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守護

察覺到雲居雁正依偎在自己胸口,而她的手已經環住自己的腰,沈君昊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奶孃沒死那會兒,那種安靜又溫暖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久得他以爲自己早就忘了。他情不自禁把她抱得更緊,隨即馬上想起,他只是報復,只是惡作劇,而她應該一把推開他,或者索性甩他一耳光。

他猛地放開她。眼見她因自己的動作站立不穩,他只能扶住她的肩膀,然後他看到了她臉上的眼淚。她在哭,悲傷,不捨,絕望……他找不到適合的詞語描繪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此時此刻,他寧願她罵他、打他,也不想看到她爲了別人流淚。

“不要讓我看到你哭。”他惡聲惡氣地說。

雲居雁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她的眼前只有醫生爲他蓋上白布的畫面。從醫生宣佈死亡至她重生回這一世,她都沒來得及與他告別。

“不要哭了,聽到沒有?”沈君昊的語氣愈加不善。他有一種錯覺:她明明近在咫尺,可他卻覺得她離他很遠。他顧不得拿她手裡的帕子,也不想去拿自己的汗巾。他握住袖口,拎起衣袖就往她臉上擦去,惡狠狠地說:“不許哭了,按你說的,不過五六年時間罷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只覺得心裡堵得慌,似塞了一大團棉花。

雲居雁漸漸從回憶中醒悟。她聽到了他最後的那句話。她偏頭避開他的動作,用自己的手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哽咽着說:“我承諾的事情,我會記得的。”

沈君昊抿嘴不語,眯着眼睛看她。“你爲什麼哭?爲了誰……”最後那個字他說得含糊不清。但他相信她聽到了。

雲居雁搖頭再搖頭,眼淚又忍不住涌上了眼眶

“我再說一次,不要讓我看到你的眼淚。”沈君昊的語氣又重了幾分。

雲居雁頓時覺得委屈。這個當下。面對什麼都不記得的他,她寧願自己也不記得那五年。如果她也忘記了,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沈君昊的心情愈加煩亂。她無聲的淚水赤裸裸地告訴他。她有多傷心。而她有多傷心,就證明她的感情有多深。“你剛纔不是說。我可以提我的要求嗎?你聽好了。不管是五年還是六年,亦或是一年,兩年,甚至是一個月兩個月,只要你一天頂着沈家大少奶奶的名分,就不要讓任何人聽到你和其他男人的名字聯繫在一起……”

“你什麼意識?”雲居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

雲居雁擡頭看他。她依然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或者說。她不想相信他居然說出這話。這話不止是對她的侮辱,甚至是他親手拿匕首戳她的真心。她忘了哭泣,忘了傷心,她只有滿心的憤怒。爲了他,她可以賭上自己的一切,甚至賠上自己的性命,可換來的不過是他無情地踐踏她的尊嚴。

沈君昊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他回瞪她。在他看來,她所有的表現都證明了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他可以大度地不去逼問她那人是誰,他可以不再繼續打探除了許弘文,還有誰經常進出雲家。但他不能不在乎以後的自己會不會戴綠帽。他告訴自己,即便只是假扮夫妻,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與自己拜過堂的女人與其他人有牽扯。

他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你不明白,我可以再說一次。成親之後,請你謹守婦道……”

“大姐?”雲凌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的目光從雲居雁的臉上移到沈君昊身上,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顯然是至少聽到了最後四個字。在離她五六步遠的地方,雲堇正攔着二房的一個小廝。看起來應該是生出了意外,她過來提醒他們的。

雲居雁見這樣的話落在了堂妹耳中,又是羞憤,又是傷心。可爲了大局,她只能擋在沈君昊身前,對着她說:“我們談得差不多了,我與你先走吧。二弟會送他出去的。”說着回頭朝沈君昊點點頭,暗示他,自己答應了他的要求,但與此同時,請他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雲凌菲雖對沈君昊最後那句話聽得模模糊糊的,但“請你謹守婦道”六個字她聽得真真切切。眼見着雲居雁疾步走在自己身前,一副不願與她說話,怕她提及此事的模樣,她更加確信自己並沒有誤會什麼。“大姐。”雲凌菲上前拉住了雲居雁。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掩飾的話在雲居雁觸及雲凌菲目光後悄悄隱去。“我不想解釋什麼。這是我自己選的路。”她陳述。她不想聽到任何詢問。

雲凌菲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說道:“大姐,我一直以爲……”

