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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振取過茶几上的茶壺,給蕭錯和自己續了茶,繼而只望向方浩那名隨從,“看我做什麼?照你家老爺吩咐的行事即可。”

隨從躊躇着望向方浩。

方浩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給我打!往死裡打!”

這時候的師庭迪只是苦笑一下,擡眼望着秋日的朗朗晴空。

那名隨從手裡的軍棍狠狠揮出。

長平郡主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

軍棍正打在她的右腿膝蓋上。

膝蓋骨大抵是碎掉了。

她日後再不能夠如常行走。

片刻後,她因劇痛暈厥過去。

方浩的情緒略有緩和,隨後,背脊發涼。他越權傷了林順,又將長平郡主打得一條腿殘廢,蕭錯要是翻臉無情,用這些事做文章,再加上崔振、江夏王世子這兩個旁證……那他,還是死路一條,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而這正是蕭錯要的結果,所以,先前不急着要他跪地磕頭。

明白了。

他雙腿一彎,直挺挺地對着蕭錯、崔振跪了下去,聲聲作響地磕了三個頭,“唯請濟寧侯、崔大人放我一條生路。”語畢,因着羞慚,險些落淚。

“罷了。”蕭錯道,“起來吧。”待得方浩起身,“你將今日始末寫出來,簽字畫押。林順的事情,不可再提,他今日是意外受傷而已。”轉頭又看向由一名小廝照看着的林順,“你也一樣,今日的事,揭過不提。日後,你二人相互督促着,哪一個再在私事上行差踏錯,亦或哪一個無故出事身死,我再新賬舊賬一起算。”

林順和方浩滿頭是汗,差點兒就哭了。

這招是不是太歹毒了些?先借刀傷人,再留下雙方板上釘釘的證據,末了竟讓他們相互監督,並且不要公報私仇。

最要命的是,蕭府握着他們的把柄,何時他濟寧侯一個不高興,就會把今日這件事翻出來——這等於是每日都要擔心着頭上那把刀會不會落下。

那是人能過的日子?

可是,誰又能不聽命行事?

師庭迪起身道:“來日若需得我出面作證,侯爺傳喚一聲便可。告辭。”

“多謝世子爺。”蕭錯起身送他到院門口,轉回來落座之前,將那個裝着罌粟的荷包拈起,落座後詢問崔振,“你說要我在事後把人交給你,你能留她幾日?”

崔振瞥過蕭錯拿來的荷包,一笑,“原是打算讓她陪家母說三兩日的話,眼下看來,我要多留她幾日。”他就知道,蕭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這會兒是要以惡制惡——長平郡主動輒想以旁門左道害人,蕭錯便要讓她嘗一嚐個中滋味,並且,讓她餘生都別想安生。

“那就好。”蕭錯頷首一笑。

崔振喚來無塵,指一指那個荷包,“收好。”

無塵將荷包收於袖中。

崔振起身,對蕭錯頷首,“告辭。”步下臺階,經過方浩身邊的時候,腳步停了停,“明白了?”

方浩語聲宛若呻吟,“明白。”

崔振吩咐無塵,“把這畜生帶上,找地方安置起來。”

“是。”

蕭錯轉眼看向林順,“找大夫爲他醫治。”繼而起身,吩咐清風幾句,便回往內宅,去看裴羽。

**

裴羽歪在寢室臨窗的大炕上,手裡握着一本藥膳綱目。

蕭錯進到屋裡,先親暱地摸了摸她的臉,“我先去更衣。”

裴羽正專心看着一個藥膳方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嗯,快去吧。”

蕭錯換了身家常的錦袍,轉回來脫了鞋子,側臥到她身邊。

裴羽這才放下手裡的書,凝眸瞧着他,笑,“料理完了?”

“嗯。”蕭錯親了親她的臉,“回來的晚了些。”

“便是不回來也沒事啊,橫豎你又不是沒有防備。”裴羽將搭在身上的毯子分出一半給他。

蕭錯柔聲問道:“消氣了沒有?”

“好像是沒有。”裴羽點着他的心口,“你怎麼發落的那個女人?”

蕭錯鬆鬆地擁住她,卻沒直接回答,“既然沒解氣,爲何不罰得重些?”

裴羽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道:“除了掌嘴,我也不知道別的法子。”

蕭錯不由低低地笑了。

裴羽認真地道:“要是打板子什麼的,打多少我哪裡知道?要是你還沒回來,我就弄出了人命,豈不是幫了倒忙?”

這是真的,她知道的懲戒,不過是掌嘴、打板子,前者好說,橫豎都出不了大的岔子,後者卻是不同,全看行刑的人下手輕重,真要在心裡窩着火氣,興許十板子二十板子就能把人打死。

蕭錯滿含愛憐地吻了吻她的脣,“你今日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聽得清風複述她言行的時候,心裡真的是意外且驚喜。

“這都是我的分內事。”裴羽打趣道,“我有你這樣一個彪悍的夫君,爲人處世太窩囊了不好。只是……”她有些懊惱地蹙了蹙眉,“我說話總是不能跟別人似的冷着臉,好沒意思。”

蕭錯哈哈地笑起來,“這事兒你得這麼想——不動聲色、毫無火氣地就把人收拾了,纔是最厲害的手段。冷臉能把人嚇住的人有之,可讓人覺着是裝腔作勢的不也很多麼?平日沒脾氣的一個人,忽然間就板着臉拍桌子呵斥人,我是怎麼想怎麼覺得那種人腦子有毛病。”

裴羽聞言大樂,“你向着我說話罷了。”

“真的,騙你做什麼。”蕭錯笑着將她的小手納入掌中,轉而略提了提方纔前面的事情。

裴羽聽了,心裡踏實下來——長平郡主沒個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緩過來的。那就好,起碼她能安心待產,且有一段時日能夠專心照顧孩子。

再深思他發落林順、方浩的手段,是打心底認可的。那兩個人,被一個女子騙得團團轉,活該往後每一日都要提心吊膽地過活。

末了,裴羽想到了崔振,“崔四公子因何來到了我們家裡?”

