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歡躺在地上,一臉的痛苦的揉着後腦勺兒,整張臉都因疼痛而皺在一起,蕭冰欒一急,連忙跑過去扶起他。
“無歡,你怎麼樣?怎麼摔倒地上了?”
柳無歡睜開眼睛眨了眨,待確定眼前的人是蕭冰欒時才哭喪着一張臉道“姐姐,無歡掉到地上了,摔得頭和屁股好疼啊。”
柳無歡那雙乾淨清澈的眸子撒起嬌來還真是讓她招架不住,無奈的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後腦。
“怎麼樣?還疼嗎?”
柳無歡擡起頭看着她,終於笑了“已經好多了,姐姐你去哪了?無歡醒了,找不到你。”
蕭冰欒卻是心下一驚,莫非是她點的迷香分量不夠,柳無歡沒道理這麼早就醒來啊?
心中雖是懷疑,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又安慰了他幾句,讓他繼續睡着。
“姐姐,你陪着無歡睡好不好?”柳無歡瞪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扯着她的袖子。
蕭冰欒張了張口,又想到南宮幽絕剛剛因爲用力而破開的傷口,可是忽然想到他剛纔的無賴模樣,心裡一氣,就笑着答應了柳無歡。
“好啊,那無歡睡着,姐姐在旁邊陪着你。”
“姐姐你上來。”柳無歡拍着牀榻,自己往裡退了退,可是蕭冰欒卻傻了,這孩子是真不知道男女有別是咋?
“額,那個無歡,你已經長大了,所以不能和其他女人睡在一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不能睡在一張牀上的。”
柳無歡皺着眉“可是孃親以前都是和無歡睡在一張牀上的。”
蕭冰欒坐在牀邊給他蓋上被子,笑着道“那是因爲她是你的孃親,以後無歡長大了,娶了妻子,就可以和無歡一起睡。”
“那姐姐可不可以做無歡的妻子?”
蕭冰欒眼睛一瞪,真是奇怪這孩子怎麼有這麼多想法,剛要解釋就聽見門砰地一聲被打開。
“不可以!”
冷漠如冰的語氣,帶着霸道的狠戾,夾雜着細不可聞的痛苦喘、息。
看着地上低落的一滴滴的血,蕭冰欒面色一冷,臉色一黑,站起身拖着他的身體就把他拉回了房裡。
“南宮幽絕,你想死是不是?”蕭冰欒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不,我還沒有跟你拜堂,怎麼會死?”南宮幽絕賴皮道,忽然眸色一轉,顏色幽深道“他是誰?”
蕭冰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柳無歡,可是他眼底的怒氣是吃醋麼?這個男人竟也會吃醋,簡直難以置信。
“他是誰,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蕭冰欒仰起頭,一張臉上是與你何干的表情。
南宮幽絕看着她忽然冷笑起來,“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新歡了?”
蕭冰欒並不回答他的話,徑自一旁拿出繃帶和傷藥遞在他的手裡“不想死的話,就自己處理,明天一早離開聽河鎮。”
直到蕭冰欒出去以後,南宮幽絕才低頭看看手裡的東西,輕輕地笑了。
“欒兒,即便這樣,你還是無法忘掉我不是麼?”
回想起噬魂地獄裡的一切,猶在昨日,那些上古的歷練陣法裡,他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只是奈何時間還不到時候,如今,也是時候加快進程了。
不過,剛纔那個小鬼到底是誰,他沒有在的這些日子,竟發生這麼多事,欒兒對他好像很好呢?幽幽的眸子,暗含了一抹冷意,沉入眼底不見了波瀾。
夜色深沉,蕭冰欒沒有回到房裡,站在夜色的天宇之下,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這個時候,她忽然害怕見到柳無歡那雙清澈見底的水眸,亦不想看見南宮幽絕那篤定她依然對他有情的勢在必得的態度。
她的心,好像拴在高空之中的一根鋼絲繩上,搖搖欲墜,下面就是不見底的深淵。她不知道是爲誰,可能是爲自己,也可能是爲了南宮幽絕。
次日清晨,蕭冰欒早早的就把柳無歡叫了起來,讓他看着東西,自己則是去看看那輛馬車是否歸來。
除了客棧的門口,就看見街上一片熙熙囔囔,官兵在挨家挨戶搜查,心下雖有了然,但還是拽住了一個路人詢問。
“這位大哥,這是怎麼了?”
那人拉着她走到一旁道“你還不知道吧,縣令家的姑爺丟了,就是花珠要嫁的那個人,昨夜被人劫走了,這不一大早就挨家挨
戶的搜查,呵呵,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好心,最好找不到,也不會禍害了人家。”
蕭冰欒鳳眸一眯,看來人們可是都不看好那花珠的婚事呢。
可是鎮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來了兩個人,如今三個,要怎麼離開呢?
忽然路邊恰好是從鎮外來了一輛馬車,蕭冰欒忽然有了主意。
一刻鐘後,一輛馬車自聽河鎮緩緩駛出,馬車一出城,就一路狂奔,直到再也看不到聽河鎮的身影。
毫無疑問,馬車外趕車的是易容成車伕後的蕭冰欒,而馬車裡,則是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好不緊張。
“說,你到底是誰?”南宮幽絕眯着一雙眼睛,滿眼都是欲化爲狂風暴雨的冷冽氣息。
反觀柳無歡,則是忽然變得優雅起來,頎長的身軀倚在車壁上,一雙清澈的眸子略帶一些審視。
“你……又是誰?”
清亮的聲音並不冷冽,而是帶着那麼一絲卓然如竹的清脆,像是春日裡化開的河冰,叮咚叮咚的響聲。
這樣非常的氣勢讓南宮幽絕微微一滯,隨即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盪開,那麼漫不經心的……
“很不巧,我是她的夫、君。”刻意強調的二字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卻在柳無歡的心底激起漣漪,感受着咚咚的心跳,他的眼底略有一絲慌亂,並未逃過南宮幽絕的眼睛。
“哦。”柳無歡忽然無比燦爛的給了他一個笑臉,然後掀開簾子,道“冰兒……姐姐,我來跟你一起趕車。”似是不經意的回眸,卻全然的挑釁,讓南宮幽絕感受到了一抹強烈的威脅,這個少年,豈非表面那樣純善?
“好啊。”蕭冰欒自是不知道車裡兩人這一番交鋒全是因爲她,卻是想着如何在下一個鎮讓南宮幽絕離開,現在她真的不想面對他。
柳無歡和她一邊一個趕着馬車,偶爾傳來車裡的一聲聲輕咳,像是刻意提醒某人,而那某人則是揮着鞭子,完全無所顧忌的同無歡說笑。
車裡的人黑着一張臉,渾身散發着冷厲而又生人勿進的氣息,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一張俊美無雙的容顏就那樣面若寒霜,薄脣緊抿,帶着猛烈地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