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河再次轉向了吳人敵,似乎不再擔心身後的胖總管,悠閒地說道:“吳人敵,你還有什麼依仗,都使出來吧。”
吳人敵慢慢從胖總管的身上收回了目光,鐵青着臉,有些怨恨地望着萬山河,突然向旁邊挪了一步,一把匕首已經架到了萬小山的脖子上,“現在看來,這個似乎會更有效一些。”一邊陰森地說着,一邊還用匕首在萬小山的脖子上蹭了蹭。
根本無視萬小山恐懼的眼神,萬山河眯起眼,笑着說道:“吳人敵,你不會已經黔驢技窮了吧?”
微微向萬小山身後縮了縮,幾乎就要一步登天了,卻在最後一刻陷入被動,吳人敵有些不甘地望了望四周,抓着萬小山的手也下意識地緊了緊,似乎這已經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萬山河緩慢地向前邁了一步,對於這一試探,吳人敵立刻向萬小山身後又靠了靠,手中的匕首再次貼上了萬小山的咽喉,“你不要逼我!”陰冷的聲音依然鎮定如初。
萬山河停下了腳步,“只要你放開小山,有什麼條件你就提吧。”萬山河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了,輕鬆地問道。
“條件?我是吳憂的兒子!我有聖龍令!我將是水寨的寨主!你們膽敢違抗聖龍令,難道忘了加入水寨時立的誓?不怕受報應嗎?”隨着吳人敵漸漸變得瘋狂而聲嘶力竭地叫喊聲,在場的水寨中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相互對視着,臉上都有些變色。
“吳人敵!”萬山河的一聲暴喝立即響起,“你有什麼資格掌聖龍令!”
“我爹爹把聖龍令傳給了我,我比誰都有資格!”
“是嘛,可是誰能證明你是我師父的兒子呢?難道就憑你空口白牙?有誰會信。”
也許是反覆被提到這個問題,吳人敵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我當然有證據!到時候自然會拿……”
“是不是我師傅給了你什麼字據?”萬山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吳人敵驚訝地張大了眼睛。萬山河乘着吳人敵震驚之際,不動聲色地又向他挪了一步。
吳人敵了發現了他的舉動,皺着眉剛要開口,又聽萬山河大聲地說道:“字據上是不是寫道:’吾兒人敵,爲父是鄱陽水寨寨主吳……’”見吳人敵睜大了眼睛楞在當地,萬山河一邊說着,一邊向他靠了過去,話未說完已經閃電般地發動了攻擊。
本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近,加上吳人敵心神被震,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萬小山已經被萬山河一把拉到了身後,他自己也被萬山河一掌擊中,似乎萬山河並沒有下殺手,不過就是這樣也打得吳人敵吐血倒地,那把匕首更是落到了一邊。與那腥紅的鮮血相對的並不是吳人敵蒼白的面色,而是那絕望的眼神,以及口中喃喃地重複着:“你怎麼知道?”
萬小山的穴道剛被解開,便已經羞怒地叫嚷着要衝上去,卻被萬山河重重地推到了一邊,“沒用的東西!少在這丟人現眼!”出奇地萬小山這一次卻沒有頂撞,而是老實地站到了一邊,不知道是因爲這次深刻的教訓,還是以前對他老子的不敬只是爲了演戲。
萬山河直接向倒在地上的吳人敵走了過去,從他的懷中掏出了那塊聖龍令。本來已經陷入迷茫中的吳人敵似乎被眼前閃過的聖龍令一下子驚醒了,不知從哪來的力量,突然瘋狂地撲了上去,一把抓住萬山河的手臂,“聖龍令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把它拿走!”
