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飛黃騰達容易,站在社會核心圈子中也不算太難,但是不容易的是如何要保持住自己的地位而不被千千萬萬都想要擠進這個圈子的人拉出去,圈子就這麼大,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
人不想出去就自然要想盡辦法拒絕外人進入或者推出別人騰出位置來。
在葉蕪道的眼中,現在的金秋慧縱使沒有這個資本進入那個核心的圈子,但是卻已經擁有了保持自己在圈子中地位不受動搖的能力和心態,因爲她不會忘本。
恐怕就是一個傻子都能夠看的出來葉蕪道這一行人絕對和普通人無緣,但是金秋慧很明白,她沒有認爲自己會因此雞犬升天,選擇完成學業對她來說是最務實,也恰恰最是被葉蕪道看重的。
如果她選擇一直跟在蕭破軍的身邊,葉蕪道自然不會出言反對更加不會阻止兩個人在一起,但是對於金秋慧的期望卻會大大地降低。
“中國有一句古話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早就仰慕葉先生的威風,好幾次去中國的時候都想要去拜訪,但是奈何總是見不到葉先生的人,想必葉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自然是不屑於和我們這些。
凡夫俗子多打交道的,今天卻想不到能夠在海貝大廳遇見葉先生。”這一桌的不遠處,響起一個玩味的聲音,來人很年輕,身材修長,面容俊朗,擁有者在日本人種中絕對屬於出類拔萃的身。
高,將近一米八的他站在蕭破軍的身邊都不顯矮,嘴邊的笑容帶着一抹陰狠,凝視着淡淡地喝粥吃飯似乎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的葉蕪道。
“這個小籠包雖然不是正宗,但是味道卻也不差,下次回了國,我帶你去吃小湯包,那個滋味比起這要地道很多。”葉蕪道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了司徒尚軒的小碗裡,輕笑道。
原本要對這個口出狂言的男人做點什麼的司徒尚軒神情頓時安靜下來,淡淡地夾起放在自己碗中的小籠包,輕輕咬了一小口。蕪道,既然這是你的獵物,那我就不插手了。
而葉蕪道沒有開口,司徒尚軒又懶得搭理,一桌子的人自然沒有人搭腔了。大家該吃吃,該喝喝,那個男人站在一邊彷彿一個搔首弄姿的小丑。
微微眯起眼睛,他盯着葉蕪道的目光波瀾不驚,輕輕一笑,低聲說:“葉大少,我有一件生意想要和你談談,我想你會有興趣的。”
葉蕪道輕喝了一口小米粥,放下了筷子,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男人,冷笑道:“木本拓哉?”
那男人愣了愣,繼而極有風度地輕笑點頭:“原來葉大少也知道我,那麼我們之間的生意就好談很多了。”
這個時候,這個叫木本拓哉的男人才見到了之前被葉蕪道的身體擋住的司徒尚軒,即便木本拓哉城府再深,涵養功夫在到家,當見到了司徒尚軒的時候還是難免從心底產生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這個美到消弭性別,第一眼看到這個讓人連最基本的愛慕,嫉妒之心都升不起來的人,木本拓哉很難形容心中那股怪異又下意識感覺到危險的感覺。
危險!木本拓哉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閃過濃濃的戒備。
“知道我在做什麼嗎?”葉蕪道放下碗,掃了木本拓哉一眼,淡淡道。
“吃飯。”木本拓哉愣了愣,他心思再玲瓏,恐怕也猜不到葉蕪道說這句話的目的。
倒是一邊已經瞭解到葉蕪道心思的司徒尚軒,嘴角微微翹起,捧着小碗粥,喝了一口。
“寢不言,食不語。這六個字你沒有聽過?”葉蕪道用很驚訝的神情看着木本拓哉,繼而惋惜地搖搖頭,說:“一上來就咬文嚼字地掉書包,我還以爲你真的很精通中國文化,原來只是掛着羊頭賣狗肉。”
木本拓哉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強壓下心中的那股怒氣,扯開嘴角,微笑道:“既然葉先生不方便見客,那麼我稍等再來。”
木本拓哉咬牙轉身正要離去,葉蕪道卻放下了筷子,用紙巾擦了擦手和嘴角,淡淡道:“站住。”
堂堂日本四公子之一,最爲顯赫的三菱集團第二大家族的繼承人,竟然被當成狗一樣呼來喝去,木本拓哉背對着葉蕪道,他想要拂袖而去不作理會,但是他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先機,如果說葉蕪道三言兩語之間展現出來玩弄心機的手段讓他感覺到了這位中國太子的名副其實的話,那麼他身邊那爲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卻渾身上下散發着讓他幾乎要逃跑的危險氣息的人,就是讓木本拓哉徹底失去先機的最大因素!
