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無玄哥哥回來了!”表妹扭頭對我說道。
話音落下,師無玄丰神俊逸的身影閃入了屋內,看到躺在牀上的我,他風度翩翩地走了過來。
“怎麼這麼早就睡到牀上了?”師無玄站在我的牀邊,笑吟吟地看着我。
沒等我說話,又問道:“你這臉是怎麼了?”
“沒……沒怎麼……”,我趕緊將臉側了過去,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腫臉。
他卻伸出手,握住我的下巴,給扳了回去。仔細地凝視着,“怎麼回事?怎麼腫成這個樣子了?”
“別問了啦,算我倒黴,就當被瘋狗咬了。”我急不可耐地伸手想要擋住臉。在這樣一個帥得傾國傾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美男子面前,這副腫樣實在讓人不由地就產生一種自卑感。
“被瘋狗咬了?在哪個地方,我去收拾它!”師無玄鳳眸一斂,忽地站了起來。
“哎呀”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這妖孽怎麼這麼火爆啊,不耐煩地說道:“你就別給我添麻煩了,說了沒事的啦。”
表妹急急地插了話進來:“無玄哥哥,說說你今天拍廣告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
“沒什麼好玩的,你在這裡照顧下瑪麗,我去買點藥來。”師無玄說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表妹突然臉色暗了下來。
“怎麼啦?”我捅了捅她。
“沒有。”表妹搓着鼻子:“我發現師無玄哥哥對你真好。”
“傻丫頭說什麼呢,既然你叫他哥哥,那就把他當成哥哥就好了,時間長了,他自然也會把你當成妹妹。”我開導道。
“我這麼叫他只是一個稱呼,我不想當他妹妹,我想做他女朋友嘛。”表妹佯作哭狀。
“哎呀,受不了你了。”我帶着警告的語氣:“你真的不能喜歡他。到時候會害了自己去。”
“爲什麼不能啊。”表妹叫囂道:“姐,你是不是想自己霸佔了啊,怎麼着,我們也應該來個公平競爭啊。”
“誰要跟你競爭來着。”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想想白娘子跟許仙吧,你也想跟白娘子一樣被壓在雷峰塔下十幾年嗎?”
表妹伸出手來摸着我的脖子,自言自語道:“沒有發燒啊。”
“哎呀,我沒生病。”我一把推開了表妹的手。
“那你怎麼胡言亂語啊。什麼白娘子和許仙,這都是哪跟哪啊,我不是白娘子,他也不是許仙,最多我也就算個黑娘子,長得黑嘛!”
我在心裡掂量了一下,現在還不是將師無玄的來歷告訴表妹的時候,萬一她抖摟了出去,那以後哪裡還會有太平的日子過啊,只能等師無玄走了再告訴她。
“我那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就硬要往自己身上套啊,總之,你只需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老姐不會害你的。”說完,我不再理他,打開了電視。
電視機竟然在播報師無玄和陳欣怡聯手拍廣告的新聞。
表妹驚呼道:“哇塞,無玄哥哥上電視了,真的好帥好帥啊,你看那個陳欣怡站在他旁邊,顯得多磕磣。”
“也別這麼說,陳欣怡好歹也是一線大牌明星了,你這話要被她的粉絲聽到了,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我說的是實話嘛!”表妹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膀。
正說着話的時候,師無玄推門而入。表妹的注意力立刻從電視機上轉移到了師無玄的身上。沒話找話似的說道:“無玄哥哥,動作這麼快啊。”
師無玄手裡提着一個袋子,來到了我的牀邊,取出一個藍色的冰袋來,柔聲說道:“來,將這個敷在臉上。敷幾個小時就好了。”
我接過了冰袋,將冰袋敷在了臉上,果然很舒服,疼痛感降低了很多,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咦,你身上哪裡來的錢,我好像沒給過你吧?”
“我到了藥店才記起身上沒錢,但是那裡的人說我可以不用給錢。”師無玄說得很平常。
我跟表妹卻大跌眼鏡地問道:“啥,不用給錢?”
“嗯,結賬的時候,我說我忘了拿錢,收銀員說算了。只要下次我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再去光顧他們幾次就好了。”
“長得帥就是好啊。”表妹感嘆地說道:“誰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估計無玄哥哥去了什麼餐廳吃飯,也可以不用買單就走。”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瑪麗,你把藥錢給我,等下我路過的時候去還給他們吧。”師無玄朗然說道。
我點了點頭:“好,咱們不佔那小便宜。等等,你還要出去?”
“我現在就得走了,車子在下面等我,我主要是回來看下你的。”師無玄笑道,鳳眸閃耀着微光。
“這麼晚了還要拍?”“嗯。”
表妹擔憂地問道:“無玄哥哥,你會不會太累了?”
