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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是你，所以不可替代。
落在那個石頭上，往事一幕幕，傷心也奔涌而來。我是個害怕孤單的人。
心畏懼起來，害怕聽到什麼消息說其實費力害我的是蒲曉生，害怕聽到蒲曉生跟蒲凌喜結良緣，害怕聽到那些跟我還很遙遠的轉世的消息，害怕自己哪一天忽然就沒有力量去承擔了。
“無痕。”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連續幾天都沒有說多少話，從龍彧告訴我跟蒲家有關係時，我就有些逃避了。
無痕離我近了些。他身後張大了翅膀，將我整個圍在裡面，崖頂上的風還是很大的，我躲在無痕的翅膀裡，依偎着他。無痕的手圈住我，又鬆開又緊了緊又鬆開，我忽然感到好笑，就仰起臉問道：“無痕，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關係，我就是有點兒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不要擔心。”
“主人。”無痕忽然緊緊地摟住我，我被勒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無痕修長的手指忽而撫摸着我的臉頰道：“是因爲伯爵和靈月都不在嗎？是因爲李晨也不在嗎？主人，我……”
我已經很久沒有嚎啕大哭過了。這次也不想哭，因爲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脆弱，要是說最瞭解我的，應該就是李晨了。可是，我在他跟前哭的次數單手都能數的過來，居然有一次還是因爲蒲曉生那個傢伙。
“無痕，我是不是很懦弱？不敢去蒲家對峙，不敢去想靈月是否平安，不敢挑起擔子，也不敢去相信周圍的人。”
“不會啊，主人。”無痕的聲音一直都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的，可是，我現在覺得他的聲音好溫柔。是因爲他回答我不會嗎？
“您只是很溫柔，很善良。雖然有時候會惡作劇，會讓人摸不着頭腦，可是，我們都很喜歡你啊。”我看向他的眸子，仔細地打量着他是否在說假話，可是他的眼睛是那樣的澄澈明亮。
“主人，你身上有股很吸引人的氣質，你有很多的優點，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無痕說着輕聲笑了笑。
我凝眉揶揄道：“你該不會是因爲我是你的主人所以才說這些好聽的給我聽吧？”
無痕收起翅膀，躲開我一些。對我道：“你怎麼知道？”
我去！
無痕！你這廝是不是也學壞了？究竟是誰教壞你的？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的？
我追逐着他，在這個地方，放鬆了神經，居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快樂。是在鷹殿裡憋得太久了。事情太多了吧。
因爲不確定感和未來的威脅，我焦躁，因爲焦躁就不想閒下來。可是真的做了什麼事情，就會一樁接一樁，反反覆覆，沒有盡頭。
無痕聽到我要出來走走就立刻帶我出來。其實出來還是有危險的，可是不帶我出來，我估計會在鷹殿裡更焦躁，會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而強迫的後果只是給自己加重了負擔而已。
“主人。”我正追趕着無痕。無痕忽然停下來，我不小心撞進了無痕的懷裡。無痕下巴輕抵着我的頭頂，我被他抱在懷裡，他靜默了很久，兩個人就這樣，時間好像忽然停止了。
“我喜歡你。”
我聽到風的聲音，聽到無痕在說他的喜歡。心裡有個地方觸痛了。我接受不了誰的喜歡了，我受不了等待。受不了牽腸掛肚。受不了剛有點發現自己喜歡靈月，靈月就這樣忽然消失在我的面前，我的整個人整顆心都寄放在靈月身上。
即使對蒲曉生餘情未了。可是，因爲對靈月的掛念，我纔沒有死去。
“無痕……我……”我還沒有說完，無痕看着我的臉，伸手修長的食指放在我的脣上。他金褐色的眸子裡閃着深邃柔和的光芒，輕聲道：“噓——不要急着回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也是你可以依靠的港灣。你累的時候，我可以抱着你，你想家的時候我可以帶你穿過兩界，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可是主人，我是你的妖寵，會一輩子都跟在你的身邊，你已經將我套牢了。”
“如果，你的心裡還有空間，記得給我留個位置。不要爲了別的男人流淚，不要爲了任何人任何事想着傷害自己，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無痕是妖寵，只能聽從你的吩咐，但是，你做的那些傷害到自己的決定，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
