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凌將那有些凌亂的衣衫整好坐在塌邊便是不再出聲,只是雲舒遙沒有注意到的是那扣着塌沿上的手指收緊着指尖已然泛出了青白痕跡。
“你不回房歇息,在這兒麼?”雲舒遙在轉身之時又淡淡的問了一句。
渾身熱tang的難受,但清凌還是隱忍着嗯了一聲。既是這樣雲舒遙也便沒有再說什麼,深吸了口氣,一轉身踱出房門順手將門掩上。
待聽到門口的腳步漸行漸遠,清凌那緊繃的神經霎時一下鬆開,臉上的酡紅愈加明顯,額上臉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無力的軟倒在榻上,手指彎曲着緊攥着褥子。
他自是知道剛纔那個女人給他喝了什麼,不知爲何那個讓他痛心徹肺的女人到底爲什麼又想起他來,剛雲舒遙出了煙花樓,鴇爹便笑眯眯的看了房間,說是有個自稱是他家人的來此尋他,他當時也沒想會是這個女人,當真想不到將自己害的還不夠慘麼?是想來此看看他受了多少屈辱和折磨,還有臉在世上活着,還是故意在自己這傷痕累累的心頭再劃上兩道。
他來到鴇爹說的天香房,信手推開房門,一個陌生的女人端坐在哪兒,在房門開啓的那一霎那,他看到陌生女人哪熟悉的眼神還滿含着一絲譏諷的嘲弄。
爲什麼還要出現在他的面前,爲何到了這步境地還不曾放過,爲何在自己沉寂了幾乎就是行屍走肉般的生活時有了這麼一小縷陽光穿過,也要生生的抹去。
本能的一下將門掩上,想着逃離這個女人逃開這不願面對不忍憶起的當初,可身後一個女人一下便將他推進了房中。
女人雖是易了容,但那眼中的陰霾還是像那日一樣的冷厲無情,脣角勾起的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帶着顯而易見的輕蔑與嘲弄,她開口說出的話語也像是深海冰譚般的無情冰冷,她竟問他在這兒過的好嗎?呵呵……
那個女人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喜歡的是她的權勢與富貴,殊不知那時的他是多麼想讓她卸去那一身的高貴身份,自此兩人在這世上共度一生,而……一切都像是幾個世紀間的遙遠……
脣角淡放這別死還屈辱萬分的酸楚,直直的眼睛看着這個女人,彷彿像從她的眼睛裡穿透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心。自己是何時對她有了恨意,或許是第一次接客人,自己抵死不從,鴇爹讓幾個人摁住他灌他媚藥之時,也或許是在那個客人一聲聲罵他賤人的時候,再或許是那一滴滴的蠟燭淚滴落在身上發出嗤嗤像是皮肉灼着的痛楚時分,現在看這個女人眼中除了恨便是恨……
呵呵呵……不知她是受了什麼刺激,竟又好心的說讓他跟她回去,回去,呵呵……他們還能回去嗎?從知道她一次次對他的好都是利用之時,他們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可聽到他拒絕,女人好似根本沒有想到,她還是那樣自負,那樣不可一世的高傲,以爲誰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高興時拽回來,不高興便是一腳踢開。
他看出了自己說那聲不時,女人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她將他扯到了榻上撕扯他的衣裳,口中還像那些粗俗的客人一樣罵着他賤人,賤貨……自己不知是聽習慣了還是怎的,這些字眼他一點也不覺得刺耳,他只是脣角的揚起又挑高了幾分,他賤麼?究是誰將他扔到這個下賤的地方……
見他反抗,一下便點了他的穴道,或許自己當真是無能,一身武功已然費去,還拿什麼跟她抗衡。
那杯子端過來之時,自己就聞到了濃烈的香氣,這中香味自己怎能不知,既是在這種地方這種下三濫的東西,自己怎能不知曉。無奈自己身子根本動不了,那杯子對了水的藥灌進了他的口中點滴不剩,他好像看到女人又高昂起了她的脣角。
沒有想到這藥還未發作,那個會溫柔對他彈琴,爲他對水梳洗的女人一腳踹開了房門,那一刻他心裡那種驚喜與感動竟讓他鼻子發酸難受。
再後來的事在他的腦海揮散不去,而身上的灼熱更勝了幾分,他知道這媚藥的厲害,若是不能那般做便會生生承受這種灼熱難耐的折磨,弄不好還會血管爆裂而亡,可即使這樣,他心裡竟是不想讓她看到他這種神情這種樣子。