“不會。”師無玄笑道。
“師無玄,你把這個拿上。”我從牀上坐了起來,從盒子裡取出了買回的新手機。然後打開後蓋插入了一張新電話卡。
師無玄接了過去,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個很好的東西,就算在千里之外,我也能隨時聽到你的聲音就能聽到了。”
我佯咳了兩聲,“沒事的話別隨便打電話,這電話費貴着呢!”
“姐,你也太小氣了吧。無玄哥哥辛辛苦苦地在外面拍廣告,你連電話都捨不得他打。”表妹路見不平似的語氣說道。
“現在是經濟困難時刻,得開源節流才行。”我搖頭晃腦地說道,拿過師無玄的手機給他保存了幾個他用得上的號碼。
師無玄將手機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後,再寶貝似地放入了口袋裡,絕世容顏上隱現出一絲歡喜:“瑪麗,那我走了。”
看到這貨這麼喜歡,我立刻覺得,這個手機就算再貴一點也買得值。
“嗯。”我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什麼,從錢包了掏出了三張老人頭給他:“把這個放在身上吧,以備不時之需。”
師無玄接了過去:“我先去把藥錢給付了。”
停了停又說道:“那你好好休息,冰袋得一直敷着。”
“知道了。”我笑道,這貨似乎越來越會關心人了。
等師無玄一出門,表妹像是剛纔被憋了口氣似的,全身癱坐在牀上,急迫地說道:“姐,你老實招來,你跟無玄哥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朋友關係唄……”
“怎麼可能”表妹跳躍了起來:“他對你也好,你對他也好,給他買手機又給他錢。難道他自己沒有錢?還是他把錢都放在你這裡了,你們已經成爲男女朋友了,對不對?”
“哎呀,不是啦!”我頭疼地想到,怎麼跟表妹解釋呢,現在還不是公佈出這貨是狐妖的時候啊,其實他這裡有點小問題的。”我故意指了指腦門的位置。
“納尼,你說什麼?我看不像啊,很正常啊。”表妹吃驚地張圓了嘴巴。
“不是說智力,是他自從受到失戀的慘烈打擊之後吧,得了一種選擇性失憶的病。”說着我故意停頓了下。
表妹睜大了眼睛:“所以呢?”所以很多東西他都不記得了。我跟他也算得上是朋友,他在雷登住了這麼久,出來混了,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嘛。”
“這樣的啊!”表妹恍然大悟的樣子,“他真可憐,還患上了這樣的病,那我以後要對他更好。”
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是一個眼熟的新號碼,我按下接聽鍵:“喂,你好。”
“瑪麗,是我。”聽筒裡傳來師無玄富有磁性的好聲音。
“怎麼了?”
“打給你試一下,聽一下你電話裡的聲音是什麼樣的。”
“好聽嗎?”
“還行。”我冒出汗,什麼叫還行,這貨真不會講話,明明就很好聽嘛,想當年在小學時,也當過校園小播音員好不好,我傲氣地說道:“沒什麼事那我掛了啊。”
“好。”簡短的一個字,聽不出任何語氣。
我掛斷手機,仍在了一邊,低聲說了句:“無聊。”
“真羨慕你啊。”表妹咕噥道,什麼時候無玄哥哥也給我打個電話,我一定捨不得掛。
我白了她一眼:“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花癡麼。”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一條信息,是費明發來的:“瑪麗,今天真對不起,我感到萬分地抱歉,讓你受到了這麼大的屈辱,改天我再向你好好賠罪。願你安好。”
我很快地回了過去:“不用的,我沒事。”
放下手機,我心裡那個巨大的疑問又冒出來了。
費明跟那個瘋女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真的是一對情侶嗎,可是怎麼看到不般配啊。
“小英,現在幾點鐘了。”
“八點了。怎麼啊?”
“走吧,我們出去爲你慶祝去。”我取下了敷在臉上的冰袋,坐了起來。
“真的?”表妹驚喜地說道。
“是的。”
“是我請客你掏錢?”表妹笑嘻嘻地問道。
“可以,先等我打個電話。”說着我撥通了阿k的電話。
“喂,阿K,我是瑪麗。”
“哦,瑪麗啊,有事?”
“有事,有大事。”
“什麼事?你說。”
“電話裡不方便講,你能出來一下不?”
