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隱榜驚現
這就慫了吧.
莫測心下暗笑，善於玩“找茬”遊戲的他怎麼會放過這次發難的機會，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喝道：
“誤會個屁，沒聽到嗎？拿身份卡來！”
肩並肩的麗貝卡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莫測反應如此激烈，但是看情形也猜出了五六分，舉槍持盾，絲毫不退。
梅斯·赫蘇斯見話講和不成，神色一片冰冷，說道：
“莫先生，你要知道.你這是在挑釁！要考慮後果！”
她也明白，其實監察署也並不想公開衝突，原本想退一步就作罷，卻沒想到莫測死纏爛打，一點都不鬆口。
莫測注視着梅斯·赫蘇斯，卻沒說話，嘴角勾起笑容.
場面冷了足有幾秒鐘。
反正現在吃定你了！
梅斯·赫蘇斯見莫測軟硬不吃，極爲緩慢地嘆了一口氣，似是有些發狠地環顧周圍的五名同伴，擺了下頭。
幾名白銀之手會意組長這是準備退了。
幾人這才放下舉起的左輪，紛紛伸手入懷，尋摸一陣後，五張身份卡交到梅斯手裡。
加上梅斯自己的一張，共計六張。
見對方伸手遞了過來，莫測心下暗叫，壞了好像忽略了關鍵細節。
這幾人能以保鏢的身份跟着麥夫·弗雷斯塔進門，也是要經過監察署盤查的，必然每人都有合法的契約者身份證明，即使身份證明的來源可能有問題。
事已至此，莫測只能保持着表情，伸手接過身份卡，看了麗貝卡一眼之後，這才一一查驗
果然，這些契約者身份卡都是在首陽行省以外的其他城市監察署發授的。
事情很明顯了，白銀之手作爲治安署的“官方”組織，自然對此有所準備，早就在外地監察署爲每一名白銀之手成員辦理了合法的契約者身份卡。
雖然白銀之手中有流亡契約者，但是，能進入這市政廳，進入這臨時休息室的白銀之手肯定是經過挑選的治安署當然不會蠢到讓有流亡契約者或者有案底的傢伙跟着麥夫·弗雷斯塔，這樣豈不是等着被監察署抓現行？
總之，這六張身份卡不會有問題，即使來源可能有些貓膩，但是無法短時間內驗證，更無法作爲莫測發難的依據。
莫測心下嘆了一聲，這才收起手槍，板着臉將一沓契約者身份卡摔在牌桌上，冷然說道：
“你們敢對監察員公然舉槍拒絕檢查！這件事怎麼說？”
身份卡既然查不出問題，那就從行爲上找找麻煩.這經驗來源於上輩子打過交道的那些基層公務人員。
反正，不能露怯就對了，官方人員永遠都是正確地。
不過，梅斯·赫蘇斯不是傻子，已經明白這一篇已經揭過去了，從桌上收起身份卡，冷眼打量了一遍莫測，一一分發給手下。
麗貝卡這才放下槍，伸手拉了拉莫測。
見莫測一計不成，麗貝卡也是給他個臺階下.
就在這時，正在牌桌上打牌的幾個人有人重新收起手上的牌，頭也不擡地冷聲說道：
“沒事就散了吧，你們吵吵鬧鬧的，很影響打牌的心情。”
語氣很是不滿，能從語調中讀出這傢伙似乎並不懼怕監察署與治安署。
莫測尋聲看了過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歐羅巴人，卻身穿唐裝，消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人他並不認識。
而旁邊的梅斯幾人見這歐羅巴人說話，點了點頭：
“馬爾科姆先生，您應該看到了，這不是我們挑事”
語氣中有幾分不滿。
被成爲馬爾科姆的打牌人如同未聞，隨意揮了揮手這手勢是在趕人了。
見對方如此動作，梅斯·赫蘇斯沒有在說什麼，直接轉身，帶着五名手下離開牌桌，走到臨時休息室的角落。
莫測對此很是驚訝
梅斯雖然語氣有些不滿，但是聲音中卻對這位“馬爾科姆先生”有些忌憚.竟然肯乖乖聽話，帶着衆人轉到角落。
這人是誰？
莫測眉頭皺了皺，卻被身後的安德烈伸手拉住，同樣走到另一側的桌子麗貝卡和盛蘇跟在後面。
安德烈認識這個人也對，能在這裡的保鏢僱主都是議員大佬們，安德烈早就是丁邦常的私人保鏢，自然常和這些人打交道.莫測將聲音壓的很低，問道：
“這位是”
安德烈做了一個收聲的動作，伏在莫測耳邊，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這位是佩裡議員的保鏢，是一名橙級契約者.在咱們這些經常見面的人裡，這人和梅斯的級別是最高的。”
橙級契約者的議員保鏢？
莫測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心下頓時明白了。
在這羣經常在臨時休息室見面的各種保鏢來看，拳頭大自然是硬道理，所以這位馬爾科姆先生在這臨時休息室很有地位
當然，梅斯雖然也是橙級，但是身爲白銀之手組長，應該不常來這臨時休息室——上午，歐陽行省抵達之前，這些白銀之手就沒進入臨時休息室，現在監察署進行對契約者保鏢的排查和封鎖，她們纔出現在這裡。
所以，馬爾科姆是這臨時休息室裡的“老大”？
怪不得梅斯有些不滿，但是也對這位有幾分忌憚，畢竟是同等級的契約者.