“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便將人請了進來。比起很多人,他倒是最讓人放心。”崔振的意思,蕭錯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是出於好意,來看看能不能還上藍氏那件事的人情罷了。便是不能幫多大的忙,也能順道把長平郡主接到手裡,算算先前的賬。

“嗯,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裴羽笑了笑,又道,“不知道崔家有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不然的話,他回到家裡,怕是有人要指着他的鼻子責問。”

“這是誰都沒法子的事兒。”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如此,崔振亦不能倖免,光是他那個娘,就夠他喝一壺的。

**

裴羽沒有猜錯。

崔振離開蕭府之後,去了衙門。未到下衙時,便有崔家小廝來傳話:家裡有急事,要他即刻回去。

他沒理會,到了下衙的時辰纔打道回府。

更衣之後,崔毅便怒氣衝衝地闖到了他房裡,直言喝問:“四哥!你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好端端的,你去蕭府做什麼?!嗯?!今日本該是看着蕭府成爲笑柄的事態,你怎麼能過去呢?你去湊什麼熱鬧?!我可是聽說了,到末了,林指揮和方大人可是灰頭土臉離開蕭府的,這裡面是不是有你的一份功勞?!”

“若是今日是非是爲着傷及無辜害得女眷身死呢?”崔振問道。

“那又關你什麼事兒?!他蕭錯就該斷子絕孫!”

崔振又問:“若是他蕭錯救過我心裡的人呢?”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崔毅愕然相望,“難道說,一個藍氏的分量,比大哥、二哥、三哥死的死、殘的殘的局面的分量更重?”女人而已,得不到的時候,可以惦記着,但到了這個地步,還要恩怨分明不分輕重的話,便是他無法理解的了。家族的仇恨,焉能與兒女情長混淆不清。

崔振微笑,“你可真是爹孃的好兒子。”

“他的確是我的好兒子,可你呢?!”隨着這一聲質問,崔耀祖走進門來,滿面怒容。

崔振挑眉,“我從沒說過我是孝子。”

“……”崔耀祖聞言一哽,緩了口氣才能道明來意,“你娘早間離去,說是最遲黃昏歸來,可是到現在也不見人影。我也不瞞你,這一日都心緒不寧,早已派了人去莊子上的宅院去尋她,人卻是有去無回,你倒是與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崔振失笑,語意意味深長:“看起來,你們對何事都心裡有數。”

崔毅上前兩步,道:“四哥,我也不瞞你,這都是我的主意。有些事兒,我實在是不放心,便命人留意着你的行蹤和你身邊諸事。”

“話說明白就好。”崔振凝眸看住崔毅,“日後若仍如此,別怪我翻臉無情。”

崔耀祖已恨不得拍桌子,“你就跟我說,你娘到底去哪兒了?!她會不會落在蕭錯手裡?!”若是落在蕭錯手裡,那他也不用活了,一脖子吊死是最好的出路。

“關蕭錯什麼事兒?”崔振微微蹙眉,“你們怎麼就不能平心靜氣地看待諸事?”

“那你娘到底爲何還沒回來?!”

崔振如實回道:“我把她關起來了,讓她清淨一半日。那所宅院,是我私下置辦的產業。”

“……”崔耀祖險些跳起來。

崔毅已是雙眼冒火,“那終究是我們的生身孃親,你怎麼能……”

崔耀祖指着崔振的手已經微微發抖,“你知不知道,此舉擔負着多大的風險?!”那所宅院,就在蕭夫人裴家的莊子附近,如果蕭錯趁機把他的夫人擒拿起來百般折磨,那麼……他不還是死路一條麼?

崔振牽了牽脣,“所以我就總說,我和蕭錯的爲人爲官之道,與你們那一輩人不同。”

崔耀祖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也就無從迴應。

“公是公,私是私。”崔振緩聲道,“我一向分得很清楚。你們若是不認可,那就看着辦。”

“胡說八道什麼呢?”崔耀祖忙道,“我們這不也是心急所致麼?”

“明日可見分曉。”崔振舉步向外,“我要出去一趟,你們等我消息。”

崔耀祖與崔毅對視一眼,語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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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振坐在馬車上,詢問無塵:“那畜生帶上了沒有?”

無塵忙道:“多說半個時辰就到。”

“嗯。”崔振思忖片刻,“把藍大小姐也請來吧,還有老爺、五爺。”他不想對藍月宸隱瞞家醜,也不想再對親人隱瞞自己的心跡。

都擺到明面上,讓他們在當即做出取捨,那麼,他也能在一定的時候做出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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