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席紫衣的青年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一位黃髮碧眼的中年人面前,冷冷地問:“你就是人類現在的統治者嗎?”
中年人似吃了一驚,望了望窗外淡紫色的夜空,又蹙眉凝視着面前的男子,鎮定自若地說:“你就是沂信,暗黑界的王。”
“暗黑界曾經的王。”信更正道。
“曾……經?”
“我沒有那個資格。”信說,“你的名字,告訴我。”
“錇鉞。”
“好,錇鉞,你想統治一切,對吧?”信微笑着問。
“是。”錇鉞沉聲答道。
信微笑着,說:“我可以幫你。”
“什、什麼?”中年人的目珠忽地一亮。
“我可以助你摧毀靈界。但我需要足夠多的人。”
“足夠,多的,人?沒問題,沒問題,多少人都可以。摧毀靈界的確需要不少人。不過那些靈的力量很值得利用……”
“摧毀靈界,我一個人就夠了。至於那些靈,隨你怎麼處置,我只要嵐宇。”信的目光陡然間變得兇狠。
“那、那些人……”
“我需要他們。”信踱步到窗前,冷冷道,“我知道我的力量不僅限於此,只要找到那麼一個關鍵的環節,我便可以擁有那強大的力量。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需找那一環,直至最近,拜你所賜,我才發現,每當我殺死那些活生生的人後,力量便會強於以往。也就是說,這,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關鍵。”
鮮紅的血液覆蓋了凡界灰色的大地,在其上靜靜地流淌。無數人類淒涼的喊叫聲從遠端傳來。
錇鉞坐在禁城內,雙眉緊鎖,心臟隨着那一聲聲慘烈的叫聲一下下抽動着。
“主,再這樣下去,我們凡界將會先於靈界被摧毀。”一個年輕的人類低聲說道。
錇鉞長嘆一聲,道:“麝,一個人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必定要有所犧牲。”
“但是主,我們的犧牲未免大了些吧。”
“不,這種犧牲,是不分大小的。”
“那,他會不會,順手摧毀我們人類呢?”
“不。”錇鉞答,“他不會,他想要的,只是被摧毀的靈族,還有嵐宇的命。其他的一切,他概不關心。這個世界受誰的統治,他根本不會在意,只要不侵犯到他。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任性妄爲的,孩子。是的,他只是一個孩子。”
喊叫聲漸漸淡了,從遠端走來的,不是千軍萬馬,不是手持巨斧的兇惡屠夫,亦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走來的,只是一個男子,一個年輕的男子,一個頗爲俊秀的男子。
他那被撕裂的淡紫色披風與紫色長衫沾滿了血污,隱約露出白皙細嫩的肌膚。他的雙手滿是血,鮮血,鮮紅的血液,這溫熱的液體順着他纖長白皙的手指滴落到地上,融入在大地上緩緩流淌着的暗紅色的血液之中。
這男子秀美的臉龐上,也掛着幾道血痕,沒有一絲疲倦,沒有一絲厭煩,沒有一絲囂張,有的只是興奮,無比的興奮。那神情,就像小孩子發現了新玩具一般,興奮得雙眸澈亮,一個全身沾滿血污的人,本不應有如此清亮的眸。但他那對眸,清得令人驚異。
他笑着,微笑着,淡淡地微笑着,幾縷紫色的髮絲掙脫血的束縛揚在風中。
兩個人類看得竟有些癡了,這滿身是血的男子,周身似散發着神般的光芒。
男子不屑地瞥了一眼被鮮血覆蓋着的大地,繼而仰起頭,望着紫色的蒼穹,笑得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