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公子也一言不發,那雙淡漠的眸子裡看不出喜怒,像是對什麼都不甚在意一般。
我也一直胡思亂想,心裡全是剛剛的場景。林夕陌和葉文雪看起來真的很搭,論相貌我比不上她,論出身我只是個丫鬟,除了我能預知未來,好像沒有哪一點比得過葉文雪。
想到這裡,我便意識到,似乎劇情也沒有完全按照小說裡寫的那樣發展,莫非我的出現改變了劇情?
吃完飯我們便下樓了,而林汐陌居然一直在樓下等着。看到我來,他大步上前拉住我,語氣裡帶着焦急:“今日是母親非要我帶她來吃飯,我推脫不掉,我心裡只有一個人,你可相信?”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我和他差得太多了,太后怎麼會同意讓一個丫鬟做陌王妃呢?
我盡力扯出一絲笑容,“王爺要我相信什麼?我只是一個小小奴婢罷了。我希望您和心愛之人能白頭偕老。奴婢告退。”
說完我便要走,可他追上來抓住我的肩膀,不許我走。
“請王爺自重。”徐以泊的眼神落在我肩膀上,眸中添了幾分寒意,“莫讓自己落個紈絝的名聲。”
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當今聖上多疑,對他的這幾個兄弟忌憚得很,陌王爺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林汐陌眼中閃過痛意,溫柔且堅定地對我說:“吾這一生,只願一人足矣。”轉身便離開了酒樓。
我震驚地看着他的背影,這年代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他卻說只要我一人……
好吧,我相信他。畢竟我答應過,要相信他的。
徐以泊走上前來揉揉我的頭髮,微笑着對我說,“走吧,我帶你逛逛集市。”
一直站在身後的容守微微變了眼神,他第一次見到公子對除了夫人和小姐以外的女人這麼溫柔。
一開始我並無興致逛集市,但是沒想到越逛越興奮,像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啊啊啊這個好可愛,公子我想買……”
“公子,我想吃這個……”
“公子快來看,這是不是很好看?”
我就像沒見過世面一樣,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這還是我第一次逛街。
通過這段時間,我瞭解到小說裡沒有提過的時代背景。如今這片大陸三足鼎立,除了汐國,還有瑜國和洛國。
汐、瑜兩國皆是以男子爲尊,而洛國是以女子爲尊,風俗習慣與汐、瑜兩國完全相反。比如,洛國的皇帝是女子,將軍也是女子,雖然男子也可以入朝爲官,但只能做文官,碰不到半分兵權。在民間,女子爲一家之主,可立一位主夫和多位側夫。
瑜國以武治國,而汐國近年來文治武休,着重發展經濟,百姓日漸富庶。作爲汐國的帝都——南州城的集市便是最爲繁華的了。
徐以泊跟在我身後,眼裡滿含笑意,但凡我開口,他全都買下來。
就是苦了容守,看到公子如此寵愛這個小丫鬟,只能憋着氣拎一大堆女兒家的東西。他注意到公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仙安的身上,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逛着逛着,我不小心撞到一個魁梧的大哥,於是連忙道歉,但他卻不打算放過我,“小美人,你撞疼哥哥了”,那人一臉猥瑣的笑容,“你要怎麼賠償哥……”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容守踹趴下,那人連滾帶爬,落荒而逃。
原來容守功夫這麼高,我向他投去欽佩和感激的眼神,卻見他示意我看看身後。
我回頭正對上公子似有怒意的目光,知道自己犯了錯,跑太快了才招惹了是非,於是悄悄牽起他的衣袖,一臉委屈,“是我錯了,公子莫要責罰我。”
這丫頭......知道自己錯了,還不許責罰她。
他輕輕一笑,衣袖下的手握住我,“仙兒沒有錯,我並不是生你的氣,是覬覦你的人太多了。”
這話好像另有所指,因爲心虛,我沒有抽出他握着的手,就任由他牽着我。
這一路他都沒有放開手,似乎是防止我又惹出麻煩,我偷偷瞄了好幾眼,他面色如舊,但耳尖微紅。
我笑着打趣他:“公子是否是第一次牽女子的手?怎這般害羞。”
他身子一僵,垂下眼眸,鬆開了手,丟下我便向前走去。
我傻站在原地,聽到他輕輕的那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