強忍着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上的那抹酡紅越發的紅的想要滴血一般,手指已經不受控制的撕扯下衣衫,全身上下像是用滾燙的火燃着一般,每一個毛孔每一根神經都喧囂着這份肆心的熱度,殘存的一絲理智讓他緊咬着下脣不敢開口,恐是那羞人至極的聲音流溢出口。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耐的折磨,折磨着心志痛嗜着心,好想一下就將那份被折磨的心生生的剝離出來,來緩和這種無休無止的難掩的痛苦……意識漸漸迷離……漸漸模糊……
滿臉的汗水浸溼了他的發,越發紅的臉漸漸白的近乎透明,而那緊咬的脣有了沒有釋放而映現的青白顏色,手指終於從緊緊抓着的胸膛上滑落,那胸膛上已是被抓撓出一道道駭目的血痕。
雲舒遙回了房,越是回味越覺得剛纔的那個女人的眼神真的很是熟悉,還有那說話的聲音,現在想下,當真想極了一個人,當時竟是沒有聽出,這一回味,她口口聲聲喊清凌凌兒的神情,她覺得應該是雲舒晴無疑,可今兒她來這裡做何?即使逃亡在外,又怎會還敢明目張膽的來這種地方?一串串的疑問在腦中盤旋着攪得她心慌意亂,心裡想着於其在這兒苦思不得果,不如問下清凌,或許能從他口中探出什麼口風。
緩步走到天香房,腳下卻是一頓,剛纔清凌明顯的刻意疏離,她不是沒有覺出,他說的歇息一下,會不會打攪了他休息,舉起的手停在了半空,復又收到了袖中。
正思忖着敲不敲門之時,一聲嬌媚無骨的聲音飄進了耳中。
“爺,今兒怎的沒讓清凌哥哥陪着啊!呵呵……”那日的那個粉衣男妖嬈着腰肢向她走來,刻意的還在哥哥二字上聲調揚起了幾分,從那日他就看出雲舒遙是個有錢的主,不知爲何沒有選他而選了比他大幾歲的清凌,他還着實不服氣的很。
見雲舒遙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那日的厭惡,便是覺得定是玩夠了清凌,或許是想換換他這種年少風情的少年,便是扭着小細腰向雲舒遙身上貼近了幾分,眼睛忽閃着眨着,小嘴嬌嗔的翹起,“從那日粉粉就愛慕上了爺,今兒爺陪陪粉粉嘛。”
雲舒遙實在是不知怎樣應對這個像狗皮膏藥的粉粉男子,脣邊擠出尷尬的笑容,不在猶豫不在徘徊的信手敲上了房門,口中喊着清凌。
喊了幾聲裡面一絲動靜也沒有,雲舒遙才覺出了不對勁,那粉粉還未離去,還不甘心的想扯着雲舒遙的袖子,巧笑嬌嗔拽着雲舒遙去他房中坐坐。
雲舒遙焦急的眼神帶着不怒而威的清冷瞥了一眼扯在衣袖上的手,那手訕訕的便識趣的拿到了一邊。
推開房門,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鼻間,急急的向榻上尋去,躺在榻上的清凌敞開的衣衫露出那紅的一道道駭人的傷痕,嘴脣和身體不受控制的抖着,那臉上身上沒有一絲血色只是耀眼的白若透明。
喚着他的名字,晃着他的肩膀,可只有那抖動的脣和身體能迴應她的心裡焦急的呼喊。
粉粉從進門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在看到清凌這副樣子,已然知道是何原因。“我知道他怎麼了。”
“快說!”雲舒遙心裡焦急的很,說出的話帶着沙啞的顫音。
“他是服了媚藥,沒有及時釋放出來,就……”粉粉爲了確信,來了木桌前,執起杯子問了下,便很是確定的說道。
“媚藥,就是所說的春藥麼?”雲舒遙愣怔住了,不知何時清凌服了媚藥,想到剛纔,手指瞬時收緊了幾分,這個該死的女人,定是她給清凌服下的這藥。
粉粉又看了下清凌定是嚇了一跳,因着那泛白的臉上的血管都有些突顯出來,連連的說道:“不行了,快,在憋着,他會血管爆裂的。”
“那怎麼辦?”雲舒遙自是在小說和電視中見識過這媚藥的解法,但終究沒真正見識過,還是問着粉粉。
“自是男女交he,才能救他,你若不想讓他死,最好快些,要不看樣他撐不久了。”那血管又凸顯了幾分,粉粉臉上也映出一絲焦急。
邊說邊退到了門前,又交待着讓雲舒遙快些,便將門給扣上,急匆匆的尋鴇爹去了,這關乎性命之事,也要跟鴇爹稟明。
“清凌,清凌……”一聲聲的喚着想着能喚醒他是最好,但是從那緊蹙的眉頭和不斷髮抖的脣瓣和身體能知曉他有多麼痛苦。
怎麼辦?怎麼辦?雲舒遙雖在那日見了那一身猙目的傷痕,心裡除了對清凌有絲憐惜之情,便是還有兩個失意之人的共鳴,若是這男女之事,兒女之情,她還真是沒有想過,可到底要怎麼辦?不然給他找個女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