“菲菲,我不想說話,更不想解釋。我唯一能說的,既然是自己選的,不管對與錯,我都得走下去。更何況如今已由不得我想不想走了。”

話說到這份上,即便雲凌菲再怎麼想弄清楚事實,也無法再問下去了。兩人在沉默中往前走着,誰都不知道她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雲居雁木然地向前邁步。她無數次告誡自己,她重生,她嫁他,她只是爲了還債。她不該對他存着粉紅色的幻想。可是想歸想,每次見到他,她總是會忘記自己的決心。“其實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她喃喃。

雲凌菲趁機上前一步,握住了雲居雁的手。

“四妹,什麼都不要說,也請你不要對任何人提及。”

“大姐。”雲凌菲擋住了她的去路,說道:“成親就是兩個人要過一輩子。如果你們尚未成親他就已經是這樣的態度……不如把這事稟了長輩吧。”她是真的擔心雲居雁。

雲居雁搖搖頭。

雲凌菲沒再繼續勸說,因爲她心中明白,沒有皇后的懿旨還好說,可現在……她嘆了一口。有些話不該從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口中說出,但既然她知道了這事。硬着頭皮也要說。“大姐,其實你應該知道的,無論是母親還是大伯母。將來都是靠二弟、三弟……”

“我明白的。”雲居雁急急截斷了她的話。她知道雲凌菲是關心他,但這話恰恰戳中了她的痛處。“四妹,我想一個人坐會兒。”不知不覺她們已經走到了花房外。

“大姐

。你是不是怪我多事?”

“當然不是。”雲居雁搖頭,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解釋道:“我只是想靜靜地看看花,順道再想想將來。你放心,我知道凡事往好的方面想。”

雲凌菲當然是不放心的,但云居雁態度堅決。想着雲平昭的花房,除了他們父女,其他人不能輕易進出,雲凌菲勉強答應了。說自己在花房外的水榭等她,且她們不能呆得太久。

雲居雁點點頭,緩步走了進去,事實上,這個時候,她哪有心情賞花,她這麼說不過是想一個人獨處。而花房是最不可能出現閒雜人等的地方。

徑直走到角落,她在花架旁的藤椅上坐下。顧不得坐穩,她的眼淚已經嘩嘩直流。對她而言,今日就是一種道別。無論是現代的植物人,還是這一世的沈君昊,她都應該認清現實了,她不能再被前世絆住腳步。她必須往前看,她有許多事要做,她有許多事要想,她怎麼能沉溺在不可能實現的幻象中。

她告訴自己,像今天這樣說清楚了也好。說清楚了,她就能專心致志做她的事。如果她僥倖扭轉了雲沈兩家的命運,那麼五六年後,她還清了欠他的債,她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如果她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至少她努力過了,至少老天比別人多給了她這麼多時間,她也應該知足了。

她用力哭着,彷彿哭幹了眼淚她就能和前世了斷,彷彿這一刻的痛全都宣泄出來後,她就能忘了她的心中有多在意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眼淚似沒有流盡的那刻。前世的他們,這一世的他們,無數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掠過。兩個他,沒有一個說過喜歡她,需要她,所以她應該死的。她一遍一遍想着,一遍一遍告誡自己。

……

不遠處的花架旁,陸航進退兩難。在雲居雁進門的那刻他就該出去的。那時候他大可以大大方方與她們打招呼,與雲凌菲一起離開。可不知爲何,他只是站在那,看着她從自己身前走過,看着她在藤椅上坐下。

那時候他本想離開的。可她開始坐在那裡哭。雖然一開始只是低低的抽泣,但他看得出,她很傷心。她壓抑的哭聲彷彿把她身邊的一切都染上了悲傷之色。

看着傷心欲絕的她,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讓雲凌菲進來勸她,可是他更知道,有些傷心不是別人勸兩句就能撫平的

。有時候與其壓抑着感傷,還不如索性發泄出來。

他靜靜地站着,無言地守護着她。他心裡清楚,花房雖算不上房間,但他們孤男寡女的,總是不應該。他本想等她稍稍平靜,他就出去的,可看着她越哭越傷心,他實在邁不開步子。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只知道她的眼淚讓他很難受。他很想走過去告訴她,他可以幫她的,無論是什麼要求,只要他做得到的,他絕不會推辭。猶豫許久,他終究沒有上前,只是在離她不遠處的花架旁默默陪伴着她。

