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月玲瓏看向小男孩微笑着問道。
“我叫井兒。”小男孩稚嫩卻認真的模樣逗樂了月玲瓏,“景色的景?”
小男孩不知道怎麼回答,看向他的孃親。見月玲瓏也看過來,婦人趕緊答道:“水井的井,我們農戶人取名字簡單。”
月玲瓏點點頭,朝婦人歉意一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婦人趕緊回話,“民婦張氏,名叫秀蓮。”
“張秀蓮,倒是個不錯的名字。”月玲瓏笑着點點頭,“讓井兒拜我爲師如何,我可以教他怎麼不被那些東西侵擾。”
婦人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問道:“您是說井兒真的可以看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
月玲瓏笑眯眯的說道:“井兒天生有一雙陰陽眼,所以他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但這並不表示他是個不吉之人。我可以教他怎麼運用自己的能力,否則他總是被那些鬼魅侵擾,終是對自身不利。”
婦人猶豫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那小小的臉龐髒的看不清模樣,心裡一陣酸澀同時也下定了決心,“能拜小姐爲師是井兒的福氣,民婦給您磕頭了。”說着便拉着井兒再次給月玲瓏磕頭。
這一次月玲瓏沒有阻攔,受了井兒三拜,算是他行了拜師禮。月玲瓏自袖中拿出一枚剔透玲瓏的玉佩,親自給井兒帶在脖子上,“你後你就叫張月景,景色的景。”
“謝師傅。”景兒像模像樣的再次跪下給月玲瓏磕頭,認真的小模樣連蘭芷也被都笑了。當蘭芷聽到月玲瓏要收景兒爲徒時,着實也是下了一跳,沒想到她這麼看重這個孩子。事後他問過月玲瓏爲何如此喜歡這個孩子,月玲瓏只是笑着說了句,投緣吧。
雖然路上耽擱了點時間,但好在天黑前他們還是趕到了下個鎮上投宿。月玲瓏請花震去鎮上的成衣鋪給他們母子倆買了兩套新衣裳,小臉洗乾淨後的景兒竟也是個模樣俊秀的孩子,就連張氏換完新衣裳後也變成了模樣可人的少婦,不得不感嘆,人飾衣服,馬飾鞍那。
看着滿桌從未見過的菜餚,張氏拘謹的都不知道筷子要怎麼拿,倒是景兒,雖然年紀小但筷子卻用的極好,自己吃起飯來也是斯斯文文的,月玲瓏越看越是喜歡。
等衆人吃過了晚飯,便準備各自回房睡覺,月玲瓏交代小二準備了點心給景兒母子送去,剛纔吃飯的時候她注意到張氏都沒有怎麼吃,慢慢來吧,等她慢慢適應了就會好了。
小鎮上的客棧條件一般,幾人住的雖是上房也只是略微寬敞些而已。自從出來後,蘭芷自動地擔任起了照顧月玲瓏起居生活的工作,將月玲瓏從儲物手鐲裡取出的錦緞被褥一層層的鋪在牀上,還用手試試了厚度,看夠不夠舒服。
月玲瓏靠在椅子上看着蘭芷,讚歎道:“等回到靈州,我一定讓錦繡和燕玲好好的跟你學學。”引來蘭芷的一個白眼。
“哎,畫雨呢,怎麼好像一直沒看見它呢?”平日裡畫雨不是跟在她的身邊就是跟着蘭芷,現在他們兩個都在這,卻唯獨不見那隻小狐狸。
蘭芷輕笑一聲,“它呀,不知道躲哪吃醋去了。”
“吃錯?”月玲瓏狐疑道。
“是啊,你不是收了景兒當徒弟麼,這個小東西覺得景兒奪了它的寵愛,加上你這小半天一直也沒有注意它,連晚飯都沒吃就跑出去了。”
“這個小東西。”月玲瓏笑着搖搖頭。
“別看它已經修煉了上百年,心智比個小孩子也大不了多少。”蘭芷對畫雨使小性子的這件事兒也是哭笑不得。
“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不會有事吧。”收了笑容,月玲瓏有些擔心的問道。
“應該不會,以前它也經常滿山遍野的瞎跑,也沒見它出什麼事。”
夜裡,月玲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她漫無目的的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忽然看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閃過,穿過一道紅色的大門消失不見。月玲瓏快步走到大門前擡頭一看,匾額上竟然寫着‘楊府’二字。難怪她一路走來會覺得有些熟悉,竟然是楊慎的宅子。
楊慎!月玲瓏心裡一驚,莫名的緊張起來,快速的唸了個訣遁入楊府,直奔楊慎的房間而去。楊慎靜靜的躺在牀上,面白如紙,牀邊赫然立着剛剛的那兩個人,此時她方纔看清楚那兩個手拿鐐銬的人竟然是黑白無常。
