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卡薩姆平原之戰
這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看烏牛祭祀震怒的樣子，無疑是掌握赫塞軍團的紫牛長老私自行動，就連祭司大人也出離地意外。
憑藉着僅僅十個萬人兵團，真不知道是哪位赫塞主神給了紫牛長老挑起戰爭的勇氣。
而且，祭司大人此時即將隕落，與聯邦開戰的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就連烏牛祭祀都不得不再次催動符源，讓高聳的身體重新凝實了幾分。
“混蛋，蠢材安敢如此！”
“壞本尊大事！”
莫測也是對這個變故猝不及防，想起來曾經從超體先生那裡得到的情報，連忙拱手提醒：
“祭司大人，莫不是影組織在背後搞鬼？”
當初從超體先生那裡得到消息，影組織需要生魂，暗影之牙不準備參與班卡羅爾市這場大戰，他們的目標正是紫牛長老，想要通過紫牛長老手下的南部落軍隊挑起戰爭。
烏牛祭祀當初可是說過，他可以通過銅鈴隨時控制紫牛長老，對此並沒有太過擔心。
被莫測提醒，烏牛祭祀頓時怒哼一聲：
“影組織休想得逞。”
說完，烏牛祭祀身體上符源滾動，紫牛長老位置上的意識虛影緩緩成型。
“祭司大人！”
出乎莫測幾人預料，紫牛長老此時並沒有任何慌亂，向烏牛祭祀平靜行禮。
原本，就連烏牛祭祀都以爲紫牛長老應該是被影組織用某種契約能力控制，這契約能力很有可能是意識操縱一類的，這可能會影響到烏牛祭祀銅鈴對他的控制，結果，連烏牛及都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將紫牛長老的意識體抽回到這意識星空。
難道紫牛沒被控制，大家都想錯了？
烏牛祭祀略略錯愕，垂目注視紫牛長老數秒鐘，待到確認他的確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戴着疑惑喝道：
“你膽大包天！”
“你何敢私自調配我南部落軍團？”
紫牛長老依舊沒有什麼慌亂，瞟了一眼旁邊的莫測與紅牛長老，直了直身體，再次出人意料地連辯解都沒辯解，而是承認了自己所爲：
“回祭司大人的話，的確是我下令！”
烏牛祭祀差點被氣死，他本就已經在隕落前苦苦支撐，原本高大身影的符源都似是被氣的加速消散。
紫牛長老對此毫無所覺，驕傲地擡起了頭，彷彿自己已經爲南部落立下赫赫戰功一般，據理力爭：
“祭司大人，屬下認爲自己做了最合理的選擇！”
“班卡羅爾市變故之後，全省的赫塞萬民都已得知祭司大人神威現世，以一己之力擊潰潘多拉多位半靈！此時正是一鼓作氣的最佳時機，可攜祭司大人之神威對聯邦開戰，定會旗開得勝！”
聽到他這麼說，莫測沒能保持住自己的表情，像是看煞筆一樣看向了紫牛長老。
的確，在普通市民看來，班卡羅爾市大戰中烏牛祭祀大展神威，但是普通人怎麼能洞悉高級契約者戰鬥的玄機，更不知道烏牛升級已經傷及了本源，此時臨近隕落。
別說普通市民了，莫測在大戰尾聲忙着逃命，都沒能看到那場大戰最終發生了什麼，如果不是烏牛祭祀親口承認，就連他都不會輕易知道結果。
普通市民也就是看到烏牛祭祀大展神威，電擊整個班卡羅爾市的威勢，哪知道他最後被時光大法官重傷。
紫牛長老竟然以爲烏牛祭祀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不是被影組織控制，而是憑自己的判斷直接下令！
不需要和祭司大人聯繫確認一下的嗎？哦，對了，烏牛祭祀大人已經瀕臨隕落，應該是沒什麼能力多次調動操縱各長老意識的銅鈴，一直把這次機會留給莫測，將南部落托付於他。
紫牛長老繼續陳述自己如何智慧地洞察了當前的形式：
“其二，上次五牛長老會議之後，赫牛長老加快了對我軍團武器的裝備供應，目前，我南部落十大軍團武器彈藥已經到位，在加上數年來我不辭辛苦地對我赫塞勇士進行訓練”
“祭司大人，我赫塞軍團兵精糧足，無不以一當十！每個戰士都絕對能夠單獨戰勝十名聯邦士兵！”
“還有，我從軍二十餘年，精習戰法，運籌帷幄之間即可決勝千里之外！現在我赫塞軍團天下無敵，呵呵，想要戰勝我們，除非鐵神親自戴上鋼盔參戰！”
