手無策,畢竟這裡並不是天龍國。
“如果真的是皇帝,那他能夠藏人的位置只有可能在皇宮之中!記得我們昨日在宮中遇到的九曲八卦陣麼,他只要想藏人,最安全的位置只有可能在陣中心!”
“您認識那個陣法?”
聽到寧雲莜輕而易舉的說出陣法的名字,長離還覺得有些錯愕。雖然說他知道最簡單的破解之法,但是還真的沒有本事摧毀了這個陣。
“要破陣,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我們來個最簡單的方法,今天夜裡,你帶着人去……”
後面的話寧雲莜在長離的耳邊輕聲吩咐道。
長離沒有想到她的膽子竟然會這麼大。
“夫人,要不我跟着您一起……”
“不用,我們這次救人之後就馬上啓程回國,若是在耽誤下去,恐怕纔會有大事發生。”
“好,那您夜裡注意安全。”
寧雲莜堅持,長離也知道她有些本事不需要自己擔心,所以到還真的沒有堅持什麼。
深夜,本來沉入一片寂靜之中的紫禁城內,突然火光沖天,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若是仔細聽去,定然能夠發現是武器爭鬥的聲音。楚昀州就是在這個聲音裡面驚醒的。
“來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大叫着讓人過來,卻整個寢殿內空無一人迴應。
“來人!來人……”
“皇上,您如果是想要叫那些個太監宮女的話,我只能告訴您我讓他們去休息了;若是您想要引來御林軍的話,估計現在他們正和長離玩的開心呢。”
誰知道突然從他牀簾邊的陰影處出現一個人影。等他仔細看去才發現,那個人並非是外人,正是寧雲莜!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黎翊炎也變成這種爲了國家爭鬥不折手段的男人?”
楚昀州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握住他枕頭下的匕首。一邊說話一邊試圖轉移寧雲莜的注意力。
“別拿你和翊炎比!就算要比也應該是正兒八經的天榕國皇帝出面,而不是一個從小鄉下長大的泥腿子!”
誰知道寧雲莜的反應更快,一腳踩在他的那個手腕上,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機會,緊接着突然一笑,開口說道。
“夫人,有些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一定不能亂說,你知道你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麼?”
楚旬州先是心中一緊,他不知道到底寧雲莜查出來了些什麼,但是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畢竟在位這麼多年,他的那些事情,他相信自己早就已經處理的清清楚楚,就連先皇都不知道,寧雲莜這麼短的時間內又能夠找到什麼證據。
想到這裡,他說這話的時候反而顯得更加理直氣壯了些。
“還說和黎翊炎無關!若是真的無關,夫人這話難道不是想擾亂我國內政?”
若不是寧雲莜之前注意到了他那一絲反應,心中早就已經肯定這個事情,也定然會被他的這種態度給騙了纔是。
特別是擾亂內政此話一出。如果真的傳了出去,那黎翊炎的這個天元國國主也算是到頭了!
“哼,我是不是在擾亂你們內政,這話應該只有皇上你最清楚。長離抵不住你御林軍多久,但若是所有人都聽到我說出你的身份,你認爲你能夠撐多久?害死一個先皇,殺了一個公公,難道你還能殺盡所有知道你秘密的人?
現在你的那些孩子可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要李夫人活着,只要你做過這些,難不成年還以爲真的蛛絲馬跡都不會留下?他們都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你的皇位,既然都不是皇家的血統,自然是誰替先皇討個公道,這個皇位坐的就是理所當然。”
要說威脅人,向來只有寧雲莜威脅別人,還從來沒有人威脅到她身上過。若不是因爲有了女兒,她根本就不會收斂這麼多。現在他拿走了自己最在意的東西,自然寧雲莜也不會和他客氣這麼多。
果不其然,等着寧雲莜說完以後,楚旬州倒是沒有在理直氣壯的說什麼。他知道,寧雲莜時說的沒錯!
現在無論是大公主三公主還是七皇子他們,眼中都只有自己身下的這把龍椅。既然兄弟可以反目,那自己的父皇也同樣可以拋棄。
就算寧雲莜沒有根基查不到,那他們心中有了懷疑也肯定會順藤摸瓜。就算是暗宗也顧不得這麼多人才是。他竟然沒有想到寧雲莜會來這麼一招!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來的目的,皇上不是應該最清楚麼?我對你們天榕國這些個破事沒有任何的興趣,若是你能夠乖乖將我的女兒完好無損的還給我,我保證明天我們馬上離開,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但是若你讓她掉了根頭髮……”
寧雲莜突然眼神微眯的看向楚旬州。他相信,後面的話就算她不說出來,也足夠表達了她的態度。
“好,朕願意將你女兒還給你,但是朕有個條件。”
思慮一會兒以後,楚旬州突然答應了下來。這也算是變相承認了他的身份。可是寧雲莜沒有想到竟然這個時候他還會給自己提條件。
“你覺得你現在有權利和我談條件?”
誰知道寧雲莜顯得有些不耐煩,直接伸手將他藏在枕頭下的匕首快速的抽了出來,直接抵着他的脖子問道。像是隻要他在說一句有,自己就肯定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如果這個條件夫人不答應,那就當朕剛剛的話什麼都沒有說。左右現在天榕國就算是國內大亂,黎翊炎也是剛剛纔坐上天元國的位置,現在就算想要出兵討個公道,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誰知道他竟然絲毫不害怕寧雲莜的動作,而是直接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的說到。那個樣子大有了不起魚死網破的意味。
“好,我答應你,說你的條件說什麼。”
聽着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清晰,寧雲莜知道長離他們帶來的人太少,根本撐不了太長的時間。現在女兒在他手上,魚死網破這種事情自己根本就做不出來。
所以稍微考慮一會兒,她心中便早就已經有了打算,直接將手裡的匕首從他脖子上移開,看着他開口問道。
“夫人,其實朕很好奇,爲什麼黎翊炎會找到你這麼一個天真的皇后。”
誰知道她剛剛纔移開了位置,楚旬州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她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可惜還來不及有什麼舉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埋伏在他寢宮附近的數十個暗衛竟然全部同時針對自己而來。
根本來不及抵抗多久,寧雲莜就直接被綁在了他的面前,瞬間兩個人之間的位置就調換了個個兒。
“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