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對錯

遠在大洋的另一側,阿德將軍鐵青着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他面對着牆面上一副華夏詩歌書法,這是他自己寫的,顯然,是萬狂嘯讓他對華夏文化充滿了永遠的探知慾。

聖書萬卷任縱橫,常覺心源極有靈。狂笑驚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不畏腥風吹血雨,豪歌一曲萬里晴,獨自遨遊何稽首?揭天掀地慰生平。

這是一首涼州曲,阿德將軍認爲自己是一個偉大的人,認識他的人也都公認他是一個偉大的人。對於這樣一場失利,的確不是他一時之間就能輕易接受的。

平頂山島的秘密軍事基地對美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這樣一個秘密基地今天卻徹底被毀於一旦。可他卻又不能承認,不能拿這件事情討什麼公道,因爲他們從不承認他們的間諜活動,一旦承認了這個秘密基地,那就意味着承認了他們對亞洲地區國家的間諜活動。

這口氣,阿德將軍只能硬嚥下去,他不能讓世界知道這個基地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小偷被偷走了自己偷來的錢包,而錢包裡明明放的是自己的錢,卻不能報案一樣。

與此同時,他還要安排人告訴東瀛當局,這件事情也要讓東瀛人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面咽!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去承受這一切已經發生的該死的事情!

東瀛會不會配合他們還是個未知數,如果東瀛內閣那羣廢物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那他可就真的是要崩潰了。

“將軍,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就要這麼算了?”

任何重要的決定,總會有一部分人是無法理解的,對於這種人,阿德將軍不願多說什麼,他緩緩的轉過身來:“如果你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我這個位置,讓給你坐。”

所有人全部沉默,當阿德將軍再次轉回身,只留給他們一個背影的時候,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已經無需多言,這次的事情,阿德將軍已經認輸了。

“馬上通知所有在華夏的特工,第一時間全部撤離燕京。”阿德將軍道:“先都自己想辦法淡出對方的監視視線,三天之後,分批撤出華夏。任何人不得再有任何閃失!”

他損失的已經足夠多了,不能再有損失了!

沒有人會想繼續呆在這個房間感受這種沉悶的氣氛,在阿德將軍擺手示意他們全部離開的剎那,所有人都迅速撤離了阿德將軍的辦公室。

整個房間內,剩下的只有沉默。

阿德將軍許久之後擡起頭,看向窗外,自言自語道:“那麼多年,你還是我的對手……當年我就是永遠處於下風的那一個,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培養出的人面對你培養出來的人,仍然要處於下風……呵呵呵……萬狂嘯,你就那麼喜歡做我眼中的那根釘子嗎?你最好永遠都不要給我把你拔出來的機會……”

頓了一下,阿德將軍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寒光:“只要讓我把你這根眼中釘拔出來,我就要將你融化爲烏有,讓你永遠沒有機會繼續做我的眼中釘!”

……

徐雲安全歸來,總算是讓大傢伙都鬆了一口氣,白小葉是又氣又恨的瞪了徐雲一眼,這傢伙的心也未免太大了,這麼大的事兒都敢擅自做主。

這擅自做主做出事兒來了吧,把自己給置身於那麼危險的一個處境,搞的連自己人都不管他了,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了。

雖然每個人心裡都在生氣,卻也都在慶幸。沒有人開口責備徐雲什麼,他們都很清楚,即便是再來一次同樣的事情,徐雲仍然會這麼做,因爲他至始至終就沒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

因爲以他的立場來說,他只能這麼做,也只有這樣做一種答案。

“她呢?”白小葉一直都在等待她媽媽的出現,自從上次有了裂痕,兩人一直沒任何聯繫,她躲避了之後,也一直不知道如何再選擇見面,但因爲徐雲的事情,白小葉迫不得已,只能硬着頭皮這麼做了。

然而左冷月卻什麼都沒說,就像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一樣,她很肯定的答應了她,告訴她,讓她放心,她一定會把徐雲完好無損的帶回來。沒有一句責備,也沒有一句煽情。

一切就好像都隨着時間而淡化,可只有白小葉自己知道,左冷月的心裡不可能不痛,就像她一樣,只是沒有把心裡的痛表達出來,不那麼做,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不想要關心自己的人爲自己擔心。

雖然徐雲這件事情絕對不能算得上是好事兒,但也通過這次的事情,給了白小葉和左冷月能冷靜下來談一談的機會,白小葉想通了,她應該理解,應該原諒,應該學會去包容。

徐雲完全是以大哥的口氣責備道:“我說你這孩子還真是的,有點禮貌,什麼她呢,她是誰啊?就不能有個尊敬的稱呼?”

“……”白小葉無語,但徐雲說的也沒錯:“我就是問,我……我媽呢。”

“這還差不多。”徐雲道:“她有些事情去處理,沒和我們一起來。”

白小葉一直害怕面對,不知道如何面對的人不能來了,她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輕鬆的意思,反倒是心中一陣空蕩,一陣莫名的失望。

“哥,那她去哪了?”白小葉追問道:“你知道嗎?”

徐雲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去給我惹麻煩了唄。”

“如果是我,我也會那麼做。”阮清霜一直都沒說話,但聽到這裡,卻忍不住開口了:“我知道你們的職責,你們有你們的選擇和取捨,在個人和國家的選擇上,國家的利益和名譽大於一切,但我仍然會爲這件事情感到氣憤……”

其實不只是阮清霜一個人,所有人都爲此而感到不公平。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這件事情真的是我自己的判斷錯誤,是我自己的選擇出了問題。”徐雲道:“這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真的,如果是我換做他們,我和他們的選擇是一樣的。”

“哥,你沒那麼冷血。”林歌突然冒出一句。

“這沒你說話的份兒,一邊呆着去。”徐雲給了他一腳,這傢伙,不幫他說話,還火上澆油呢,這事兒他一個人解釋就夠難了,臭小子還不幫他說說話。

徐雲深呼一口氣:“這事兒怪就怪我。”

“林歌說的本來就沒錯。”白小葉也在這件事情上鑽了牛角尖:“你就是沒那麼冷血。”

“我也同意。”佐媚煙說完,目光馬上躲開徐雲的眼神兒,強子他們幾個人也想開口,但都被徐雲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仇妍絲毫沒有迴避徐雲目光的意思,直接道:“因爲你沒在那個立場,所以你會說的很輕鬆。如果真的換做是你,你回答的就沒那麼輕鬆了。”

“那我們就更應該理解他們,理解首長。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很掙扎。”徐雲道:“你們都記住,我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我的職責也永遠都不會改變。有些事情沒有對與錯,只是立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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