有些輕蔑地望着眼前狼狽不堪卻又有些神智錯亂的人,輕鬆地掙脫了他的糾纏,便拿着聖龍令調頭而去了。
看了看手中的聖龍令,萬山河威嚴地咳嗽了一聲後開口說道:“我現在以聖龍令宣佈即日起我就是鄱陽水寨的第六代寨主。”
胡總管和身邊的老者對望了一下,卻見那位胖總管第一個站了出來,恭敬地說道:“恭喜萬兄成爲寨主,今後由萬兄來主持,水寨一定會發展得蒸蒸日上。王有財願聽從寨主的調遣。”
胡總管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道賀,萬山河都點着頭一一笑納了。只有江別雁他們在一邊冷冷地看着,而吳人敵這時候不知道是傷勢發作了,還是承受不了打擊,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乘着身邊的人爭先恐後地上去表忠心,我悄悄地向門口挪去。雖然知道最終無法獨自離開這個小島,但是下意識的還是想先離開這兒,到時候再伺機而動吧,說不定還能幫到費小小她們呢。現在可是逃出去的最好時機,過一會等他們都各就各位了,再想走就難了。
當我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房門,正準備開溜的時候,靈堂中突然傳出一聲嘆息,驚得我差一點就一屁股坐地上。
在嘈雜中,這一聲嘆息異常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整個靈堂瞬間一片死寂,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驚恐之色,所有人都望向了聲音發出的地方——停在那的靈柩。
“詐屍”這應該是在場的人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卻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都只是靜靜地盯着那具被漆成棗紅色的靈柩,一種詭異的氣息在靈堂中瀰漫開來,甚至能聽到某人牙齒打架的聲音。不過這種氛圍沒多久便被“砰”地一聲打破了,接着就看到靈柩的蓋子被掀了開來,穿着一身壽衣的費清雲緩緩從靈柩中坐了起來。
靈堂中的人們似乎都被嚇軟了,連尖叫都發不出來了,而接下來的倒地聲,似乎在告訴大家真的有人被嚇暈了。
有些好笑地跨出了靈柩,費清雲舒展了一下身體,看了看四周,微笑着開口說道:“各位兄弟不用害怕,我只是這次調息的時間有些長,現在沒事了。”
一旁費小小已經是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急切地搖着費清雲的手臂問道:“爹爹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沒事了?”
費清雲有些慈愛地拍了拍費小小的肩頭,“真的沒事了,調息的久了一些,讓你們擔心了。”
在確定費清雲一切正常後,費小小才定下心來,埋怨道:“以後不許沒事來嚇我們!袁樂還說你已經……”說着眼睛已經在人羣中尋找起來,當看到我後,更是狠狠地瞪了過來。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卻好像一點都不領情。而我心中卻十分地疑惑,當時我的確診斷出費清雲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而且當時萬山河和江別雁他們似乎都確認了呀,難道說他是故意地?望着費清雲投來的那含有深意的目光,我更加確定了我的判斷。
相對於萬小山的驚慌,萬山河似乎也意識到了,果斷地擡起頭來說道:“師弟,你沒事就好。你這下鬧得整個水寨都亂套了!現在好了,對了,丟失多年的聖龍令,今天也回來了,真是雙喜臨門啊。”說着把手中的聖龍令遞給了費清雲。
翻看着手中的聖龍令,費清雲頭也沒擡地說道:“我不在的時候,還要多謝萬師兄幫我照看這兒呀。”
“那都是應該的。”萬山河打着哈哈笑着回答道。
旁邊的費小小似乎這纔想起來,“爹爹,他們誣陷江叔叔要害你,還把他給打傷了呢。還要把我們抓起!”一邊告着狀,一邊還怒視着萬小山他們。
“都是小山這孩子不懂事!一心想爲你報仇。” 萬山河在一旁陪着小心,“小小,你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他!”說着轉頭對身後的萬小山使了個眼色。
萬小山也會過意來,急忙上前一步說道:“當小山得知伯父被奸人所害,一時急怒攻心,錯把江叔叔當成了壞人,小山知錯了,請伯父處罰!”說完更是跪在了費清雲的面前。
費清雲低頭看了看身前的萬小山,皺着眉說道:“起來說話。”
見費清雲並沒有表示出預期的諒解,萬小山有些害怕地跪在地上並沒有起來。不再理會依然伏在地上有些抖顫的萬小山,費清雲擡起頭來對着萬山河說道:“這麼多年來,萬師兄幫着我管理水寨也着實幸苦了。”
“那裡,那裡。這都是我份內的事。”萬山河也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費清雲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接着說道:“萬師兄,你現在年紀也大了,是時候休息休息了,那些事就交給別雁他們去做吧。你就好好地養養老吧。”
萬山河霍然擡起頭,驚訝地望着費清雲,生硬地說道:“師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