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夭夭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當晚便漏夜溜出王府,他原本以爲順着顧夭夭這條線索便能揪出幕後指使之人。沒想到顧夭夭回相府是出於一片拳拳孝心,爲了她孃親,她必須保住現有的地位。
他滿臉肅穆,心裡可以寬恕她,但是面上端着王爺的架子,怎麼着也得給她立立威。“顧夭夭,你是本王的正妃,是府上女眷舉止行爲的典範,如今作出這等越軌舉動,本王非要嚴懲不可。”
夭夭很是虔誠,只要不被掃地出門,任何責罰她都能承受,好歹她就是辱罵鞭打之下長大的。“王爺言之有理,您是準備杖責還是禁足?”
他反問道:“你以爲呢?”
夭夭回道:“王爺責罰在理,無論如何責罰,我都心甘情願。”
尉遲雲臻和君子打過交道,與小人也有話聊,只是沒想到遇上顧夭夭這個披着千金小姐皮相的無賴地痞,就有些手足無措了。橫豎顧夭夭是賴上他了,趕也趕不走了,寧可捱打禁足,也要誓死保住王妃之位。他被她心裡的小九九感動了一絲一毫。
他的心一直是冷的,怎麼能被這小痞子三言兩語就捂熱,他對她仍舊不放心。只是礙於御賜的姻緣,爲了顧全皇帝老兒的面子,暫時收留着顧夭夭。等過個三五月,隨便從七出中找一個由頭休妻便可。
尉遲雲臻道:“顧夭夭,今日已晚,本王乏了,明日自會責罰你。”
顧夭夭牽袖一比,尉遲雲臻順着顧夭夭比劃的方向一看,正是婚牀所在,心想着顧夭夭都知道自薦枕蓆了。“王爺,您乏了,趕緊休息纔是。我這就替您鋪牀,您若是覺得夜裡乾燥發熱,我從旁給您打打扇子,您安心就寢。”
尉遲雲臻往裡走了兩步,夭夭快步走到桌邊斟了杯水,雙手恭敬地呈上給尉遲雲臻,他接過水飲了口,夭夭又拿起仕女圖團扇給他扇扇風。
夭夭眉眼流轉間透着機靈與可愛,道:“這陣子天氣乾燥,人就特別容易上火,明兒一早我給您煮點蓮子茶敗敗火。您這會兒順氣了沒?您哪兒不滿意,同我說,我會改。”
尉遲雲臻對夭夭的諂媚全盤接受,但卻不發一言,夭夭只能使勁唱着獨角戲。“王爺,我這就給您寬衣,您睡牀,我睡地,只是我睡相不好,您要是不願意見到我,我給您去門外守夜把風也成。”
尉遲雲臻對夭夭討好似的呵護備至有些難以招架,沒好氣道:“顧夭夭,你到底是來當王妃的,還是來做狗腿子的?”
夭夭聽後,尷尬一笑。“成,您不喜歡,我改。”
尉遲雲臻打量她的神色,明晃晃的一雙桃花眼撲閃,確實能令人放鬆警惕。無公害的笑容背後到底藏着什麼陰謀,他無從往深處去想。
尉遲雲臻朗聲冷厲道:“明日寅時,灼華館外領罰,若是遲到,責罰加倍!”
一語說罷,甩袖而去。
留下顧夭夭一愣一愣地看着他秀頎的背影,七王爺還真是個捉摸不定的個性,一會兒輕佻,一會兒凝重,反正就是萬年冰封,不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