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話提醒了蕭母。
“大師......”
蕭母低聲喃喃。
“啊？”
年輕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那些雜聲害得他都聽不太清楚蕭母的聲音了。
“您說什麼？”
“您是......讓我去找個大師？”
年輕人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意外蕭母的話。
上一輩的人都還是比較相信所謂的大師的。
但是現在又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大師？
當然，以前有沒有真正的大師他也不知道。
反正現在他知道的大師都快成騙子的同義詞了。
......
“你等一下。”
蕭母丟下這句話後，就頗有幾分雷厲風行的轉身離開了。
“......”
年輕人闔上了張開的嘴巴。
這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嗎？
他有些期待，卻也告訴自己不要有什麼期待。
他伸出的手放到了耳朵上。
“哎～”
他沉沉嘆了一口氣。
“你就不能歇會嗎？”
“......你都不累嗎？”
“可是我聽得真的是累死了。”
“你這簡直就是精神折磨，是酷刑啊。”
“......你真的是想要對我說什麼嗎？”
“那能請你用我能聽懂的語言說嗎？”
“我......”
......
蕭母快步走到了後面的院子裡。
沒有猶豫，她直接向白梅樹的方向走去。
果然，沒幾步路，她就看到了在樹下下棋的驍驍。
“驍驍。”
不待走近，蕭母出聲叫道。
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
“媽？”
蕭驍擡頭。
他自是聽出了蕭母語氣裡的幾分不同尋常。
“發生什麼事了嗎？”
“有事找你幫忙。”
蕭母開門見山。
她把年輕人的問題言簡意賅的給蕭驍描述了一遍。
“你能幫媽去看看他嗎？”
“我想着，也許你能發現什麼？”
蕭母有些感慨，“小孔被這個問題困擾很久了。”
“我看那孩子都快要精神衰弱了。”
“那孩子跟我投緣。”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幫幫他。”
……
這麼簡單的要求，又是蕭母提的，蕭驍自然不會拒絕。
“好的。”
“我去看看。”
“能不能幫上忙就不一定了。”
“當然。”
蕭母笑笑，“我只是想到了這個可能，不讓你去看看難免心裡有些介懷。”
……
蕭母領着蕭驍去了年輕人的位置。
她發現，她一開始爲年輕人選的位置真的很好。
做些什麼事情都方便。
花几上的綠植還有小屏風都很好的隔絕了其他人偶然掃過的目光。
……
蕭母動作熟練的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年輕人。
“小孔。”
年輕人轉頭，“老闆娘。”
待發現蕭母身後的陌生男子後，他直起了身子，“這位是？”
老闆娘之前就是去找這位男子嗎？
他是誰？
老闆娘的兒子？
“我兒子。”
蕭母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雖然疑惑老闆娘把她的兒子叫來作什麼，他還是先露出了禮貌的笑容，“你好。”
然後才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蕭母，“老闆娘……”
他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接問：老闆娘，你爲什麼把你兒子帶來？
難道是想介紹他們認識？
……
蕭母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年輕人的問題。
她看向自己的兒子，“驍驍？”
蕭驍的目光落在一個方向。
聞言，他轉頭對蕭母微微點了點頭。
“真的？”
蕭母又驚又愣。
她是想着也許兒子來看看能有什麼發現。
但是……
“這麼快？”
蕭母有些難以置信。
蕭驍眉梢微挑，“不好嗎？”
“好好。”
蕭母心裡的驚訝消去了幾分，臉上眉眼彎彎，神色欣喜，“當然好了。”
“哎呀，早知道你一看就知道了，就早點叫你過來了。”
“也省得小孔唉聲嘆氣了這麼久。”
年輕人：？！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年輕人精神一震。
什麼意思？
年輕人一頭霧水。
剛纔母子兩人的對話他有聽沒有懂。
完全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結果這麼莫名其妙的對話中竟然出現了他的名字？
所以說……
他們之前在說的……是他的事？
年輕人也沒有那麼的遲鈍。
很快就差不多反應過來了。
但若真的是說他的事，他的理解又沒有錯的話……
年輕人的聲音略微發飄，“你們……”
“你們是說我的問題……”
“我的問題有眉目了？”
年輕人有些口拙舌笨，磕磕絆絆的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眼底似有光要亮起，又被年輕人強自壓抑住了。
他擔心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這段時間，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從希望到失望、從失望到希望、再從希望到失望的過程。
他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覺。
……
“是的。”
蕭母笑着點頭。
她全然相信自己的兒子。
既然兒子說發現了什麼，那麼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而且看兒子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蕭母知道，小孔一直深受苦惱的問題也許在今天就要解決了。
……
年輕人長大了嘴巴。
一時之間有些不知作何反應。
這是真的嗎？
“……什、什眉目？”
年輕人深吸一口氣，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聽到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不是我精神出問題了吧？”
年輕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警惕的發問。
“不是。”
蕭驍搖頭。
年輕人有幾分瞭然的把目光放到了這個跟着老闆娘來的男子身上。
果然是他嗎？
老闆娘去而復返，身後多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男子。
現在老闆娘又說他的事情有眉目了。
爲什麼有眉目了……
關鍵顯然是在這個老闆娘的兒子身上。
……
“那……”
年輕人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蕭驍瞥了一眼鍥而不捨、滿臉忿忿的妖怪，眼裡露出幾分笑意，“你真的想不起來你之前做了什麼嗎？”
“啊？”
年輕人愣住了。
蕭母眨了眨眼睛。
這個問題她之前也問過年輕人。
可惜年輕人說他想不太起來了。
現在看來，年輕人聽到的聲音果然是事出有因的。
……
“我做了什麼？”
年輕人喃喃。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他忍不住想，果然是母子，問人的問題都一樣。
隨即他搖搖頭。
現在是想這些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