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幽絕跑到大街上,只見阿滿急的滿頭大汗,看見南宮幽絕,連忙跑上來扯住他。
“阿青啊,你去哪裡了,我還以爲把你弄丟了,這要是弄丟了你,冬玲非得跟我急不可,天色不早了,我們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回到家。”
南宮幽絕點點頭“那我們快點兒走吧。”
就在兩人匆匆忙忙要離開時,忽然一個面色清冷的男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人看着南宮幽絕又驚又喜,甚至還多了一絲不可置信。
他嘟囔着嘴似是要說出什麼,但是看到南宮幽絕那陌生的眼神卻又止住了,南宮幽絕看着那人心裡忽然冒出一種想法,但是下一刻卻拉着阿滿走掉了。
而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斬非。
斬非百思不得其解,那人明明就是他的主子,只是爲何卻不認識他,不僅如此,甚至還對他很是防備,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自從南宮幽絕無意間失蹤,他派出的人手已經找了快要半個月,卻是杳無音信,他自是不相信自家主子輕易死去,只是想,也許是被困哪兒了,或者遇到什麼事兒了,如今,既見到了,但是更多的卻是不可置信和不思解。
斬非一揮手,便有兩名普通男子近前兒來,斬非指着那兩人的背影道“跟上他們,看看是往哪裡去,但是不要打草驚蛇,隨時來報。”
那兩人神色一凜,連忙低聲道“是。”後邊匆匆跟了上去。
斬非眸色幽深的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轉身離去。
悠悠長空,萬里無雲,赫羅帝都莫王府。
彼時衆人皆聽說莫王失蹤受傷墜崖,不久前被其侍衛尋回如今在府中養病。
彼時,莫王府楓簫院,不斷地有侍女端入湯湯水水兒進入莫王臥室。
臥室之內,有一盆常青竹擺在榻旁,桌上坐着一白衣男子,眉目桃花流轉,波光瀲灩,妖俊的面容卻宛若謫仙,氣質清冷卻又偏生桀驁,更多了一絲憂愁和鬱態。
少頃,一黑衣侍衛入內,恭敬道“主子,斬非那邊兒傳來消息,已經尋到了些蛛絲馬跡,這邊兒,還請主子多多擔待。”
白衣男子,悠長一嘆。
“蕭冰欒……她?”
“屬下已經派人去打聽了,相信不日便會有消息。”
“主子,方纔莫王妃來問安。”
“打發她去吧,就說莫王身子不好,不想見人任何人。”
黑衣侍衛看着面前男子那和莫王別無二致的面容,頷首卻猶豫道“主子,總有一天要見人的,這莫王妃是南宮晉的探子。”
男子微微挑眉,聲音薄涼透骨“哦?如此就讓她進來吧。”
黑衣侍衛點頭轉身而去。
何菁華在院子足足等了近一個時辰,終於聽到有人說“王妃,王爺請您進去。”
何菁華點點頭,這才懷着滿心的忐忑入內。
臥室之內,雖是白日,卻是窗紗半掩明窗,蒼勁的翠竹搖曳在牀頭,牀榻上,一襲錦被之內,男子病臥牀榻,面無血色,甚是蒼白。
何菁華走進打量一番,卻見那人閉着眼睛,狹長的眼線微微上挑,如往常一樣。
心,微微提起卻又放下。
忽然,那雙狹長的眸子驀地睜開,一股冰涼的寒冷之氣絲絲溢出,宛若那千年寒冰。
何菁華身子一顫,連忙跪地“妾身該死,王爺恕罪。”
牀上之人並不說話,而是揮了揮手示意她離去。
何菁華低頭一拜,站起身猶豫的多看了一眼,便離去。
即便是面容能夠騙的了人,然這清冷而又貴氣的氣度是騙不了人的。
就在何菁華離去的半個時辰以後,一隻信鴿從灕水軒飛出,方向乃是赫羅皇宮。
“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來,想來您的身份不會再被懷疑了。”
男子微微勾脣,卻是清冷到極致的諷笑。
“即便是同胞,我卻不是他,我和他,終究是不像的。”
想這世間,面對這個樣子的他,也唯有那個女人才能分辨的出來吧。
“她……還沒找到嗎?”