月玲瓏感覺自己的頭轟的一聲,楊慎,楊慎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有黑白無常出現在這裡。不等她想明白,黑白無常的鐐銬已經套向了楊慎的脖頸。
“不要!”月玲瓏大呼着驚醒過來,蘭芷、花震、鳳夜聞聲都奔了過來。
月玲瓏慢慢穩定心神,開口道:“我夢見楊慎有難,我必需要回京城一趟。”
“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咱們一起回去。”蘭芷說着就要去收拾東西。
“來不及了,我現在馬上動身,天亮前應該就能到,你們留下來照顧景兒母子一起等我。”
“可是你自己一個人……”鳳夜本想說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可是當初她就是單槍匹馬一個人救了他們所有人的,想到這突然有種無力感,什麼時候他人竟然成了累贅,苦笑了一下,改口道:“好,我們在這等你。”
花震和蘭芷本想一起跟她回去,御風術這樣基本的道術他們自然是不成問題,可是獨留鳳夜他們在這裡月玲瓏還是不放心的,畢竟還有着一波隨時有可能殺上門的人,她只道是回去看看,若是楊慎沒事的話她馬上就回來,還交代三人若是有事發生千萬不可分開,以免中了敵人調虎離山之計,要第一時間將她給他們的符燒掉,這樣她馬上就會知道他們遇到了危險,會第一時間趕過來。
雞叫前,月玲瓏御劍飛行到了楊府,大門緊閉,她也懶得敲門
,直奔楊慎的房間飛去。楊慎的房裡亮着燈,很安靜,並沒有什麼異樣,正想着用靈力探查一下里面的情況,就見黑白無常的身影一閃便進了房門,月玲瓏暗罵自己,此刻再也顧不得什麼,直接衝了進去。
房間裡只有日常服伺楊慎的小廝小源和管家楊叔,月玲瓏突然闖進來把他們嚇了一跳,可是在看清是月玲瓏時,兩人的臉上閃過歡喜,小源更是拉着月玲瓏直奔裡間,激動的說道:“公子昏睡時都在喊小姐的名字,看到您來了,公子的病說不定馬上就好了呢。”
他真的病了嗎?月玲瓏的心裡一緊,可是當看到躺在牀上,面白如紙的楊慎時,她的心還是狠狠的揪了一下。情況比她夢裡的樣子還要糟糕。
黑白無常此刻正守在牀邊,似是隻在等着楊慎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們便可以拘魂回地府交差。不想嚇到小源的張叔,月玲瓏並沒有理會這兩個勾魂使者,先是給楊慎把了脈。有她在,就算楊慎死了也要把他的魂兒從黑白無常的手裡給強回來。
沒想到會有凡人能看見自己,黑白無常很是意外,可是當他們看清楚月玲瓏的容貌時,頓時一驚,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哪裡還有時間等牀上的人死了拘魂兒的事兒,趕緊先回地府報信去了。
經過月玲瓏的把脈,楊慎只是因感染了風寒加之鬱結於胸,得病之初又沒有得到很好的處裡,才導致病情加重,最終重症難愈。
“他這個樣子多久了,沒有看大夫嗎?”月玲瓏摸了摸他發燙的額頭,嘴脣因高燒已經乾裂。
“有大半個月了。”小源委屈的看着月玲瓏眼神裡有些埋怨,“公子知道你每天都來看他,所以故意在書房呆到很晚,可是後來你不來了,公子就每天在書房坐到天亮,想着外一哪一天你要是來了就能看到他。公子日日這樣熬着,終是染了風寒病倒了。那日你要離開,公子知道後就一直站在城樓上等你,可等你來了他又不肯去見你。那日下着雨,又吹了一早上的涼風,公子回來後就又病倒了,一病不起。連御醫都請來了也是無濟於事。”
小源說着難以抑制的哭起來,楊叔也是用衣袖緊抹眼淚。
月玲瓏的鼻子有些酸澀,感覺胸口被什麼東西堵着一般,爲什麼這些事情他從來都不告訴她,總是讓她猜來猜去的,跟她說出他的心意有那麼難嗎?
一滴淚滾落,月玲瓏握起楊慎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嘴角牽起一抹微笑,“楊慎,我來了,你能聽到嗎?放心,有我在,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吩咐小源和楊叔在門外守着,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月玲瓏調動體內靈力注入楊慎體內,打通他受阻的血脈,過了好一會,月玲瓏的額頭微微見汗,楊慎的經絡才被打通。收了靈力,月玲瓏打坐調息一番,在探楊慎的額頭已經降溫,脈象也已經穩定,這才放心的倚在牀邊靜靜的看着躺在那裡的楊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