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禁暗暗心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每個人都奇奇怪怪的呢?
“相思姐,我來吧。”初荷似是爲了緩解尷尬,忙接過了相思手中的茶壺,低頭斟茶倒水的時候,透過睫毛間的縫隙忍不住偷看了彌傷一眼。
挺拔的身材,出衆的相貌,驚俊如洪的氣質,寬闊而厚實的胸膛,得體的談吐,毫無瑕疵完美的聲線,即使身着最普通的常服,整個人也是如此耀眼。
暗暗看着彌傷,初荷暗歎好英俊,難怪自己剛剛會忍不住閉上眼睛,連女孩子的矜持都不要了。
怎麼辦?自己本是要忘掉靈王的,可爲什麼偏偏要發生剛纔的事情,他是真心想吻自己,還是一時衝動?
腦海中亂麻麻的,初荷只覺得她好像越陷越深了。
就在初荷暗自猜測彌傷心意的時候,一個靈王府的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臉色有些慌張。
“回稟靈王,剛剛皇上派人下了聖旨,要在端午節時給您和崢嶸公主指婚。您快回王府領旨吧。”
初荷聞聽此言手指一顫,滾燙的茶水澆在了相思的手指上,相思哎呦一聲彈開,嗔怪地邊甩手邊道。
“初荷你小心些,幸好我只是個丫頭皮糙肉厚的沒關係,萬一是靈王的話可了得啊。”
“……”
初荷咬着下脣一句話沒說,放下茶壺轉身就跑了。
見狀,相思忙道,“哎呀我沒怪你的意思,怎麼就跑了呢!”
“初荷姑娘真奇怪呀,平日都是穩穩重重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剛剛來彙報的小廝常跟彌傷來皇宮,自是瞭解初荷的性格,見初荷反常,也皺起了眉頭。
靈王從剛剛開始就沉默不語,現在更是諱莫如深,他的眼眸微微凝着,目送初荷跑遠的落寞身影。
其實從一踏入煦暖宮,彌傷就一直觀察着初荷,許是早上小廝提醒了自己,初荷和輕舞長的頗爲神似,他明顯覺察到初荷與別的丫頭不同。
不過也正是因爲一直注意初荷,彌傷卻也發現初荷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別人很不一樣,再加上,經歷剛纔的小意外,一向對感情敏銳的彌傷一下子明白了初荷的心意。
發現初荷對自己的感情,不知道爲什麼,彌傷心裡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坦然。
初荷是個好姑娘,不僅樣子像輕舞,骨子裡的那種淡然也和輕舞平分秋色,收房的話是個非常理想對象。
可話說回來,輕舞在彌傷的心頭盤踞了整整幾個春秋冬夏。
感情的事,需要的是不僅僅是你情我願,還需要先來後到,更需要時間。
“你先回去靈王府。告訴福爾先別接旨,能拖就拖,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彌傷對小廝吩咐道,無論他接受還是不接受初荷,他絕對不會迎娶崢嶸公主。
一是彌傷對崢嶸公主毫無感情,二是彌傷在仙客來彌傷就發現許沫喜歡崢嶸,崢嶸也對許沫有意思,爲了不使幾個人的感情糾纏成一團亂麻,爲今之計就是要皇上改變心意了。
“王爺,來不及了!皇上已經往煦暖宮這邊走了,等下皇上看到您,自然會問您爲何不回靈王府接旨,那樣
豈不是抗旨不接,這可是大罪,王爺三思而後行啊。”小廝的口氣之中起了急。
相思輕輕在手指上吹了幾口氣,似是在解痛,聽了小廝的話,也歪頭疑惑問道。
“王爺難道不喜歡崢嶸公主嗎?崢嶸公主的身份高貴,又長的漂亮,感覺性子也挺活潑開朗的,和王爺十分匹配。”
“相思姑娘沒聽說過,除卻巫山不是雲?”幽幽一句反問,堵住了相思的嘴巴。
相思傻不拉唧地站在原地,咀嚼着彌傷話中的深意。
而彌傷怔怔望着剛剛初荷跑遠的方向,他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剛纔的畫面,心思竟然也亂了。難道自己真的對初荷動心了?
還是因爲初荷神似輕舞,得不到輕舞,就把初荷當成了輕舞的替身?
彌傷的心思好亂。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小廝着急道。
“如果皇上知道王爺在煦暖宮抗旨不接還了得,這可怎麼辦?”