橙級，已經是這羣議員保鏢們的天花板了。
試想一下熱泉市議會中排名第二的丁副議長，即使從監察署調來兩名懲罰者，四個人裡面也就兩個紅級。
莫測看了安德烈一眼，示意這位高大的東斯“棕熊”詳細說說。
安德烈露出了一個笑容，繼續耳語：
“這位馬爾科姆先生.怎麼說呢，一個月前成爲了佩裡議員的保鏢，他這橙級可是真厲害！手段不簡單.”
“上一旬，據說有三人持槍暗殺佩裡議員，馬爾科姆先生瞬間便將幾個刺客幹掉.這件事情後，馬爾科姆在這臨時休息室說話很有分量！”
“對了，你竟然敢和梅斯·赫蘇斯硬扛啊？人家也是妥妥的橙級，你敢在這裡玩硬的？”
“幸虧有馬爾科姆先生在.你別看他語氣很冷，但是他實際上是向着咱們的，你知道的，佩裡議員和丁副議長走的很近。”
“嗯”莫測點了點頭。
對了，馬爾科姆是佩裡議員的保鏢，佩裡家的人.佩裡議員應該就是大小姐希爾琳·佩裡的父親.
嗯，向着我們是應該的——佩裡議員勉強可以算作是我半個岳父.莫測很不見外地想到。
所以，這位馬爾科姆出聲警告，其實是向着僱主是丁副議長的我們，這沒錯啊，向着僱主未來的女婿麼
莫測心下對自己半開了個玩笑，重新遠遠打量這位橙級契約者馬爾科姆。
他頭髮油光可鑑，打了不少髮蠟，一看就是很注重形象的人，動作則是相當沉穩，剛纔說話的聲音也很有磁性，似乎沒什麼事情能讓他慌亂。
眼睛細長，很是冰冷.
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撲克牌上，和同桌的幾個人交鋒，卻是相當沉默，一言不發。
不過
莫測看着看着，心下卻是一動。
這位馬爾科姆的身形，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眼熟，只是這熟悉感卻沒能從記憶中找到聯繫。
莫測思索了幾秒，看了看坐在遠端另一側的梅斯此時的梅斯仍然在不時打量自己，只是不再有動作挑釁，只是把仇恨全都含在目光中。
嘆了一口氣，莫測伸手向安德烈：
“給我包煙。”
安德烈疑惑，不過還是伸手掏出了抽剩下的半包煙，丟到莫測面前。
莫測拿起香菸，起身直奔正在打牌的幾人，拉了把椅子坐在馬爾科姆旁邊。
他要找一找這熟悉感的來源成爲懲罰者這一個月的經驗告訴他，很多細節是相當值得重視的。
莫測抽出一根香菸，向着馬爾科姆遞了過去，臉上滿是敦厚的笑容：
“您是馬爾科姆先生吧，謝謝您剛纔仗義執言。”
正在打牌的馬爾科姆見到莫測遞來的香菸，皺了皺眉頭，高冷地接過這根香菸，叼在嘴裡。
並沒有和莫測說話，似乎是並不領情，也並不想理會莫測。
啪~~~
莫測已經動作熟練地點燃了“惡臭”打火機，只是沒催動符源，很是恭敬地再次遞了過去。
一邊攆着撲克牌的馬爾科姆這才微微側頭，讓香菸頭接觸火光，深深地吸了一口。
藍色的煙霧在牌桌上回蕩.
