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真的就這麼重要嗎

“王爺,您回來了”

“蘇姑娘,她怎麼樣了”

“他還是不肯進食”吳王聽後揮袖離去

走到房裡,裡面的人坐在桌邊的椅子上,一襲白衣,風一吹就有幾縷絲帶在空中輕舞。

“枚兒”他輕喚着椅子上的人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走進把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着他

“枚兒來吃一點,這個味道可好了”他把糕點放在她跟前,可她仍然無動於衷,滿眼空洞,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他氣的把桌布掀起,桌上的糕點散落一地,可椅子上的人還是一無所動。

“別吃了,都別吃了”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着

“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滿意,你說啊”椅上的人任他搖着,喉着。她任是沒有任何表情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會心疼你的”他笑着,表情有些自嘲。

她終於有了反應,兩行熱淚悄悄的滑落。呵,想不到他爲她付出了那麼多還不及李承乾這三個字來的重要。

“不會的,他不會的”這麼久沒說過一句話,沒喝過一滴水,她的嗓子也有些沙啞

“我告訴你,他永遠也不會來找你的”蘇枚兒睜大眼睛看着他,眼裡還有淚水在打轉

“因爲他快死了”蘇枚兒無力的站起來後退了幾步,漂亮的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你乾的對不對”她向後退着,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枚兒來,我們先吃飯”他,向後招了招手,便有丫鬟把飯菜端進來。

“不要”她緩緩的退着,他一步步的靠近,以至於她無路可退跌落在地上

“你不好好吃飯,過幾天怎麼爲他送終啊!”他笑着卻對她說出了世界上最殘忍的話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她哭着輕語,彷彿這話是說給自己聽,淚水漸漸淋溼了她的臉龐

“他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吳王半蹲在她面前,他朝她遞過一條手帕。她卻無情的把手帕打落,手帕在空中飛舞着,無論那一刻多麼的美最後還是落到了地上。

“我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先起來”吳王面無表情的說着,伸手想要把她扶起來,卻再次被她拒絕!

“在你求我之前先吃飯,我不想跟一個快餓死的人談條件”

蘇枚兒聽到後,高興的站起來,他有救了,太好了。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樣子不知道有多狼狽。她拿起一碗粥大口大口的喝着“咳咳咳......”

“慢點”吳王伸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也拍出了他心中的落寞。

“我吃完了,現在可以了嗎?”蘇枚兒艱難的嚥下最後一口粥

“我可沒說過,一定會幫你”

“你......”一股噁心感涌上心頭,她口中的贓物毫無預警全數吐到他身上,再次虛弱的倒下去,

”快去請大夫“吳王急忙上前扶住她,這一次她終於沒在拒絕他,也沒有力氣拒絕。

他好像已經好久都沒有碰過她了,抱在懷裡的溫暖他這輩子都從未忘記過。

枚兒你爲什麼總是要這麼折磨我,如果當初沒有讓你進宮見父皇,你就不會碰到李承乾。我們說不定還是像以前一樣過得很開心、很快樂的吧!可是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蘇枚兒在他懷裡微微顫抖這身體,他一把抱起她緩緩的放置牀上,輕輕的爲她蓋上被子。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小心翼翼,他的溫柔只爲她可她卻從未察覺。他不禁握緊拳頭狠狠地去敲打牀沿,卻在落下的那一剎那,停住了。他苦笑,原來自己連吵醒她的勇氣都沒有。

蘇枚兒在一個充滿雲霧的空間來回奔跑,卻始終找不到出路。無論她怎麼叫,怎麼喊,始終沒有人回答她。

“啊!”她摸了摸自己撞疼的腦袋,擡頭看見的是一張俊美如斯的臉龐

“殿下”她喊出來後才意識到不對“對不起,枚兒失禮了”

“蘇姑娘這次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他好像並沒有在意她剛剛的話,好聽的聲音輕聲說出她一直都不願意相信的話語

“你要去哪?”蘇枚兒睜大雙眼看着他,想聽又不敢聽。生怕他說出讓她不願接受的話,難道李恪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要永遠離開她去另一個世界了嗎?

“下輩子吧,到那時候或許還能再見”他笑了,依舊是那個溫和如陽光的笑。就跟第一次見到他看見的笑容一樣,只要這樣看着他的笑容黑暗彷彿並不可怕,也是這個笑容讓她一直支撐到現在。

“不要”她伸手想去觸碰他,想要抓住最後的溫暖。可她這小小的意願也很快破滅,她碰不到他.....

蘇枚兒緩緩睜開雙眼,”枚兒,枚兒“

“殿下”她顫抖的喊着

李恪欣喜的表情一下子塌陷了,沒有任何表情坐在一旁。蘇枚兒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太好了,你還在。枚兒求你,不要離開枚兒好不好”

“王爺大夫來了”

“讓他進來”

李恪準備起身離開,蘇枚兒卻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緊緊的抓住他的袖子。如果她在這一刻挽留的是他,他一定毫不猶豫的留下來。可她現在握着他的袖子心裡想的卻是別人

“蘇枚兒,你最好給我清醒一點。我不是你的李承乾,我是李恪”

蘇枚兒久久的看着他,才發現是自己的精神還活在夢裡。老大夫走進了向李恪鞠了一躬,隨後過去幫蘇枚兒把脈

“姑娘,請把手給我”

“我不要看病”蘇枚兒把自己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裡。就這樣病着也好,不用等到下輩子她就可以見到他了。

“枚兒,乖人大夫把脈”李恪重新坐到牀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他見她沒反應,就只好親自動手。

“你別碰我,我現在求你,放過我。天下女子萬萬千,你大可不必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呵!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你明知道我愛的一直就只有你一個。你這樣折磨自己有用嗎?”

“起碼他死了,我可以下去陪他。這樣他一個人在下面就不會寂寞了”她笑了,笑的悽美。

他愣住了“那你對我說過的承諾算什麼”他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

“不知道”

“蘇枚兒我再問你一次,他對你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我們多年的感情在他面前都變得如此脆弱”李恪背過臉不再看她

“不是很重要”她停頓了一下,讓李恪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我對他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幾句話可以概括,如果能用文字說明的那就不是愛,咳咳咳.....”蘇枚兒說完輕咳了幾聲

一般在這個時候李恪都會拍着他的背,可這次他沒有。他只是坐在,沒有看她好像在刻意逃避什麼。她明白自己一次次的用這些決絕的話來刺激他,一定把他傷的很深,可是她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我求你,救他。只要他能活着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什麼都能答應?”

“是”李恪心一下子下沉,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在那一刻我都有點發生錯覺,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你好好養病”說完他利落的向門外走去。天空中掛着唏噓的繁星,夜悄悄的來臨。他的心就像此刻的夜空,漸漸被黑暗包圍。

而牀榻上的人兒卻笑了,她知道他已經答應她了。她配合着大夫看病,眼神望向窗外,今晚的夜空似乎格外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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