小廝忍不住左右環顧,丫鬟房太小無法藏人,又不能把他們主子藏到娘娘住的內殿,正慌亂的時候。
明黃冷傲的身影出現在煦暖宮的宮苑之中。
墨九西傲一走進就發現了怔怔站在不遠處,微微發呆的靈王。
眉頭冷冷一皺,似是忌憚的,他袖下的拳頭握緊,眼神之中也浮現了些許敵意。
墨九西傲很早就知道彌傷對輕舞的感情,正因爲知道,墨九西傲才一門心思要爲靈王籌劃親事,讓靈王迎娶崢嶸。
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藉機絕了彌傷對輕舞的心思,二是假如靈王抗旨不遵,墨九西傲便有理由殺掉彌傷,換句話說,自從堯城那件事發生之後,他已經對靈王動了殺心。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屋子的人對墨九西傲恭敬跪下,唯獨彌傷纔剛剛回過神來,一擡頭,剛巧和墨九西傲對視了一眼。
君在上,臣在下,朝綱分明,尊卑有度。
“靈王大膽,不僅不行禮還直視聖顏!以下犯上!來人吶,把靈王反綁。”太監總管魏振對侍衛下令,侍衛齊刷刷跑過去,拿出刀棍圍住了彌傷,逼着他就範。
彌傷不是傻子,看到對面站的是宮中八大御用高手,武功沒有一個在自己之下,自是知道墨九西傲對自己起了殺心,今天下旨逼婚絕不是那麼簡單。
是禍躲不過,索性,彌傷從手中掏出了軟鋼絲,假如真到撕破臉的那一步就魚死網破。
“都住手!”這時候輕舞從內殿走了出來,身旁站着莫愁、初荷兩個丫頭。
初荷擡眸,關切地看了一眼彌傷。
皇上有意假手這次公主婚配除掉靈王這件事,先前,哲海已向煦暖宮通風報信過,所以主僕三人都知道,這已不再是秘密。
初荷必不願眼睜睜看着彌傷有事,一聽皇上已經派人去靈王府下了聖旨,就推測出了皇上今天一定會有所動作,所以剛剛特意去了內殿去找莫愁和輕舞。
還好,在事態沒有惡化之前,這三人及時趕到了。
初荷的關心彌傷一眼就看出來了
,忍不住,他回初荷一個感激的眼神。
看到兩個人相互對視的眼神似乎有了內容,輕舞在一旁不禁替兩人高興。
輕舞和初荷情同姐妹,她的幸福是輕舞最擔心最關心的,初荷一直苦戀着彌傷,輕舞何其希望這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再加上彌傷對於輕舞來說是朋友,是知己,更是生死與共過的好搭檔,若是之前墨九西傲想要殺他輕舞都不會答應,更何況現如今靈王已經是自己的“準妹夫”。
所以今天誰要動彌傷一根汗毛,就是與她東方輕舞爲敵!
“莫愁,把靈王帶到偏殿去,好茶好水伺候着,不可怠慢。”輕舞淡淡地吩咐道,她邊說着,幽冷地凝視了墨九西傲一眼。
看到輕舞一心護着彌傷,還當着衆人故意拆他的臺,墨九西傲心頭一緊,袖子下的拳頭已喀喀作響。
“孤在,誰敢把靈王帶走!”墨九西傲冷冷的音調透着寒意。
畢竟,那件琺琅鐲子的事情墨九西傲還沒有弄清楚,本就還處在妒火瘋狂的情緒之中,此時的他很容易被激怒。
莫愁的步子停在半空之中,正猶豫的時候,卻見幾名大內高手走了過來,把她也圍住了。
莫愁的武功自是深厚,但畢竟敵不過人多勢衆,眼看着人數上落於下風,萬一真打起來勝算也太小了。
見狀,柳眉一皺,輕舞不示弱地迎上了墨九西傲的目光,一字一頓道。
“作爲君王應該以理服人,不應該以武壓人,皇上以多欺少,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欺負?”眼神之中迸發出熊熊的醋火,墨九西傲危險地眯起眼睛望着輕舞。
“愛妃如此護着靈王,很讓孤懷疑愛妃是不是揹着孤和什麼狗男人做了見不得光的事……”
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男人的嫉妒更可怕。
女人的嫉妒是建立在愛的基礎,再怎樣恨,也會念及往日情分。
而男人的嫉妒則是建立在慾望的基礎上,佔有一個女人的全部,身和心是他們的成就,當察覺自己的成就被別人搶走,男人會不計後果折磨自己的女人。
還未等輕舞反駁,上前兩步,墨九西傲陰沉一笑,當着衆人的面撕開了輕舞的領口。
暗影勾勒出的傾絕身子,他嘴角流露出一絲邪邪的笑容。
他,附在輕舞耳邊幽幽道。“愛妃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在所有人的面前和那天一樣取悅孤,二讓孤殺了靈王,再一碗毒酒賜死你……”
墨九西傲的聲線低沉,如同穿耳的魔音,頃刻間就讓輕舞的身體如同定在了原地似得。
輕舞自然明白這個男人是想讓她故意在衆人面前丟乾淨顏面,難道懲罰她,看她狼狽的樣子,他就會很快樂嗎?
想到那隻琺琅鐲子被墨九西傲誤會的事情,輕舞的心際涌出大片的失望還有痛苦,可是這種情緒,卻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分毫蹤跡。
轉過頭,輕舞微微一笑。
迎上墨九西傲的目光,當着所有人的面,她白皙平滑的小手滑下去,動作緩慢卻不失嫵媚,一顆一顆解開了墨九西傲脖頸前的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