我知道他說的是雲冽的事情。原來我的決定讓他這麼痛苦？只是因爲是妖寵，所以不可以違背主人的意思嗎？
“主人，我擅自去調查了蒲家，因爲你這幾天魂不守舍，我只是暗中調查了蒲家。”
聽到蒲家兩個字，我沉默了。我想要知道蒲家到底是誰在害我，可是，又害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本來以爲自己要承擔很多東西，其實他們何嘗不是，在我無助的時候他們可能在拼命地守護着我，在我低迷的時候他們一直不離我左右，任天涯，你在哀嘆什麼？不管是甜是苦，他們都跟你風雨同舟。
無痕靜默了一會兒看我沒有阻止他，便道：“卡索林伯爵回到蒲家後被軟禁，但是他背地裡也做足了功課，因爲這件事不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所以也無法藉助卡索生伯爵的幫助。只是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發現卡索生伯爵的未婚妻蒲凌有些奇怪。”
我擡眼看向無痕，蒲凌？
“因爲牽涉到卡索生，我就沒有再追查下去，但是卡索林伯爵那裡應該也會得到些消息。這件事……”無痕希望聽我的意見，是讓他繼續追查下去，還是讓這件事就這麼翻過去，而且蒲哥哥也在調查，那麼，蒲曉生呢？
一丁點兒都沒有發現嗎？
我皺皺眉頭。
“先壓着別動，我要先去看看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既然敢這麼大手筆地對付我，我要好好還禮纔是。”我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好。”
“無痕，你記憶恢復有什麼感覺？”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麼他們會甦醒而我沒有跡象。而且按無痕、李晨和螢風的說法，蒲曉生是十二轉世但是沒有甦醒過來，蒲哥哥是蒲曉生的孿生兄弟，有沒有可能也 是十二轉世？
但是看螢風對龍彧的猜測，蒲哥哥已經來了這麼多天了，螢風卻沒有提過蒲哥哥的事情，難不成蒲哥哥不是轉世？
在夢吧的時候說過，蒲哥哥和蒲曉生是妖界罕見的雙生子，在母體裡若不是蒲曉生救活了蒲哥哥，蒲哥哥是不可能出生的，那麼，蒲哥哥就是一個計算外的人。那麼他跟我相遇是爲了什麼？
十二轉世並不一定都爲我所用，那麼剩下的那些轉世到現在也沒有到來是因爲劫數到來的慢了嗎？
我心裡猶疑着。跟無痕並肩而坐。看着高聳入雲的山峰和各處翻滾地雲海，不時地有妖飛過，但是好像都沒有發現我，等我回過神來仔細看的時候，無痕已經設置了血限界。我感激地看着他的側臉，無痕像是有了心事。
“無痕，木離去找虎雀了。”
“嗯。”
“木離不會出事吧？”
無痕疑惑道：“不會，你擔心他？”
我搖搖頭：“阿瑞在等他。可是他還沒有回去鷹殿。”
“主人，你知道你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嗎？”
“呃？”
“我剛纔在想若是第一次把你給殺了，會是什麼結局？”
我想起那個時候的無痕，呆萌的樣子還有好奇我脖頸裡的血玲瓏。
“你跟千雨……”
“嗯。我救過她。”
“跟我講講她的故事吧？”
“少兒不宜。”
我：“……少兒不宜？咱倆的長相誰是少兒啊？再說千雨的事情怎麼會少兒不宜呢？”
“呵呵，她可比你血腥。”
我皺眉，林千雨明明很柔弱的樣子好不？
“主人，千雨是千雨，你是你。她再好再傳奇，可是她不是你啊！因爲是你，所以我纔會心甘情願地當你的妖寵，因爲是你所以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無痕……”
“主人，無痕一直都生活的很平淡，就像是個行屍走肉般，確切的說在妖界登上極致的妖大概都是這樣的，沒有什麼會刺激到神經，沒有什麼能引起我們的興趣，而我，因爲這次相遇，忽然很想要活着，很想能一直注視着你。”
這話蒲哥哥也是說過的。
果然在妖界活得太久了也會無聊啊。
看着眼前這個雲淡風輕的傢伙，我告訴自己，也許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認真的看過無痕，對他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初次見面的認知裡。他爲了我去查蒲家，查到東西卻不張揚只徵求我的意見，是否繼續。
他關心我，卻永遠是淡淡地。我跟他從開始到現在交流都不是很多。但是，他也是個深藏不漏，心思縝密的人。
“無痕，你說是你腹黑還是李晨腹黑？”我忽而好笑道。
無痕沒有說話，容顏散發着溫潤的光芒，站起身來看向遠方，銀色的髮絲微卷，落在肩膀上，他陪着我看這妖界的風景，原本孤獨的心因爲有了陪伴而愉悅。或許，人和妖的感情是相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