“屬下見時機難得，已經無法抑制爲我南部落，爲南方行省，爲萬千赫塞同胞建功立業之決心，遂痛下決心，命令軍團抓住戰機，堅決對聯邦主動出擊！”
這一番慷慨陳詞，倒是真的符合赫塞人的邏輯莫測如果此時不是意識虛影的狀態，嘴角都快抽搐了。
沒錯，這紫牛長老正是赫塞人蜜汁自信發作的樣子，衝他這意思，應該是已經覺得勝券在握了，已經迫不及待化身赫塞戰神，帶領十軍團擊潰所有對手！
在以前的五牛會議上，他就曾經狂熱地表現過這種狀態，覺得赫塞軍團世上再無對手。
只是，這不等祭祀大人命令，私自決定的做法也是沒誰了，倒也是符合赫塞人一貫散漫並不遵守規則的習性.這在軍事決策中是致命的。
今天與莫測這一番託付後事的談話中，莫大署長已經感受到烏牛祭祀經過班卡羅爾市這一場大戰之後，多少認識到了自身犯了過高估計自己，過低計算敵人的赫塞毛病，
此時，聽到紫牛長老如此振振有詞，烏牛祭祀高聳的巨大身影劇烈顫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隕落之前的苦苦支撐。
“蠢材，我要了你的狗命。”
烏牛祭祀頓時一聲怒吼，從來都是靜立的身體動了，伸出一隻手要將紫牛長老的意識體捏碎。
捏碎了，就相當毀滅了紫牛長老的靈魂，讓他在現實中的身體變成行屍走肉，最終停止呼吸。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烏牛祭祀在意識星空中有如此大的動作，竟是要當場格殺手下的五長老之一，可見已經氣急。
就連紫發的紅牛長老都對這變故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當然，她的震驚同樣一部分來源於烏牛祭祀的震怒，一部分來源於紫牛長老的腦殘。
紫牛這思路，那番自信的論述，沒有二十年的腦血栓都不可能想的出來。
不過，再次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紫牛長老見烏牛祭祀要單場格殺自己，還能保持冷靜——
他緩緩單膝跪地，仰首面向烏牛升級的巨掌，沉聲痛訴：
“祭司大人請聽我把話說完！”
伸來的巨掌這才緩緩頓了頓，給了他留下“遺言”的機會。
紫牛長老意識體虛影的臉上沒有半分認錯的意思，咬着牙爲自己申辯：
“祭祀大人，屬下已經帶領軍團穿過了卡薩姆山，與清湖行省的聯邦遠征軍陣地對峙。”
“戰鬥一觸即發！即便祭祀大人殺了我，開戰之勢也無法阻擋！”
“請祭司大人熟思，若作爲赫塞軍團最高統領的我死去，前方隊伍定然羣龍無首，祭司大人不能因爲泄憤而不顧軍團戰事！”
紫牛長老最後強硬地補充說道：“殺我，等於壞了我赫塞人之萬里長城！”
開戰已經無法避免，這個時候殺了紫牛長老，已然改變不了什麼了。
只是在莫大署長看來，心下不由得一陣感嘆，這紫牛長老的智商全用在爲自己開脫上了.不得不承認，這一番自我保命的辯解有理有據。
縱使是烏牛祭祀，也知道此時再殺紫牛長老毫無意義，這的確已經無法阻止態勢，並會讓已經備戰的赫塞軍團立刻大亂。
留不留他，前線也會打起來！留下他，至少還能和聯邦遠征軍一戰；殺了他，前線的赫塞十軍團就變成了一羣待宰的羔羊。
見烏牛祭祀緩緩收手，紫牛長老彷彿已經取得了前線的勝利一般，再次站直身體，對着烏牛祭祀重重行了一個赫塞禮儀：
“祭祀大人息怒，屬下定不負祭司大人期待！”
“屬下這就指揮戰鬥，想必不久之後，祭司大人就能得到勝利的喜訊，我萬千赫塞人都會通過這一場戰鬥證明，我們纔是大陸最優秀的民族！”
“屬下擊潰清湖行省的薛常，便會長驅直入，直取聯邦首府九州市.”
這個時候，還在立場堅定地爲烏牛祭祀描述美好的未來。
只是，烏牛祭祀已經不想聽下去了，隨手揮動符源，紫牛長老的意識體虛影消散，將他送了回去。
紅牛長老剛想說話，卻也是同樣消散，整個意識星空中再次剩下莫測與烏牛祭祀兩人。
莫測對烏牛祭祀此時的心情感同身受。
明明快回到鐵神的懷抱了，卻死不瞑目
南部落這羣廢物太難帶了，紫牛長老.怎麼說呢，他並不壞，而且對南方行省以及烏牛祭祀忠心耿耿，只是蠢的讓人咬牙切齒。
“唉~~~~~”
烏牛祭祀長長地嘆了一聲，這一聲彷彿帶着源自遠古洪荒的無奈.
