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顏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有些不敢置信,這緣石若是真的那麼有用,一開始的時候怎麼不帶他們出去呢?她呼喚了幾聲緣石,但是緣石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死心吧,我試了很久了,都沒有反應。”荊嶽之道:“或許,這緣石只有在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纔會顯靈吧。”
葉夕顏將信將疑地點點頭道:“哦,原來如此啊。”
荊嶽之道:“這裡方圓百里之內都沒有容身之處了,我們還是去菩提城吧,說不定,能在菩提城中找到兒子呢。”
他不說“寶寶”,而是改用了“兒子”,這的確是他的兒子,魔神的兒子。
他們兩個相互攙扶着向前走,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變得破碎不堪,這個時候還真像是一對逃難的老夫老妻呢。守城人見沒有什麼油水好撈,也不來管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就放兩個人過去了。
進入了城中之後,兩人頓時被這西土國中的繁華場景給震驚了,四周都是人,買賣東西的小商販不斷地叫賣着。
就在此時,葉夕顏聽見前面傳來了一片嘈雜之聲:“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兩位,你們就不要在這裡打了吧,這被外人看見我們西土國的佛宗弟子都是如此樣子,這多不好啊。”
“老和尚,要你多管閒事?”一個漢子冷聲道:“老子是道宗的,不是佛宗的,我們道宗被你們佛宗欺負了那麼長時間,我看也該到頭了吧,山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你這個老和尚倒黴了。”
說着就是幾聲拳腳相加的聲音,葉夕顏不由得向前擠了過去,很快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天冷法師?”
說起來,葉夕顏還覺得有些對不起天冷法師呢,天冷法師耗盡心力爲自己算了一卦,但是自己卻不聽他的話,還是來到了菩提城。
天冷法師此時十分狼狽,身上都是塵土,一條胳膊也已經被打折了,他看着對方,無奈地說道:“這位道宗的施主,其實佛道兩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可是他的話又換來了一頓拳腳。
葉夕顏想要上前勸阻,但是荊嶽之卻拉住了葉夕顏道:“不要多管閒事,你不想找兒子了嗎?”
葉夕顏詫異地看着荊嶽之道:“荊嶽之,你是怎麼了,這位天冷法師難道不是因爲我們的事情變成這樣的嗎,他當初放過了我們,還幫我們,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荊嶽之不是忘記了,而是根本沒有經歷過,因爲現在的他是魔神,那個時候魔神還在荊嶽之的腦子裡昏睡,所以根本不知道天冷法師到底是誰。
魔神還想繼續扮演荊嶽之,於是只能站出來說道:“幾位,要如何才能夠放過他們呢?”
“這個年輕人欠了我們賭坊一白兩銀子,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這老傢伙卻來管閒事。我的要求不高,拿了錢我們就走人。”
葉夕顏的納戒之中多的就是錢,這個時候她連忙
拿出了錢來,遞給了那個賭坊的老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一羣人看見有錢拿了,自然也不願意多生事端,於是拿着錢就離開了。
葉夕顏走到了天冷法師的面前,攙扶起了他道:“天冷法師,你怎麼落魄成這樣?”
她卻忘記了,自己現在身上的打扮比起天冷法師不知道要糟糕多少,現在說這樣的話實在有點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葉夕顏沒有注意到,此時荊嶽之卻一個勁兒地向旁邊擠,似乎是不想看見天冷法師。
天冷法師艱難地擡起頭來,看了看葉夕顏,認出了她是誰,然後又看向了荊嶽之,不由得身子一顫,他知道,這已經不是真正的荊嶽之了,然而,以他現在的修爲,他什麼都不敢說。
於是只能夠一把握住了葉夕顏的手道:“小心,小心啊。”說着就蹣跚着向着前方走去。葉夕顏想要追過去,但是這老和尚竟然走得還挺快,一晃眼就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葉夕顏向着四周看去,突然注意到了前方的一匹棕色的駿馬之上,作者以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的身上穿着紫色的長裙,一雙閃亮的眸子如同珍珠一般,小巧的鼻子下面是硃紅色的嘴脣,葉夕顏一眼就認出來了,原來是藍妖姬。
葉夕顏幾步走了上去,對藍妖姬說道:“藍妖姬,你還認得我嗎?”
藍妖姬一愣,心中暗道:這個女子真是貴人,她還沒死?而且我竟然沒有算出來?這麼說,她的意志力已經在我之上了,所以我不能夠算她的事情?
