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一遍又一遍的傷害她!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到底對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她真的好恨!好失望!他把自己當作什麼!僅僅是他高興的時候撫摸一下,不高興的時候就一把摔壞的玩具麼?
她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她真的很想逃走,如果可以的話!
她不要呆在這裡了,她怕了,她被他那毫不講理粗魯無情的舉動嚇怕了!
鳳崎舞沉默不語,慢慢拉開她捂着頭的被子,在她眼睛上應上一吻,聲音低沉:“原諒我!”語氣了,帶着後悔與自責。
鍾離小杉只是顫抖着身子抽泣,沒有迴應她。
鳳崎舞隔着厚厚的被子緊緊摟着她顫抖個不停的身子,格外溫柔的親吻着:“我的錯。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樣寵溺的動作,那樣溫柔的語氣,蠱惑人心。他放下身段,卑謙的,向她道歉了。
“那個大鬍子,我會讓他拎着腦袋拿着匕首來見你,我會給你找回來。”溫柔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輕響着。
鍾離小杉陡然睜開眼睛,拉着他的衣服,一臉惶恐:“不要!”
他要殺了那大鬍子嗎?雖然那大鬍子很可惡,卻也罪不至死啊!她不想看到那大鬍子因爲她而死!
“不要殺他……”一對上他的眼睛,鍾離小杉氣勢就沒了,聲音很小。
“好,我答應你。”鳳崎舞溫柔道。
鍾離小杉又蒙上了頭,躲在被窩裡。
上來,卻戛然而止。鳳崎舞雖忍的難受,卻也再無法對她再做什麼,他不想再傷害她。
被人狠狠的傷害過後,在她心裡最痛最傷心的時候,再來些言語上的溫暖和動作上的關心,很容易讓她產生依賴。雖然,她在極力的反對着自己心裡的感動。
過了很久,鍾離小杉在被子裡甕聲甕氣道:“我要換衣服。”
北冥炎受傷了,她要過去看看他。
鳳崎舞一點一點拉開她的被子,拿着她的裹胸,要幫她穿。鍾離小杉看到他拿着自己粉色的裹胸,登時就臉紅了,伸着手就要去接。
鳳崎舞卻握着她的手腕,力氣不大,卻不容她掙脫,看着她手腕處的淤紅黑青,在白皙細嫩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輕輕附上去,柔聲道:“疼麼?”
鍾離小杉脖子一梗,頭往旁邊一扭,嘴硬:“不疼!”
其實,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鳳崎舞看了一陣,接着,就要幫她穿衣服。最終,鍾離小杉僵持不下,只得紅着臉,沒有接受,卻也沒拒絕。
她不讓他穿,他便一直拿着不肯給她。北冥炎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她爲了早點過去看看他,只得心想,反正他已經看過了,她就當被狗看了。並在心裡詛咒他眼睛壞掉!
鳳崎舞拿着粉色的裹胸,輕輕幫她套在身上,白皙的皮膚上,有他留下的青紫的痕跡,她的臉,紅紅的,羞射,卻很倔強。
而褲子,她打死也不肯讓他幫忙穿。
穿好衣服後,鳳崎舞拿着藥箱小心的幫她在手腕上上藥。
知道她現在定不想看到他,鳳崎舞把藥箱一收,輕聲道:“好好休息吧。”然後,便出去了。
鳳崎舞一出去,鍾離小杉就重新拿出藥箱,忍受的身體的不適,朝房間中央的北冥炎走去。
廢話,被人又掐又捏的粗魯對待,身上能好受麼?