他俯視莫測，身上的符源越來越黯淡：
“接下來的事情你去做吧，你已是我南部落攝政之王.”
這是心灰意冷，無法管，也管不了了，所以一股腦地推給了莫測這個新的南部落之主。
在烏牛祭祀的高大身影消散前，莫測聽到他最後的囑託：
“先來綠谷吧！本尊即將隕落，你要繼承我與倚天的衣鉢.”
莫測的意識一陣扭曲，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體中。
沒錯，還是先去烏牛祭祀所說的綠谷吧，畢竟現在急需的是力量。
所謂兩位的衣鉢，除了兩枚復甦之戒殘片以外，應該還有烏牛祭祀其他的契約遺物。
嗯，倚天老師是沒有的，因爲他的代價是無法使用契約物品。
卡薩姆山脈的北段。
南方行省與清湖行省交界線就在山峰北面之下，毗連一馬平川的卡薩姆平原。
此時，山峰的半山腰上，赫塞十軍團的陣地密密麻麻地延伸開來，因爲赫塞軍團人人穿着黃色的赫塞長袍，遠遠觀去，彷彿這卡薩姆北面山腰上纏繞着一條漫長的黃色彩帶
而他們從陣地上，正好能俯瞰到平原數公里之外一座規模不大的小型城市，正是清湖行省最南端的重鎮，亞安市。
在城市前方，從山脈到平原的延伸處，是聯邦遠征軍的陣地，青色制服的聯邦軍人在戰壕中嚴陣以待。
舉起望遠鏡，將聯邦陣地一覽無餘之後，紫牛長老嘴角掛起自信的微笑。
他年齡已經近四十歲，梳理着赫塞男人中少見的利落短髮，臉上的線條非常硬朗，一看便是戎馬半生的軍人。
呼出一口氣，彷彿如釋重負一般，他傲然擡起一隻手，對身後的數名軍團長說道：
“你們看敵方陣地。”
“縱深不大，這陣地也就是頂多五千人上下，兵力僅是我們的十分之一。”
“輕重機槍不多，分散的位置絕不足以封鎖陣前所有的角度，散兵坑更是毫無章法，只能說統帥沒什麼經驗.”
“憑這樣的陣地，不可能阻擋我方騎兵的順勢而下的進攻，更何況，我第一二軍團都爲騎兵軍團，只要一擊，便可以衝破他們的陣地。”
“薛常.”嘴裡唸叨着聯邦軍統帥的名字，紫牛長老搖了搖頭：
“大陸千年以來無戰爭，不像我南方行省各部衝突不斷，所以，他們並沒有實戰的經驗。”
“薛常乃是治安部副長出身，平時搞的都是城市案件，哪裡懂得兵團作戰？”
身後的兵團長聞言齊聲大笑，其中以重火力爲主的第四兵團長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道：
“他們火力上也沒辦法與我們相比，如此規模的戰鬥，決定勝負的可是重機槍火力，看他們這陣地.他們這火力加起來還趕不上我手下的一個營。”
“我們全軍團配備了50挺走私的火神重機，更有科欽勒姆自產的殲敵者重機槍百挺，輕機槍三百挺。”
“他們的防禦，擋不下我們的第一輪衝擊。”
第五兵團長也是連忙附和說道：“長老大人說的對！我們第五兵團最擅長近身纏鬥，要知道，即使是最強的火力，也無法用子彈在大規模戰鬥中將所有的敵人殲滅，只要四軍團將之火力壓制，我們軍團就可以跟上第一、二騎兵軍團，將他們殺死在戰壕裡。”
紫牛長老點了點頭，環視各位軍團長，做了一個對赫塞萬神朝拜禮後，沉聲說道：
“我們是全大陸最強的軍隊！”
“今日，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大陸千年無戰事，各位應該明白軍功有多難得”
“這一戰之後，未來的無數場戰鬥之後，我們的名字將被記入羅迪尼亞大陸的歷史，我們，將是大陸亙古未有的戰神！”
“這一戰之後，全大陸都會因爲赫塞軍團的名字而恐懼，高傲的歐羅巴人將在我們腳下顫抖，懦弱的唐人將會在我們面前祈禱，強壯的東斯人將會認爲赫塞人才是真正的戰士，幼兒將不敢在夜裡哭泣!”
“牛神與你我同在！赫塞人無敵！”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彷彿是在迴應他的宣誓，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雷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