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張顯峰從義莊回到棚雲村以是日落時分。
給大黑安置完,便去給楊大媽送錢去了。
這一路上,望着手上拎的十萬塊錢,心中飽受折磨。
有那麼一瞬間,還真動了少給楊大媽一點的心思。
可當我看到那一片狼藉的院子以及搖搖欲墜的土房,當即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原封不動的將手裡的錢如數交給了楊大媽。
楊大媽約莫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看着面前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鈔,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不過,照比張小紅來說楊大媽還是十分樸實的。連連揮手說:“用不了這麼多,他家那頭老牛上歲數了,雞鴨也不值什麼錢。”
“早上我不是給她拿兩萬了嗎?再給她三萬就成!”
看着質樸的楊大媽,我微微笑了笑,心想着這世間還是好人居多,便將她返給我的錢又塞回到了她手上。
輕聲說道:“大媽,餘下的錢就當給你修繕房子的,您一人也不容易,相識一場就算是緣分。”
“這錢,是張道長讓我給您送來的。
“說是回報你結下的善緣。”
“當初我們抵達棚雲村時,可只有您一人不求回報的收留了我們。”
“切莫不要在推嚷了,您要不收,我還真沒辦法回去和張道長交代。”
楊大媽見我將張顯峰搬出來了,說的話也算是在理,這才半推半就的接過了錢。
道家做事一向講究個緣字。
就好比哪家遭遇了邪祟纏身尋得山上的道人相助。
有的就必須奉上重金,而有的只需請一頓便飯就可輕易了事。
楊大媽雖不信奉道家,但她活了這麼久,這般簡單的道理自然是懂得。
不過,錢是接下了,可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那便是讓我必須搬回來住,要不然她心裡實在不好受。
我這一聽,也實在想不到什麼推辭的理由。
再加上楊大媽家裡已經沒有了生禽,縱使帶着大黑回來也無妨,便順勢答應了楊大媽。
回到張小紅那邊將這件事告訴了張顯峰便準備牽着大黑搬回去住。
這時,王大發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軟磨硬泡非讓我帶上他。
這情況,我不敲他一筆就真不是我性格了,當即就對着他探出手說了一句:“想要我帶你回去可以,但你小子必須給我點精神損失費!你的呼嚕多響你應該知道。”
王大發這廝家裡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錢,花錢如流水。
擺明了坑他,還是上套,立馬就掏出了幾張紅票遞給了我,擠眉弄眼的看着我說:“要是不夠,等回去時他在取點給我,只要能帶他離開張小紅家怎麼都行!”
從王大發此時的舉動不難看出,他應該從宋峰嘴裡得知了楊小紅昨天對他下藥的事了。
我苦笑一聲,點了點頭,便帶着他一同回了楊大媽家。
夜色微白,明月星稀。
我們回到家時已是月上中天。
楊大媽不知是怕耽擱我們休息又或者說是懼怕大黑。
我們剛一進屋她就說今晚要去鄰居家對付一宿,明早還要趕到鎮裡存錢。
不容我們的拒絕,就一溜煙的離開了。
而後,因爲楊大媽已經走了,我和大發自然也沒有必要擠在一個屋。
我給他趕到了隔壁房間,便躺在牀上思索起李沐風這件事。
此時因爲有了馬宗寶的協助,吳三桂這檔子事,我早已不擔心了。
真正讓我堪憂的是秦嶺那座古墓!
越想,便越感覺到細思極恐。
畢竟牽扯到了廟宇,我很怕在出一個瘟神廟那般實力強悍的邪祟。
許是驚恐所致,越想就越精神。
時間也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深夜。
隔壁王大發的呼嚕聲震天響,我卻沒有絲毫睡意,定定看着窗外的風景怔怔失神。
這時,院內突然籠罩起一層層薄霧。
這一幕太熟悉了,以前我可能感覺不到,現在我卻能瞧得出,那是陰氣!
這楊大媽家不是有張顯峰的陣法嗎?怎會突然浮現出這般濃郁的陰氣?