一走過去就看到了北冥炎頭上流出的血已經乾涸在臉上,鍾離小杉趕緊上去搖着他:“北冥炎,北冥炎,你醒醒。”
北冥炎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到鍾離小杉平安無恙,他也放心了,咧嘴一笑:“小杉,你沒事,太好了。”
鍾離小杉看到北冥炎那漂亮的小臉蛋那般蒼白無力,還說着這樣的話,忍不住鼻子發酸,緊緊摟着他,聲音裡帶着哭腔:“北冥炎~”
北冥炎身上傷痕累累,經她大力一摟,更是痛的齜牙咧嘴,說不出話。
忽然發現北冥炎神色不對,鍾離小杉趕緊鬆開他,然後,把他抱到牀上,開始給他上藥。
之後的一段時間,鳳崎舞都沒有在她眼前出現,北冥炎腦袋包的和木乃伊一樣,整天陪着鍾離小杉在外面曬太陽。
鳳崎舞雖然不在,卻有一大堆的下人每天寸步不離的陪伴着她、伺候着她,和伺候姑奶奶似的,生怕她不順心,那架勢,比身爲太子妃的上官漣月都甚。
所有的東西,都給她用最好的,鍾離小杉大概知道,他是覺得對不起她,在變相的補償她。
她本來就是嚮往自由之人,伺候的人越多,越覺得不舒服,還是出言把那些你遣退了。
“小杉姑娘,請用。”
下午,鍾離小杉正坐在湖中央的涼亭上,看着由於寒冷,清澈的湖水微微浮起些霧氣,岸邊,低垂的柳樹也光禿禿的,掉落了最後一片葉子,冬天,已經快到了呢。
一個小丫頭恭敬纖細的聲音,勾回了正在出神的鐘離小杉。
扭回頭,看了看她手裡捧得東西,奇怪,她中午纔剛吃完飯沒多久,怎麼又讓她吃?
小丫鬟笑呵呵的說:“這是太子爺吩咐給您熬的上好的燕窩粥,裡面還有紅棗、枸杞等好幾味中藥,很珍貴的。太子爺說您身體虛,讓給您好好補補。”接着,又湊上來,輕聲說,“這還是西域國敬供給太后娘娘的,太子硬討了幾盞來,連太子妃娘娘都沒有嘗過呢。”
鍾離小杉禮貌性的咧嘴一笑,接過,道:“你先下去吧。”
用勺子攪拌着那一碗貴值千金的燕窩粥,碗裡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鳳崎舞那張英俊的臉從腦子中一閃而過,還有那雙,溫柔的眸子。
他,真的對自己是認真的麼?
遐想之際,耳邊傳來悶悶沉沉的聲音:“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扭頭一看,和她並排坐在一起的北冥炎一副憤憤且不屑的表情,她知道,北冥炎對鳳崎舞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鍾離小杉看着北冥炎那小表情,忍俊不禁。
北冥炎一愣,看着她手裡的燕窩粥,兇巴巴的說:“女人,你不會真打算接受他的道歉吧?你是狗啊!記吃不記打!”
鍾離小杉臉上一黑,恨不得動手掐死他。身子一抖,鳳崎舞那可怕的表情,充滿的眼神陡然浮現。看一看手裡的粥,再看一看旁邊包的和糉子似的北冥炎,終於打定注主意,遞給北冥炎:“給你喝!”
北冥炎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也一愣,繼而喜滋滋的接下了:“這還差不多。”
然後捧起來,一勺子一勺子的吃着。
香甜瀰漫了整個亭子,看着他那一臉享受的模樣,鍾離小杉很無語,這小鬼……心裡唸叨着:補死你丫算了!
她拼命嚥了咽口水,對!一定不能輸!不可以對美食所誘惑!她要和那冷漠面癱君抗爭到底!!
“小杉姑娘,天氣涼了,太子爺命人給您做着新裝,您看合不合適?”
第二天一早,鍾離小杉一起牀,就要丫鬟捧着一件紅色錦袍繡花衣服進來,邊上有一圈白色的兔毛,看起來很暖和。
“這上面的兔毛,也是太子爺上次狩獵打的。”小丫鬟又繼續說。
鍾離小杉點了點頭:“嗯。”
然後,脫掉外面的衣服,伸着手,丫鬟七手八腳給她穿上。
鍾離小杉扣好釦子,在鏡子前看着,小丫鬟們立即驚呼好看。
紅色的衣服,襯得鍾離小杉皮膚更加白嫩、細膩,而那做工、那布料,又增添了一絲貴氣,非常合身,就像是專門爲她量身定做。
試好之後,又有好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手裡都捧着衣服、首飾都東西。
領頭的那個說:“小杉姑娘穿着合適,就不必再去改了。”
原來,她們一次性給她做了很多件。
就是曾經呆在鍾離府,也沒有出手這麼奢華過,看來,太子府,果然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
鳳崎舞每天又是命人送吃的,送穿的,卻很久沒有露過面。
鍾離小杉終於忍不住了,跑去問七月,太子去了哪裡?
七月笑着說:“小杉還不知道吧,太子爺跟隨使臣去西嶽國拜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