葉夕顏問道:“請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兒子,一個,這麼大的男孩子。” 葉夕顏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藍妖姬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寶寶,但是卻裝作不知道:“哎呀,真的是很遺憾,我的客人都是成年人,小孩子,我可是不感興趣的。”她說着就淺淺地笑了起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她們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了一聲冷喝之聲:“藍妖姬,你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敢在城門口當着衆人的面勾引我的男人?”
葉夕顏嚇了一跳,在佛國之中有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說着“勾引”這樣的詞語,實在也是夠惹眼的了。
藍妖姬微微皺眉,對葉夕顏道:“姑娘,我真的沒有看見你的兒子,現在我自己都有麻煩了,你若是不想惹麻煩,就先走吧。”
她說着又對那個叫囂的女子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二皇妃啊,難怪說話的聲音也比一般人要敞亮很多啊。”
說是二皇妃,但是誰都知道,他們並沒有真的結婚,那個女子乃是道宗宗主的女兒,道宗雖然失去了皇位,但是佛宗卻本着慈悲爲懷的理念,沒有趕盡殺絕,而道宗的宗主實際上就是當年的皇族殘餘。
道宗爲了討好佛宗,每一代都會將自己的女兒送去和親,這本來是一件讓人感到羞恥的事情,不過,這一輩的道宗宗主女兒張遠菲卻是一個神經大調的女子,竟然不以爲恥,反而覺
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雖然他們還沒有成親,但是張遠菲卻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釋品珠的媳婦,所以看見了藍妖姬的行爲之後,自然要冒出來,將這個二奶消滅在萌芽之中。
葉夕顏看到這裡不由得苦笑,原來天下都是一樣的啊,這樣的事情竟然也同樣發生在佛門之中啊。
藍妖姬淡淡一笑,並不理睬張遠菲,而是縱馬想要從旁邊的小道離開,對這樣的潑婦,她如果回敬對方的話,那麼自己豈不是也成了潑婦嗎?
看見藍妖姬根本就無視她,張遠菲更加氣憤了,她怒吼一聲道:“藍妖姬,你不理睬我?好吧,那我就要你永遠都沒有機會再跪在我的面前。”
說到這裡就聽見張遠菲的身上一陣劍吟,一把長劍從張遠菲的背後隱隱出現,隨後向着藍妖姬刺了過去。
葉夕顏看到這裡不由得心中一驚,如此說來,這個張遠菲還真的是有引以爲傲的本錢,她竟然修煉成了本命劍。
一般的人使用寶劍,寶劍都只是外物,所以使用者並不能夠真正和寶劍人劍合一,但是如果使用的是自己的靈氣凝結成劍的話,那麼就不一樣了,這種劍叫做本命劍,威力巨大。
葉夕顏知道對方的本命劍至少和自己的武帝之劍是差不多水平的。
那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帶着一道清光,還發出了一聲龍吟之聲,轉眼就已經來到了藍妖姬的面前,向着藍妖姬刺了過去。
所有的旁觀者都是心中一驚,大家都在心中覺得藍妖姬必死無疑。荊嶽之此時拉了拉葉夕顏的胳膊道:“走吧,我們去找兒子,這是西土國的家務事,我們插手的話,不太好吧。”
葉夕顏微微皺眉,這種性格和荊嶽之一點都不像,荊嶽之當日幫助了自己,他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啊。
只是這麼一晃神的功夫,眼前便出現了變故,就聽見噹的一聲,張遠菲的那把劍瞬間斷成了兩截,了無生機地落在了藍妖姬的腳下,而藍妖姬卻不慌不忙,就連她的馬都沒有後退半步,彷彿早就知道這種攻擊根本就傷不到她一樣。
一陣馬蹄聲傳來,釋品珠騎着駿馬帶着自己的侍衛來到了衆人的面前,張遠菲剛剛還在發愣呢,現在看見了釋品珠,立刻覺得自己的救星來了,撒嬌地對釋品珠道:“二王子,你看,這個女人欺負我,你幫我對付她。”
然而,等來的卻是釋品珠的一個巴掌:“大庭廣衆之下,竟然殺人?別以爲你是道宗掌門的女兒,就可以胡作非爲。”
張遠菲被釋品珠徹底打懵了,她恍惚地看着釋品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時,藍妖姬的手在胸前拂過,露出了她身上的一塊玉佩,那是一塊溫潤的羊脂白玉,上面雕刻着一個字“珠”。
釋品珠的“珠”!
張遠菲頓時感到心塞,這玉佩難道不應該是給她這個未婚妻的嗎,爲什麼現在竟然戴在了藍妖姬的脖子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