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山。
大殿之外，站着兩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那控獸門唯一的女性長老，她猶豫了片刻，望向了身邊的柳雯。
“柳姑娘，咱們要不要通報一聲再進去？”
畢竟是在劍門大殿，身爲控獸門長老，這女子還是有些拘謹的。
“不必了。”柳雯卻是搖了搖頭，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身上卻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雍容大氣的氣勢，像是女主人回到家一般，極爲自然的大步向大殿走去。
與楊一凡共同走到現在，柳雯如果連進個大殿都需要通報，那也忒心寒了一些。
走入大殿，楊一凡剛好正在與陸沉青討論事情。
柳雯沒有打擾楊一凡，踏入大殿之後，便靜靜的站着，望着楊一凡，一句話也不說。
楊一凡和陸沉青兩人起初根本沒有注意大殿門口，眼角餘光察覺到了有個人出現，還以爲是劍門弟子，不過就在下一秒，楊一凡忽然心有所感，下意識向大殿門口望了過去。
這一眼，讓楊一凡面露驚詫之色，騰地一下站起了身：“雯兒，你怎麼來這裡了！”
“額……”陸沉青也是一驚，連忙望了過去。
柳雯站在那裡，怔怔的望着楊一凡，一時間百感交集，沒有說話，眼神卻是無比複雜。
楊一凡沒有注意到柳雯的眼神，又驚又喜，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柳雯的身前，憐惜的看着她，連忙問道：
“沒事吧，外面這麼危險，就算是想我你也不用親自過來嘛，我本來就打算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趕緊回去的。”
柳雯複雜一笑，表情說不出是喜還是傷心。
看到這道笑容，楊一凡心頭一震，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印象中，柳雯從來沒有露出過這種笑容，這明顯有些不對勁：“怎麼了雯兒？”
柳雯終於開口了：“有些話，我要單獨問你。”
“這……”楊一凡心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發濃烈，他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覺到，一定是哪裡出什麼問題了。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望向了陸沉青。
陸沉青何等聰明，當即便呵呵一笑，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處理，就先走了，弟妹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容易，回頭我安排，給弟妹接風。”
說罷，陸沉青便離開了大殿。
與此同時，那跟隨柳雯進來的控獸門長老也乾笑一聲，恭敬的對楊一凡施了一禮，旋即離開了大殿。
眨眼間，大殿便只剩下了楊一凡和柳雯兩人。
看着幾人離開，楊一凡望向了柳雯，關切道：“什麼事值得你冒這麼大險，非要當面找我談？”
柳雯能夠看出楊一凡眼中的關切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而且她也能感覺到楊一凡對自己的愛，一如既往，沒有半分減少。
可越是這樣，當她想到楊一凡對她的欺騙，就越發難受。
強忍着心中的難過，柳雯沒有哭，也沒有憤怒的大吼大叫，而是無比平靜的問道：“白若柳她們，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這種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又像是火山噴發前的安靜，任誰都能看出，在柳雯此刻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快要爆發的心。
“這！”
楊一凡面色大變，如遭雷擊。
看到他這副表情，柳雯已經明白了什麼，眼中傷心之色越發濃郁。
“我……”楊一凡臉色變了又變，說實話，這件事情他本來早就打算讓柳雯知道了，就連昨天晚上他還在想，等到合適的機會就告訴柳雯，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柳雯竟然提前發現了！
一個是主動告訴，一個是被發現，這兩者之間，可是天差地別啊！
“我承認，和白若柳、夕鬱、艾琳等人，確實有關係，而且，關係不淺。”
楊一凡還是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知道這種時候什麼解釋都是徒勞，索性直接坦白承認。
楊一凡臉上露出真誠的神色，沒有半分虛假：“這件事，實際上我很久之前就想告訴你，但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才拖到現在，你可以說我刻意對你隱瞞，但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這番話，楊一凡說的是真情流露。
在他心中，柳雯確實是第一位，就算有了白若柳等人，但也不能影響柳雯的位置，楊一凡雖然是三妻四妾，但卻不是喜新厭舊，他雖然想要大被同眠，但卻不會始亂終棄。
第一位。
聽到這三個字，柳雯心中的情感就像是洪水爆發一般，轟然衝擊出來，她的眼淚決堤，定定的望着楊一凡，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一個字也說不出。
唰！
柳雯轉身便走，不再問任何問題，因爲她想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也看到了楊一凡究竟是什麼態度，剩下的，已經不需要問楊一凡，而是問她自己的心。
“雯兒！”
楊一凡當即大驚，上前想要抓住柳雯。
就在此時，柳雯的聲音響了起來：“不要管我，也不要攔我，我會回琉璃島，在我主動找你之前，你最好不要見我。”
“可是你的安全怎麼辦？”楊一凡開口道。
“不用你操心，如果讓我知道你跟着我，我會永遠消失，讓你找不到。”丟下這句話，柳雯大步踏出了大殿。
“柳姑娘。”控獸門長老一直都在等着柳雯，看到此刻梨花帶雨的樣子，當即大驚：“您這是……”
柳雯不願多說，徑直下山：“走吧。”
“這……”
控獸門長老面帶不解，但心中也明白，肯定是和楊一凡之間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當即不敢再問，默默跟上。
來的時候，兩人是直接坐飛機來的，走的時候自然也要坐飛機，一個是速度快，另一個，就是安全。
柳雯走了，楊一凡並沒有跟着，甚至沒有派人。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柳雯，他知道，柳雯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會做到，況且，她是一個極爲冷靜的人，能夠安全抵達這裡就能夠說明很多問題，既然能安全的來，就能夠安全的回去。
對於她的安全，楊一凡實際上並不是太過擔心。
他憂愁的，是柳雯面對這件事情，究竟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