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了。
碰也不讓碰，摸也不讓摸，每天晚上她都裹的嚴嚴實實的，像防賊一樣防着他。
他想知道到底爲什麼！
言歡雙手緊緊的拽着，低着頭，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厲戰南抓住她的胳膊，厲聲道：“你手裡拿着的到底是什麼？”
“言歡，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不是說過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告訴對方，都要一起面對的。你到底怎麼了？”
言歡死死的咬住脣瓣。
情緒複雜。
“我……”
我可能感染艾滋了。
這句話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知道如果她說了之後，他肯定二話不說會跟她共同進退，她從來不會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
可正是因爲這樣，她纔不能說。
她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和風險就夠了。
“我不想說。”
厲戰南看着言歡，眼眸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痛苦。
“言歡，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言歡頭都快炸了。
就是因爲愛他，她纔不能這麼自私。
在結果沒有明朗之前，她只能把這些苦楚打碎了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言歡！”
“夠了。”言歡奮力的甩開厲戰南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喊道：“我都說了沒什麼沒什麼，你爲什麼非要問我，我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爲什麼非要勉強我。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有自己的隱私嗎？你能不能別逼我了！你不要任何事情都替我安排行嗎？我是個人，是個獨立的人，你這樣做我也會有壓力的。”
說完，她撿起自己的包，衝出去了。
這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都很不穩定。
糾結，痛苦，焦慮，深深的折磨着她，哪怕是她身上起了一個紅點，她也會緊張兮兮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有時候真的很想悄悄的離開厲戰南的世界，可是她捨不得，她心裡還抱着一絲能跟他白頭偕老的期望。
萬一她沒有感染艾滋呢？
萬一，老天垂憐呢？
可是醫生說她的感染機率很大很大。
這些天，她就在這樣複雜的情緒裡，一天天，一秒秒的掙扎。
很痛苦。
真的。
她也想靠近他，想在他的身上汲取力量和勇氣，她也忍得很辛苦，可是……
……
“砰”的一聲。
顧之深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他擡頭，看見站在門口滿身寒氣的厲戰南，往椅子上一靠，笑道：“三哥，你不陪三嫂跑我這裡來幹什麼？”
厲戰南走進去，直接開口問道：“言歡什麼情況？”
“啊？”
什麼什麼情況？
言歡什麼情況，他這個當男朋友的不是最清楚嗎？
問他幹什麼？
不對。
三哥這情緒不對。
“三哥，該不是你裝病被三嫂知道了吧？這可不能怪我啊，我什麼都沒跟三嫂說，要是被發現了那也是三嫂冰雪聰明，跟我沒關係。”
其實顧之深是想說要怪就怪厲戰南自作自受。
多大年紀了，還玩裝病這一套，幼不幼稚，是吧。
“我問她身體怎麼回事？你們昨天晚上不是給她做了一個全面的體檢嗎？我要知道她到底出什麼問題了。”
“沒問題啊。”
“你確定？”
顧之深把體檢報告單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他本來剛纔上班的時候就打算給言歡送過去的，不過過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陸晚晚，陸晚晚說言歡去她哥病房了，他就拿着體檢報告單回來了打算一會中午再給他們拿過去。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三嫂身體棒棒的，保證你們一年抱倆妥妥的，沒問題。”
顧之深說完之後發現厲戰南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沉。
“三哥，怎麼了？”
“我在她包裡看見藥瓶了。”
“藥瓶？你確定是藥不是糖，或者維生素什麼的？”
厲戰南嘴角落寞的扯了扯。
這些天言歡這樣冷落他，特別是在男歡女愛的事情上面，以前他一碰她就是乾柴烈火，現在她卻一直躲着他，她的抗拒壓根不是裝出來的。
原本以爲是她身體出了什麼狀況，現在看來，他是想多了。
“三哥，你跟三嫂……”
話還沒說完，厲戰南便失魂落魄的轉身出去了。
顧之深撓了撓頭。
這倆祖宗又怎麼了？
……
醫院。
言歡神情木訥的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186號，言歡請到三號診室就診。”
聽到自己的名字言歡立刻站起來拿着就診卡走了進去，剛纔她給醫院回了個電話，知道她的血液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她現在就是過來拿報告單的。
林然今天請了假，正好來這邊給他媽拿檢查結果，聽到廣播裡面叫到言歡的名字，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等待區。
“老闆娘？”
她不是跟先生在一起麼。
怎麼會在這裡？
林然剛準備過去打個招呼的時候，這邊的護士就叫他名字了。
“林然，到10號診室去。”
“哦。好的。”
言歡走進三號診室，坐了下來，醫生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病歷。
“言歡對嗎？”
“嗯。”
“你是做艾滋檢測？”
言歡抿了抿脣，“嗯。”
“這是你的報告單，你自己看看吧。”
言歡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接過報告單，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看向血液檢測那一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