“我這還有點事情,走不開呢。”
“沒事啊,我找個地方等你。你忙完了再過來。”
“那好,辰光大廈那邊有個七月七日晴,你去哪等我吧。”
“好吧,我在那等你喲,不見不散。”
“姐,我看你不是爲了給我慶祝吧,你是想幹啥去?”表妹骨碌着眼珠,狐疑地說道。
“既然出去了當然要給你慶祝啦,順便做下其他事,走吧,別問那麼多了。”
表妹立即從牀上爬了起來,取出一面小鏡子左瞧瞧右瞧瞧後,纔跟我出了門。
“我的臉還腫不腫。”
“腫。”
我和表妹坐的士車來到了七月七日晴酒吧。裡面的環境很好,人卻不太多,相比於一般酒吧的鬧騰騰,這裡相對顯得安靜些,卻有一種獨特的氣氛,讓人很舒服。
一個長卷發男人正在一個角落低聲地吟唱着一首慢節奏的英文歌。我反正是聽不懂。
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表妹問道:“姐,等下是你買單,還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阿K買單。”
“你關心這個幹嘛,又不用你買。”
“要是你買單,我就點便宜點,要是是他買,我就不客氣啦。”
“算你姐沒白疼你,你看着點吧,原則上越便宜越好。”
表妹鬱悶地咕噥道:“那我喝不上芝華士12年了。”
“去”我不以爲然地說道:“小小年紀喝什麼威士忌,喝幾本果酒好了。”
“姐,你也太老土了你,我都二十二歲了好不好。你也就比我大兩歲,怎麼就覺得跟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呢,來酒吧當然得喝威士忌了。”
“行行,你說什麼都能說出個理來。”
“小姐,我覺得你真有品位,不如我們一起去喝杯威士忌吧。”一個男生突然從後邊插入了進來,媚笑道。原來是坐在鄰座的人,估計剛纔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男生看起來長得很算秀氣,但那說話的口吻我不喜歡。
表妹看了看我:“走,一起去?”
“不去,好好在這給我坐着。”
“姐,你怎麼這麼死板嘛,不管你了,你不去我去。你自己一個人呆着吧。”表妹說着站了起來,衝着那個男生笑道:“走吧,我們去喝一杯。”
“喂,小英,你少喝一點,等下喝蒙了我可不會擡你回去啊。”我衝着表妹的背影說道。
表妹頭都沒回地擺了擺手。
我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手機新聞。
不一會兒,有個老男人叼着一根菸走了過來向我搭訕:“小妹,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哥來陪陪你吧。”
“不用。”我瞪了他一眼。
“真不識趣。怪不得一個人落單。”他悻悻地走開了。
尼瑪,老孃落不落單關你丫的什麼事啊。
酒吧裡的燈光昏暗,音樂又低沉,等了沒多久,我的睏意就上來了。就在我等得快要睡着的時候,肩膀上被人輕輕一拍,我睜開了眼睛,是阿K來了。
“你可真行啊,在這種地方都能睡得着。”阿k喝了口水,坐了下來。
“你怎麼這麼久纔來呢,再晚一點,這裡都要打烊了。”我揉着惺忪的眼睛。
“哎呦喂,我的小公主,這不是幹着活來着嗎,一收工我可就趕過來了。”阿K的聲音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問,有點像太監。
“我說,你們化妝師怎麼聲音都聽起來有點奇怪呢?”我好奇地說道,難道說長期給女人化妝就會讓一個男人變得女性化。
“怎麼有點奇怪嗄?”又是那樣的聲音。
“怎麼說呢,有點……有點娘。”
“那這樣呢。”阿k突然發出了很渾厚的男低音。
我嚇一跳,“你搞什麼鬼,展現自己會變聲啊。”
“這纔是我真實的聲音,剛見到你時發出的聲音是我職業聲音。”這次阿k的聲音既不娘娘腔也不渾厚了,就是普通的男聲,但偏點中性化。
“什麼職業聲音?職業聲音就是要娘娘腔?”
“也不一定,但是有時候能娘一點事很有好處的。”阿k說着閉上了眼睛,似乎有點累了。
“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在我們那裡哪個男的說話娘娘腔是會被人笑話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職場上的事情水深着呢。作爲化妝師,必須有自己的特點才容易讓人記住,我長得又不出衆,只好在聲音上下手了。”阿k解釋道。
“是這樣的啊。看來你混得也不容易呢。”我有點領悟了,職場上的事情我不懂,我走的一直就是自主創業的路線嘛(誰能說開個破旅館就不是創業了。)
“沒錢沒人脈沒背景,誰出來混容易啊。”阿k翹起來二郎腿,點燃了一根菸。
“確實是的。”我表示認同。
阿k戳了下我的腦門,“你啊,真是單純的像一張白紙。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單純難道不好嗎?我就不想把自己搞得太複雜太世故了。”我不以爲然地說道。
“但是太單純有時候會讓自己很容易受傷,我們在這個社會中,必須得先學會如何保護自己。”阿K一副教訓的口吻。
“那我單純我也沒讓自己受過什麼傷害吖,除了在火車站被騙子騙過兩張老人頭之外。”
“所以我好奇你是怎麼活到現在而沒有被騙死的。”阿k說着坐直了身子:“直接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嘿嘿笑着,“先別急,你先點些東西喝吧。”
阿k手一揚:“服務員,來兩杯芝華士12年。”
怎麼跟表妹一個喜好,“誒,不用。來一杯就好,我喝果酒。”我制止道。
阿k饒有興致地看着我:“你可真有意思,來到酒吧了也不喝酒。”
“果酒不是酒嘛。”
“那哪裡是,那最多算個飲料。”
酒端上來了,阿k抿了一口後,問道:“到底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