驚得我立馬拿起了驚蟄劍護在身前,同時默唸起秘法咒語,喚醒了體內的力量。
原本在牛棚酣睡的大黑,也在這時發出“呼呼”的低吼聲。
好似在與人對峙一般。
見狀,我緊忙推開門準備支援大黑。
卻不料,還沒等我拔出門閂。
咚咚咚!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大黑也在同時沒了動靜。
我低聲厲呵道:“誰?你把大黑怎麼樣了?”
“李殤,你這般激動幹什麼?”
“是我!你在哪弄得這條破狗礙事!”門外傳來了方曉的聲音。
“啊?”
聽到門外的人是方曉,我稍稍放鬆一些。
貌似從那晚與宋川交戰過後就沒有見過她了,金鈴也一直在宋峰手上。
不過她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事與我商議,我約莫着,大概是來和我道歉的。
畢竟當時爲了保下宋川,她確實幹了一些糊塗事。竟公然準備與沖虛觀還有黑白無常爲敵。
若不是黑白無常顧念着我和宋峰的關係,估計她早就被那兩位真君拉到陰司候審了。
礙於面子?這個時間單獨找我道歉到也是合理。
於是,我便打開了門,合計在院子裡和她聊這件事。
畢竟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給她帶進房確實有些不妥當。
況且,她還是宋峰的媳婦!
事是肯定出不了,但是傳出去,影響肯定不好。
尤其是此時楊大媽家裡還有個八卦精王大發。
這廝要是看到了這大半夜的我給方曉領進了屋,沒事也能讓他傳點事出去。
到時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拉開門的剎那,門外的方曉猛地就給我推到了牀上,一眨眼的工夫就直接褪去了外套,順着我撲了上來。
緊接着,不容我反應,反手“咔嚓”一下就把門鎖了個嚴嚴實實。
“你這是幹什麼?你想對我幹什麼?”
我整張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甚至都不敢看面前的方曉。
她只穿着一層薄薄的睡衣,並且還是那種極盡誘惑的款式。
對於我這種尚未開苞的處男來說,這種刺激顯然以嚴重超乎我承受的範圍。
想要規避,唯有眼不見心不煩!
否則這要是一個控制不住。
“呵呵...”
這輩子就不用在見宋峰了,同時也無需在煩惱什麼李赤、李沐風留下的麻煩。
昭雪就能直接給我剮了。
方曉見我閉上了雙眼,依舊沒有停止攻勢,語氣諂媚的撒嬌道:“李殤...你爲何不看我呢?是我不夠漂亮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配不上你?”語落,便用她的指尖輕輕波弄起我的臉頰。
“我靠!”
“你幹啥啊?”
這下我是真有些控制不住了,緊忙給她推到了一邊。
而這一推不要緊,竟不小心觸碰到了她胸口的位置。
這下是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第一時間就對她磕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可誰成想,方曉不怒反喜,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說了一句:“討厭...”便搔首弄姿的又貼了上來。
“別...別這樣!你這樣我和宋大哥沒法交代!”
我臉如番茄,拼命地抑制心中的衝動,捂着要害部位緊忙挪到了一邊。
但我每挪動一下,方曉就會不依不饒的立馬貼過來。
眼看就要鑄成大錯時,隔壁的王大發忽然打了一個近乎於雷鳴的呼嚕。
“呼zzz”
驚得我當即就慘叫了一聲。
身體出於本能的循聲望去,同時也終於看清了方曉的臉。
怪!
實在是太怪了!
面前這人雖說和方曉長得一摸一樣,但不論是氣質還是妝容都完全不同。
方曉服用了彼岸草後雖說氣勢照比曾經不是提升了一星半點兒,但骨子裡還是一位涉世未深的無知少女。
可我眼前的這位,濃妝豔抹。就憑她剛剛對我耳邊吹的那口氣,就能感受到這廝肯定是屬於情場老手!
否則又怎麼會這般懂得取悅男人?
剎那間,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猛地回想起,當初假扮成韓絮襲擊我的那名刺客雷均。
趁着面前這位裝扮成方曉的邪祟不注意的工夫,一掌就將她擊落在地。
隨之拿起牀邊的驚蟄劍對着了她,厲聲呵道:“你到底是誰!你若不說,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