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趙老四,硬是當着李乾坤的面,要他家破人亡。
看着眼前的一片血紅,李乾坤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再也忘不了,女兒那苦苦祈求的樣子,再也忘不了,女兒那爸爸爸爸的聲音。
整個世界一片血紅的李乾坤,大腦都開始爆炸了,他完全瘋了,完全的不顧一切的咆哮而去,如獅子一樣,如獵豹一樣:“趙老四,我要你的命。”
趙老四舉槍對準了小男孩:“在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們。”李乾坤頂住了小男孩的腦袋:“先殺孩子,在把你老婆弄完了之後,活活掐死,怎麼樣啊李乾坤,這是我爲你設計的,最好的結局。”
“你碰她們一下試試。”李乾坤猛地爆吼一聲,竟然有飛沙之勢,快如狂豹,蹭蹭蹭就電閃而至,李乾坤已經憤怒極致,嚇得趙老四都是一哆嗦,猛地把槍又對準了李乾坤:“我特麼先殺了你。”
李乾坤狂如獵豹,再也不顧及什麼生死,再也不顧及什麼恐懼,他只是知道,趙老四已經窮兇極惡,自己在退一步,真就萬劫不覆。
時間彷彿在靜止,趙老四的槍火,面對瘋狂衝來的李乾坤,砰砰砰砰的連開數槍,打在了李乾坤的腦袋上,胸口上,還有胳膊上。
張大嘴的趙老四,卻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也不知道李乾坤是憤怒的超越了生死,還是生死以對他毫無辦法,額頭一槍,胸口兩槍,胳膊一槍,這本來就應該倒地絕氣身亡。
李乾坤卻毫不減速的撲了過來,像野獸一樣,嚇得趙老四都不敢動彈了,猛地砰砰砰砰,又開了數槍,狠狠打在了李乾坤的身上,依然,毫無效果。
趙老四在想跑已來不及,李乾坤猶如一隻地獄的猛獸,承受了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離別,猛地一拳轟了出去,趙老四一聲慘叫,胸口塌陷,倒飛了出去。
還沒等落地,這李乾坤就衝了上去,一把按住他的腦袋,眼珠子一片血紅,大吼一聲:“我要你的命。”
嘎嘣一聲,李乾坤擰斷了趙老四的腦袋,高高舉過頭頂,仰天吼去:“父親母親,妹妹女兒,我給你們,報仇了……”李乾坤哭着跪倒在地,捲縮一團。
眼瞅着風聲見冷,兒子在遠處苦苦哭喊,入魔的李乾坤才又清醒了不少,跑回去給老婆孩子解開繩索, 一家人抱在一起,痛苦失聲。
不巧的是,小兒子忽然看見爸爸的額頭在流血,胸口也在流血,李乾坤這纔想起來,自己中槍了,而且中了不是一槍兩槍,神色恍惚之間,忽然微微一笑,彷彿沒有生命一樣,直直的倒了下去,絕氣身亡。
郊外之地,一片撕裂哭聲,久久迴盪在天地之間。
急救車趕到的時候,發現李乾坤竟還有一口微弱的氣,在和死神死死抗爭,不願死去。
醫生大驚,趕緊進行急救措施,擡上車,疾馳而去。
這夥流竄東三省的悍匪,終於走完了罪惡的一生,李乾坤英勇就義,對的起人民警察的名號,記一等功一次。
醫院全力搶救,無數的鮮花,早已擺滿了樓道。
祈禱李乾坤,能早日康復。
不過自從那日起,李乾坤就一睡不醒,腦活動不超過百分之一,被定性爲植物人,實際上,連大夫都百思難解,中了這麼多槍,還有一槍打在了腦袋正中間,這人竟然還能不死,簡直匪夷所思。
可是不死,他卻也沒能活着。
時間不長,這就七百多個日夜過去了,雖然所裡局裡紛紛捐款,可那些錢,娟子是留給兒子的,她不能在亂花錢了,李乾坤不活過來,她們娘倆就註定居無定所,被人欺負。
沒有了收入的娟子,只能帶着三歲的小兒子,一邊減少開支,一邊苦苦等候李乾坤的甦醒,可是一來二去,這都兩年多了,雖然醫院的費用有局裡在負擔,但是娟子卻似乎再也看不到希望,一日一日,淚都哭的幹了。
所有的事情,已然呼之欲出。
許凌雲聽完之後,哥三一個個掉下眼淚,滿腔悲涼,卻不想大哥遭遇如此境地,遭遇如此苦難,一個個悲傷的站了起來:“嫂子,我們要見大哥。”
傍晚……
許凌雲三人打車來到離這最近的長江醫院住院部,早已昏迷兩年的李乾坤,在醫院小護士的精心照顧下,雖然沒活,倒也沒死,雖然沒死,也沒活着。
許凌雲三人匆匆忙忙跑上住院部,打聽了地方之後,就衝了進去。
小護士剛想攔着三個人,卻嘆了一聲,讓出了去路,三個年輕人,一個個紅着眼睛,哭着跑了進來,撲通通跪倒在李乾坤的身下,一個個嚎啕大哭:“大哥,我們來晚了。”
回想當年的崢嶸歲月,李乾坤,張狂,沈笑,許凌雲,四小天王,縱橫所向,打的酒哥嗷嗷叫,那是何等的威風,時光散盡,風雨兼程,這多年不見,老酒混出了人模狗樣,這哥四個,卻一個比一個慘,正所謂心到痛處人自涼,許凌雲三個人,早已哭的稀里嘩啦,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護士輕輕的走過來:“都已經兩年了,他是真正的英雄。”
許凌雲哭着站了起來,不住的衝小護士點頭:“謝謝你,謝謝你們照顧我大哥,他怎麼樣了,真的活不過來了麼,缺錢麼,缺人麼?”
小護士笑着搖了搖頭:“李乾坤是國家的英雄,人民的警察,國家不會忘了他,人民也不會忘了他,他不缺錢,也不缺人,他缺的,就是他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們不要難過,多陪陪他呆一會,多陪他聊聊天,有事叫我。”
三個人,呆呆的佇立原地,看着病牀上,那沉沉入睡的李乾坤,卻再也喚不起從前的記憶,和無悔的青春了。
天真的聲音已在減退;
彼此爲着目標相距;
凝望夜空;
往日是誰;
領會心中疲累……
許凌雲擦了擦眼淚,看着一動不動的李乾坤,目光之中滿是錯過,他一字一字的喊去:“李乾坤,大哥,你特麼給我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