眼見着她的哭聲漸漸弱了,他意識到自己應該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她足足哭了一個時辰,而云凌菲顯然知道她在哭,因此一直在門口守着。這個時候他若出去,雖然是自家表妹,但難保她心中沒有想法。

正想着花房是否有其他出口,陸航突然發現止了哭聲的雲居雁坐不住了,正從藤椅上往下滑。顧不得其他,他急忙走過去扶住她,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我讓表妹叫人進來。”此刻他已顧不得雲凌菲會怎麼想。

雲居雁在朦朦朧朧中看到陸航,嚇了一大跳。她哭得太久,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拉住他。對他搖搖頭。

陸航猶豫片刻,拿起帕子,在一旁的水缸中沾溼了。交到雲居雁手中,跟着解釋道:“乾淨的,我沒有用過。”

雲居雁勉強笑了笑。握着溼了水的手帕。清涼的感覺從她的手掌傳遞到全身,她瞬時清醒了不少。“我沒事。歇一會就走。”她不想節外生枝,因此想讓陸航在她與雲凌菲離開後再走。

陸航明白她的意思,可見她面無血色,嘴脣發白,他實在擔心。“菲菲並不是多話的人。”他試圖說服她。沒什麼比她的身體更重要。

雲居雁輕輕搖頭,轉而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明日就回泰州了。世伯許了伯父兩盆蘭花,我是陪着他們來選花的。”看雲居雁臉有急色。他安撫道:“你不要急,世伯和伯父已經走了,不會折回來。剛剛我正要把蘭花拿出去,你就來了。”

她相信陸航的解釋,因爲她知道父親的蘭花是不允許下人碰的,讓陸航來搬,也是正常

。“其實我來這裡,是故意想讓父親看到。”她用玩笑的口吻說着,想讓氣氛輕鬆一些,卻發現自己的心一點都不好受。因爲如果發現她的是沈君昊,他一定會這麼認爲。

陸航微笑着搖頭,說道:“如果你想讓人看到,就不會躲在這裡。更重要的。我知道你不屑這麼做。”

雲居雁輕輕笑了笑,沒有接話。她和陸航同樣不過見過幾次,可對她,他與沈君昊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我怎麼又想起他。她暗暗自惱,決定把一切有關沈君昊的私人情緒全部驅除出腦海。她對他只是還債,僅此而已。

陸航面對沉默的她,不知如何應對。看她已經把他的手絹放在一旁,想來是她不想用男人的東西。“不如我幫你把你的手帕沾溼了吧。”

“不用了。”她再次搖頭,把手絹還給了他,試圖起身離開。可她剛站起身,又是一陣眩暈。幸好陸航急忙扶着她坐下。“我好像不該哭太久的。我本想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幹,這樣以後就不用浪費時間了。”她自我調侃,想緩和一下氣氛。不管怎麼說,讓一個不太熟的人看着自己痛哭,總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陸航扶着她坐穩了,這才說道:“多歇一會兒,反正也不急在一時半刻。若是有人過來,表妹一定會提醒你的。”

“恩。”雲居雁低低應了一聲,沒再說話。一時間兩人都有些侷促。

陸航偷偷看着雲居雁。見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稍稍安心。他不能管她的家事,更不能問她的私事,但他想安慰她,他不希望她因爲世俗的瑣碎磨去了原有的光澤。

發現不遠處長着幾棵小菖蒲,他走過去摘下一小片葉子,放在手中輕輕吹奏着。大概是害怕被雲凌菲聽到,草葉發出的聲音很輕,很像小動物的唔鳴聲。可慢慢的,雲居雁發現,他在吹奏曲子,且是她從未聽過的。

出於本能,她側耳傾聽着。樂曲斷斷續續的,曲調也很簡單,但可以肯定,這是一首歡快的樂曲,鼓勵人向前看的。“這是什麼曲子?你新做的嗎?”