有虎噬一旁,恐怕再鎮定的人都會手足無措,這就是心理暗示的強大之處。
木本拓哉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來,無論是爲了達到原本的目的還是爲了自己日後的長遠利益來說,現在明目張膽地和這位太子翻臉,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知道柳嫿嗎?”葉蕪道話一出口,木本拓哉瞳孔驟然縮進。
柳嫿,一個讓他認爲是鍾中國古典文化於一身的女人,雖然在柳嫿之上還有一個更加神話一般的慕容雪痕,但是那是神,木本拓哉向來就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慕容雪痕有任何的交集,於是柳嫿就自然而然地成爲了唯一能夠讓他心動的女人。
柳嫿,天地影視,神話集團,太子葉蕪道!這四個詞瞬間在木本拓哉的心中劃上了等號,最後集中在葉蕪道這個名字上。
“你在日本強留過她。”葉蕪道繼續淡淡道,眼中的玩味光芒讓金秋慧不敢正視,偷偷地用眼角瞄了一眼,金秋慧感覺自己遍體生寒,稍微縮了縮身體,向蕭破軍靠了靠。
“我沒有碰她。”木本拓哉趕緊表態,現在整個日本上層都對這位強勢進入日本的中國太子忌憚無比,這位太子可是到來日本第二天就滅了整整一個忍者家族的滿門,而且製造了武士國酒館血案的始作俑者,赤龍軍死了一個二把手,到現在都悶不吭聲沒有任何表態,可見這個男人的強大之處,原本對於這位太子不屑的日本上層人物全部閉嘴,所有的人都在靜靜看着,看着這位中國遠道而來的太子下一步要做什麼。木本拓哉絕對不會希望自己成爲這位太子立威的第三個犧牲品。前面的甲賀流忍者部落到現在連一個屁都不敢放,至於赤龍軍,只有在知道這位*的魁首反擊之後屈辱性的沉默更加讓人感覺心寒,連那樣的極右翼分子都不願意和這位中國太子正面交鋒,其可怕程度可見一斑。
正是因爲上面的種種因素,木本拓哉不想,不能,也絕對不敢激怒這位太子。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你才能夠活着站在這裡和我說話。”葉蕪道接過了侍者準備好的打包早飯,站起身來,而他的起身,桌上所有人都同時起身,他淡淡道:“你就算在我面前良家少女我都懶得管你的閒事,但是,你碰了我的人,那麼你就要付出代價。”
木本拓哉吞了一口唾沫,眼神一跳,嘴角卻微微翹起,輕笑道:“女人,到處都是,但是利益,只有最大的利益,才能是最讓人心動的,不是嗎?”
“你還是沒有明白。”葉蕪道搖搖頭,轉過身,看着站在面前的木本拓哉,忽然問:“你老子木本單雄還在家吧?”
“是。”雖然不明白葉蕪道爲什麼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但是木本拓哉還是立刻回答。
點點頭,葉蕪道轉身帶着蕭破軍他們離去,聲音淡淡地飄來。
“讓你老子準備好兩口棺材,一口你的,一口你老子的。”
臨走之前,司徒尚軒看着眼前這個因爲憤怒和錯愕而渾身輕微顫抖的男人,原本的優雅和風度現在蕩然無存,怨毒地盯着葉蕪道的背影,還有一絲難言的恐懼。
“你當你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他要慢慢地玩死你們,我早就把你們全家都扔到海里去餵魚。你以爲就憑着你手上的那麼一點點勢力就足夠讓他和你合作?不妨告訴你,在你之上,那兩名永遠壓在你頭上的拓本家族的男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玩弄心機,城府,權勢,背景,你哪樣是他的對手?”司徒尚軒的聲音絲毫沒有原本應該有的兇狠勇氣,就如同在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卻讓木本拓哉滿頭大汗,驚懼地看着她。
司徒尚軒再也不屑於看這樣的敗類一眼,轉身離去,對於她來說,這樣級別的角色實在太過於不入眼。
木本拓哉看着司徒尚軒離去的背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司徒尚軒的背後出現了兩個男人,一個高大魁梧到讓人恐懼,另一個病怏怏彷彿隨時都會掛掉。
那個高大到憑藉純粹的野獸般的氣息就給人致命壓迫感的男人轉頭對着木本拓哉陰森森地笑了笑,木本拓哉發現僅僅是這麼一眼就讓他感覺好像被山壓住了一樣,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你們到底是誰?”木本拓哉費盡力氣,問。
“意大利,黑手黨。神的守護者。很不幸地告訴你,你惹我們的神生氣了。”那個野獸般的男人陰森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