他眼睛瞟了莫測一眼，用沒什麼起伏的語氣說道：
“年輕人不要總是惹事。”
莫測賠笑：“您教訓的是”
馬爾科姆全程沒有什麼異常，似乎對莫測的“熱情”也不感冒，再次揮了揮手，示意莫測不要影響他打牌。
莫測很知趣的將椅子後撤了五釐米，坐在旁邊，和一起圍觀牌局的保鏢們關注牌局。
這馬爾科姆很高冷啊，交個朋友都這麼難嗎.他不經意地環視了一眼衆位保鏢，發現好幾個人都在看向自己，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屑。
對大多數契約者來說，他們對監察署官方的懲罰者本身就有着不屑或是畏懼的心理.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剛纔挑事的明明就是莫測。
這種被官方懲罰者質問的境遇，讓大多數人對莫測這個懲罰者很是排斥.現在，這年輕懲罰者又厚着臉皮來和馬爾科姆“老大”套近乎，一副諂媚的樣子，更是讓這些刀尖上混飯吃的保鏢看不起。
見馬爾科姆老大不領情，莫測熱臉貼了冷屁股，幾個人露出了大快人心的笑意。
莫測訕笑，對此毫不在乎.
只是，看到莫測竟然湊到馬爾科姆先生旁邊的安德烈沒有那麼平靜，以爲這小子又要出什麼幺蛾子，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起身也跟了上來，站在莫測身後。
似是怕莫測哪句話說錯了，會得罪這位馬爾科姆先生.屆時自己這個在臨時休息室混了很久的“老人”能幫忙圓場。
“安德烈，你這位小兄弟很有意思啊。”
有保鏢綿裡藏針地諷刺說道。
安德烈搖了搖頭，苦笑：“年輕人，總是要有點幹勁的。”
莫測對此熟若無睹，愜意地審視牌局，只是偶爾能有機會掃一眼馬爾科姆.
終於，這牌局輪番進行了許久之後。
似乎圍觀的人太多，空氣有些沉悶，馬爾科姆伸手解開了唐裝的領口，緩緩地透了一口氣。
莫測依舊像前面那樣，眼神掃過馬爾科姆，只是這一次.
心中猛然一震！
馬爾科姆解開的唐裝領口露出了一截脖子，一道幾乎微不可查地淺淺傷疤顯露出來。
這種熟悉感如同閃電一般，快速連接到莫測曾經的記憶中。
脖子上的傷疤，冰冷的眼神，故作低沉的語氣這一切的細節，快速聯繫到莫測印象中那個戴着面具的形象上。
怎麼會是他？
真的是他嗎？
莫測強行壓下心中的驚異，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
他再次叼起一根香菸，在擡手點燃的瞬間抹了一把“隱匿”.然後，他這才從半包煙中又抽出一根，笑容滿面地遞了過去。
“馬爾科姆先生！”
莫測再次上煙。
馬爾科姆似乎對莫測的殷勤有些煩躁，皺眉瞟了莫測一眼，卻是看到這傢伙臉上滿是憨厚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雖然有些不快，但還是伸手接過香菸，叼在嘴上。
就在接觸的瞬間，莫測的符源“靈蛇”已經沿着香菸溢了過去，鑽進馬爾科姆身體中。
莫測一邊點菸，一邊呵呵笑道：
“馬爾科姆先生，久仰啊！我好像以前聽過您的名字。”
周圍人看這又現殷勤的莫測，頓時臉上紛紛露出嘲諷。
馬爾科姆沒有說話，哼了一聲。
不過，莫測的問題已經引起了他的聯想：
「聽過我的名字？馮·傑克曼！」
實錘了！
就是他.手術刀·馮·傑克曼！
隱榜排名六十五名的流亡契約者！
治安署連續兩次血腥作案所僞裝的“原主”本人！
在東城市的那一次，莫測曾經在羅蘭俱樂部的地下交易市場疑似遇到過他.那個時候能認出他，是因爲剛剛詳細閱讀了手術刀的個人資料，印象比較深刻雖然對方當時戴着面具，還是從他言談舉止以及脖子上那道傷疤發現了異常。
一個月前.
對，時間差不多，上次在東城市見到他，正是一個月前。
而現在，他的臉應該是做過一些僞裝，和照片上完全不同。
他.竟然現身熱泉市？
化名馬爾科姆，改變容顏，還成爲了佩裡議員的保鏢.
他的目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