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徐林浩放下手中的雜誌,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凡,你求我辦的那件事情,我已經幫你辦好。那個姑娘已經順利了進入了中心醫院,成爲了一名正式護士。”最後幾句話,他故意加重了語氣,“你要知道,中心醫院可是一崗難求。有人甚至願意出五萬塊錢來買這個編制,我都沒理會他!”
“我知道了,舅舅,改明我一定帶着那姑娘來登門道謝!”柳一凡忙站起身地說道。
“哎,你坐下,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徐林浩大手一揮,神情凝重地說道,“我想談的是那個姑娘的家庭情況。”
“什麼家庭情況?”柳一凡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那姑娘人也挺老實的,工作也比較認真負責,就她個人的情況而言,還是很適合你的。”徐林浩一邊說着,眼睛卻看向一旁,好像是在思索着些什麼。
柳一凡沒有說話,他知道舅舅一定還有下文。
“她的檔案我也看了,大專畢業,學歷一般,能力也一般。”徐林浩邊說便小心地看着柳一凡的表現,“她家裡人的戶口都在周邊的村子裡,估計應該是世代爲農,家庭條件也不怎麼好……對了,她還有個妹妹。”
“你想啊,你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是一隻腳踏入中產階級。她呢,一個農村姑娘,家裡頂多也就只有幾畝地。你們兩人的身份如此懸殊,將來如何在一起生活?”
柳一凡低頭不語。徐林浩以爲自己的說教有了些許效果,繼續趁熱打鐵道:“還有,像她這樣家庭條件複雜,親戚也多的人,你也不知道他的親戚們都是好是歹,萬一碰上個無賴,天天找你要錢怎麼辦?人窮志短這句話,可不是我發明創造的。”
徐林浩的指頭上下搖擺,他接着說道:“就算他父母人淳樸,萬一碰上個無賴的叔叔伯伯怎麼辦?萬一她妹妹很厲害,你準備以後怎麼應付這個小姨子?很多農村出來的鳳凰男鳳凰女都很愚孝,萬一她整天把你們小兩口掙的錢,都接濟自家父母怎麼辦?你還要不要過日子啊?你父母縱是有金山銀山,哪能經得起你這麼折騰?”
柳一凡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出聲迴應道:“舅舅,你說我和人家還沒確定關係了,談這些是不是早了些?”
“早嗎?”徐林浩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循循善誘道,“難道要等到你倆的感情深到難以割捨,再去考慮這些問題嗎?小凡,你還年輕,這些人情世故你經歷的還不多。聽人勸吃飽飯,我勸你,還是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吧,等到你真的成家過日子了,你就會發現,首當其衝,最不堪一擊的,就是你那自以爲堅不可摧的真愛。”
徐林浩點到爲止,輕輕地拍了拍外甥的肩膀,留下他一人在那裡靜靜地發愣。
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吵鬧聲……
“我絕對不容許,我的寶貝兒子,娶這樣的狐狸精過門,她一定是衝着我們家錢來的!”柳母信誓旦旦地說道
“行了吧,咱家能有幾個錢啊,你當現在的女孩都跟沒見過錢一樣!”柳父一臉輕蔑地說道。
“就算我們家沒有幾個錢,也不能隨便便宜了別人!”柳母劈頭蓋臉地尖聲叫道,柳父一聽趕忙閉了嘴。她繼續氣勢洶洶地吼道,如同一隻發怒了的公雞。
“有錢人怎麼了,億萬富翁又怎麼了,誰家的錢是大風颳過來,不都得小心謹慎的用,不是自己千挑萬選的,哪能隨便讓一個外人染指!”
“我們柳家的好兒郎,一定要找個,方方面面都能配的上他的媳婦!結婚門當戶對,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優良傳統!誰也不能反駁主流社會的趨勢!”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姑媽,你消消氣,表哥不還沒領那姑娘上門嘛!何必說這些氣話,傷身體,還傷表哥的心。”表弟徐毅忙上前勸慰道,“不領回家當媳婦,兩個人當個普通朋友還是可以的嘛!多個朋友多條路子,何必這麼決絕?”
“不行!”柳母斬釘截鐵地說道,“小毅,你年輕不懂事我不怪你,可你爸怎麼也幫着他一起胡鬧!這小蹄子明顯就是把我柳家當靠山,想依靠林浩在院裡當院長的關係,順利進入醫院。我說怎麼回事呢!”她冷笑道,“然後,再使她那狐媚子術勾引走我家小凡,嫁入我柳家,再把我們辛辛苦苦一輩子掙得的家產分一半走……”
她一臉恐慌,似乎這一切都已在眼前發生。她突然朝着徐林浩怒吼道:“你就不該幫這個小蹄子!就該讓她知難而退!不然,現在蹬鼻子上臉,接下來就該上房揭瓦了!這等心機深沉的貨色,我徐林麗見的多了!”
“哎呀,早知道我不該把這事告訴你了,就你這暴脾氣,口無遮攔的,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徐林浩不住地嘆氣道。
“你早就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好讓我,把這個禍患消除在萌芽狀態!”柳母如同一隻正在膨脹的皮球,聲音顫抖地說道,“孽緣啊!孽緣啊!還好我現在知道了這件事情,要不然,還不是知道要禍害到什麼程度!婚姻大事,豈容兒戲!不是精挑細選,誰能進我柳家的們!就憑她,也想嫁我兒子,這個賤……”
“說夠了沒有。”柳一凡一腳踹開房門,走了出來,黑着臉陰沉道。
柳母似乎沒注意到,柳一凡此時就如同一塊快要劈雷的積雨雲,仍然自我感覺良好地說道:“我沒說夠!那個賤人,居然也想攀高枝,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
“你說誰是賤人?”柳一凡氣得渾身顫抖,“你的嘴上是裝了高射炮嗎?怎麼說話跟放炮一樣的不饒人!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你就不怕你的後代斷子絕孫嗎?”
“哎呀你這個小雜種,敢教訓起你老孃來了,看我不抽死你!”說罷,柳母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你說我是小雜種,那你又是什麼?可笑!”柳一凡冷冷地說道,“我拜託你能不能不要腦洞大開地自己在背後瞎合計!你又沒見過人家,憑什麼把人家說得那麼腌臢不堪!你也太自視甚高了吧!”
“你不是覺得你柳家的公子非金枝玉葉不娶啊!”他怒極反笑,極盡譏諷之能事,“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未必瞧得上你家那臭小子啊!你不就是個國企的小頭目,我爸不就是個破中學的教導主任嗎?得瑟個啥啊!是啊,我舅的確是一院之長,我叔還是楚大的副校長,我伯父還是是工商局的局長呢!那又怎麼樣,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啊!值得你在這裡耀武揚威,扯起虎皮做大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