“只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陸航揚了揚手中的葉子。

“其實我沒事,女人都愛哭,沒什麼特別的原因。”

陸航不置可否,只是問她,想不想試一試

。雲居雁婉轉的拒絕。此刻的她別說是柔軟的葉子,即便是她最擅長的簫,也無法彈奏出完整的曲調。陸航也沒有勉強她,他自顧自繼續着之前的曲子。雲居雁靜靜聽着。不久她便發現,陸航是想用音樂撫慰她。她的心情慢慢放鬆。有時候音樂所能表達的,遠比詞彙豐富。

一曲末,陸航已有些氣喘。而云居雁已慢慢緩過了勁。“謝謝你。”她真誠地道謝。他無言的陪伴遠比一千一萬句勸慰來得有用。

陸航靦腆的笑笑。今日一別,在她成婚之前他再無機會出現在雲家,甚至今天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面。有些話不該他說,但他還是想說。

“大表妹,你是菲菲的大姐,就是我的妹妹。有些話,我便與你直說了。”不待雲居雁反應過來,他接着說道:“前些日子。我無意間聽到你的簫聲,無論哪首曲子,總有幾分蕭瑟之氣。之前在京城也是。明軒兄的曲譜只是試音之用。但經過你的彈奏,卻平添了幾分哀傷之意。表妹。有些事還是放開懷抱比較好。”

雲居雁自知重生之後自己的心境已完全不同,無論是彈琴還是吹簫,都與前世有了些許不同。不過這些變化連她父親都未察覺,她沒料到陸航居然發現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彷彿秘密一下子被人揭破。她到此刻纔想起,重生之後她與陸航的第一次見面,他那樣驚異地看着她。

“讓表哥見笑了。”雲居雁不好意思地笑笑。避重就輕地說:“可能是之前天氣太熱,做什麼事都有些訕訕的,心情也就更差了。”

陸航見她不願說,也不再勉強,只是在她離開之時,凝立在原地,久久看着她遠去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他依舊不願收回目光。

花房外,雲凌菲雖聽不真切,但她知道雲居雁在哭。她沒有進去勸她。因爲她知道她一向驕傲。作爲妹妹,她能做的便是幫她守着門口。當她親眼看到走出花房的雲居雁,眼中已無鬱氣,她這才放下憂心。迎了上去。

雲居雁怕她看到陸航,疾走兩步,歉意地說:“菲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雲凌菲搖搖頭,再次確認道:“大姐,你真的沒事了嗎?”

“沒有。”雲居雁很肯定地回答,解釋道:“他雖然不喜歡我,但他至少還願意幫我,而且我很肯定,他是好人

。雖然他私下說的話或許會讓我難過,但剛剛我想明白了。他不喜歡我,這不是他的錯,當然也不是我的錯。其實夫妻間能夠互相幫忙就夠了。至於我不愛聽的話,我可以裝沒聽到的。”

雲凌菲見她說得坦然,雖然依舊擔心,但已不再堅持,畢竟如她所言告訴了家長們又如何,婚事是不可能生出變數的。

兩人邊說邊走,才走沒幾步就看到陸氏正向她們走來。兩人急忙上前行禮。陸氏勉強笑了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支開雲凌菲。雲居雁頓時有些緊張,忐忑地等着。

陸氏審視着雲居雁。她已經知道女兒藉着她的名義把雲居雁叫了出來。她並不相信她們只是來花園散步的。“聽你祖父的意思,後天便要與你母親去祖宅了?”她問,只是長輩關心晚輩的語氣。

雲居雁點頭稱是,不敢多言。

“天氣漸漸涼了,你母親的意思,讓我勸着你祖父些。你是怎麼看?”陸氏在試探。

“祖父的決定,侄女自是不敢違背。”雲居雁保守地回答。她是相信陸氏的,也知道只要不損害三房的利益,能幫忙的時候陸氏還是願意幫忙的。不過今日她見沈君昊的事可是大錯。雲凌菲不會說出去,她更加不會。

陸氏依舊打量着雲居雁,她看不清她的表情,揣摩不出她此刻所想。以前她都是和她的母親許氏一樣,任何事都只會擺在臉上。

果然她已經與以前不同了。陸氏暗暗感嘆。這是錢氏在不久前對她說的。此時,二房的人已經在整理行禮了。最遲大後天,雲平毅會先行去通州。幾天後錢氏會押着行禮同行。如說錢氏所說,能夠讓一向最看重名譽的雲輔做出這樣的決定,雲居雁確實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

陸氏暗暗在心中感慨。當然,她自認只是感慨,並不會蠢得中了二房的離間之計。

“三嬸孃,你可是有話對我說?”雲居雁小聲提醒許久不語的陸氏。

“是這樣的。”陸氏一邊說,一邊攜了她的手,“剛剛你二弟和誰一起?怎麼偷偷摸摸走側門?”

隨着陸氏的問題,雲居雁只覺得全身僵硬,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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