黑衣侍衛微怔,隨即蹙眉道“主子,剛纔您已經問過了。”
白衣男子哦了一聲,隨即不再出聲,只是盯着牀頭那顆翠竹出神。
一天到頭,黃昏已近,彼時,南宮幽絕和阿滿已經回到村子裡。
家家戶戶炊煙裊裊,蕭冰欒立於李家門前,看着蒼茫天地,卻依然心裡空落落的,她佇立良久,見村頭走來兩人,細看,可不就是南宮幽絕以及另一名男子。
蕭冰欒凝着深色迎上去,微微頷首。、
南宮幽絕一路上都在想事情,想起剛纔在街上所遇那人,大概是與他相識吧,可是他卻是想不起來,勿忘我,便是這個東西在作祟。
看到蕭冰欒,他眉頭微蹙,如今他對她所說的一切已經不再懷疑,默默地相識,似是在訴說着什麼。
蕭冰欒鳳眸輕眨,已經知曉他的意思,同昨晚一樣的時辰,月下相邀。
他,是對自己有事情要說吧。
夜,明月當空,又是同一時刻,蕭冰欒早早的便已等在昨日的地點,南宮幽絕亦是準時到達。
她回眸,他長身玉立,月下妖人,唯他而已。
妖俊容顏,素衣潔白,平添一抹妖治之色,夜風輕拂,亦有羽化登仙之態,這一刻的他倒有幾分世外仙人的風姿了。
南宮幽絕勾脣一笑,彷彿又回到了往日,邪魅至極的笑容,傾倒了她的心。
“你今天上街了?”
“是,我遇見了一個人,只是他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他。”
蕭冰欒一聽不由得緊張起來,難道有人找來了?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南宮幽絕輕輕搖頭“沒有,只是好像很驚喜的看着我,你知道他是誰嗎?”
聽完南宮幽絕所描述那人的長相,蕭冰欒即刻斷定,那人是斬非。
“斬非,他是你的貼身侍衛,想來他也應該尋來了,只是你……”
“勿忘我。”
南宮幽絕眸色突然清冷無比。
“是冬玲。”
“所以你相信了我的話?”
南宮幽絕淺笑“不然呢?”
月色之下,那抹笑雖淺卻心動,蕭冰欒
驀地上前握住他的手“絕,會有辦法的。”
南宮幽絕不語,卻是看着她,笑着。
蕭冰欒知道斬非會找來,但是足足過了兩天也沒有一點兒動靜,而這兩天,她也沒有見南宮幽絕,她不斷地在附近的山上尋找能夠解掉勿忘我藥性的解藥,以求南宮幽絕記憶恢復,可是一場意外卻讓她主動找上了斬非他們。
所謂的意外,即是冬玲和南宮幽絕之前的婚約。
冬玲的父親張老伯病重,想在臨死之前看到自己的女兒結婚,而作爲阿青的南宮幽絕曾經也答應了會娶冬玲爲妻,可是如今,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想攤開一切說,可是看到張老伯的病卻又不忍。
換做往日的南宮幽絕,是根本不可能顧忌這一切的,他向來手段狠戾,殺伐果斷,這一次卻是失了策,皆因忘卻過往,多了那抹人情之味。
他是不忍,可是蕭冰欒斷不會如此心慈,她從來都不是善良之輩,她自認爲禍害遺千年,是不可能因爲這一切而亂了方寸,所以便有了那兩人大婚之日的上門挑釁。
村裡頭辦喜事,歡歡喜喜便是一村子的事情,冬玲是張家唯一的女兒,出嫁也是紅紅火火,南宮幽絕一身新郎禮服,不甚俊美,衆人都覺得冬玲嫁得這樣的男人簡直就是浪費眼前的男人的好相貌。
冬玲雖不醜,也算得上是清秀美人,只是和南宮幽絕站在一起,可就是醜小鴨比之白天鵝,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南宮幽絕也斷不會如此輕易妥協,因爲他知道蕭冰欒一定會來阻止,而冬玲,一個對他用了手段的女人,他不喜,若不是看在她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份兒上,怕是此刻,他早已棄之而去。
鑼鼓聲響徹天空,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氣氛像是過年一般。
聽着那震耳的鼓聲,蕭冰欒脣邊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本就傾城的容顏經過刻意的打扮更是貌若天仙,無比非凡。
一步一步走向張家,蕭冰欒心裡卻是懷着一抹豪情,這一刻,她要爲她自己和腹中的寶寶求一回幸福,雖然早已料到結局,雖然早已知曉結果,她卻毅然要讓這場過程也是轟轟烈烈。
回首瞭望一眼這個村子,雖是短暫,卻也難得。
那邊兒的婚禮剛要進入高朝,兩位新人正等着吉時拜天地。
蕭冰欒站在人羣最後,靜靜等待着,關鍵時刻出場,才最是炫美不是嗎?
午時已到,鑼鼓聲喜樂聲又響了起來,隨着司儀一聲“吉時已到!”
“等一下!”
“住手!”
清冷的女聲混合着急切的男聲,女聲清亮,卻沒有人去注意男聲,因爲他們所注意到的是人羣最後走出一位素青色衣衫的女子。
有人認出這位不正是李家兒子救回的那位姑娘嗎?
“蕭姑娘?你怎麼也來了,你也是來觀禮的嗎?”
李南歡喜的迎上來,然,蕭冰欒卻是目光冰冷的看着那對新人。
衆人此刻才發覺,這位女子的驚天容貌,當真是傾國傾城,絕代佳人,而今日的新娘根本不及其萬分之一。
只見女子悠然一笑道“絕,你願意跟我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