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姐!”江曉嘴裡喊着葉蘭,而眼睛卻看向奶奶,發現奶奶看着金逸皇與葉蘭,神色如常,反而笑着與正往裡走的兩個人打招呼,還叫江遠晨與江曉騰座信,叫他們坐到椅上來。
金逸皇顯然與江遠晨認識,江遠晨很熟絡地與他打招呼,而他只是很客氣地點點頭,然後就將目光一直打在江曉臉上。
也許是心理作用,江曉感到周身的低氣壓,胸腔裡的氣快跑完了,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葉蘭活躍地與江遠晨和奶奶說話,最後說想借江曉出去吃一頓飯,不知道兩位大人答不答應。
“去吧!去吧!曉曉一定餓壞了,剛剛我都聽到她肚子咕咕叫了。”不知道父親江遠晨對她說了什麼,此時的奶奶心裡似乎沒有一丁點的介意,催着江曉快去快回,而面對一直微笑卻一聲不吱的金逸皇也很客氣地稱他爲“小夥子”。
“走啦!我快餓扁了,談戀愛了,連跟你吃個飯都那麼難嗎?”葉蘭趁機拉住江曉就往外面走,江曉被扯得踢到腳趾頭,腳下不穩,差點摔倒,好在金逸皇穩穩地扶住了她。
“阿蘭,慢些!”金逸皇提醒葉蘭。
江曉掙開金逸皇扶着她雙臂的大手,瞄了一下葉蘭的臉色,並沒有不高興,她心情稍稍平靜了些。
三人來到人氣最旺的幸福樓,金逸皇應該是一早就預訂好房間了,熟門熟路地帶着兩個女孩走進一間包房,纔剛剛坐了下來,包房裡面的服務員還沒給三人倒好茶,幾個上菜的服務員端着熱汽蒸騰的菜,齊齊進了包房,“嘩啦啦”往桌上一擺,色香味具全的菜品誘得江曉連連吞了幾次口水。
“開吃羅!”葉蘭給金逸皇夾了一筷子菜,而揮着筷子對江曉說,“你自便!”然後就不客氣地大吃起來。
葉蘭她向來不拘小節,在她面前,江曉可以做到無拘無束,或者說毫無形像,但是,因爲多了一個金逸皇,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到他對自己虎視眈眈,所以,她無法掃蕩般地吃起來,只是很斯文地細嚼慢嚥。
金逸皇似乎對葉蘭並沒有投以太多的關注,而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江曉身上,吃的過程中,用公筷不停地給她夾菜,還說她太瘦了,應該多吃些。
這讓江曉很尷尬,幾次客氣地拒絕他對自己這麼示好,可是,他依然如故。
這時,服務員端着一條清蒸魚進來,“碰”一聲,剛好放在江曉的面前,隨着嫋嫋的熱汽升騰,一股腥味瞬間鑽進鼻端,接着胃裡翻騰起來。
江曉抿着嘴,微微仰頭剋制着不適,然後提着包包打手勢說明她要去洗手間,然後站起身落荒而逃。
洗手間裡,江曉對着馬桶狂吐了一翻,等到肚子裡的所有東西都吐完,猛地一按水閥,隨着“嘩嘩”的水流聲,她的心卻往下沉,雙腳也開始打顫,頭暈腦脹,兩眼發黑。
包間裡,金逸皇扯過一張紙巾,細細地擦了擦嘴巴,對葉蘭說:“你去看看曉曉,她應該真的懷孕了,剛剛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應該是去洗手間吐的。”
葉蘭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點個帶腥味的菜去刺激她,試探她,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說着,她風風火火地走出了包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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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靠着洗手間的牆壁,像錯事被罰站的小學生,站了一會兒,暈眩纔過去,摸摸小腹,難道真的有了小不點?她一邊摸肚子,一邊笑看着依然平坦的小腹,覺得神奇極了。
這時,洗手間裡其中一個隔間的門“咣”一聲被人推開來,周晴踩着中規中矩的皮鞋走了出來,一身莊嚴肅穆的法官制服,向來看到的美女打扮得像一朵花般,而眼前突然出現這麼陽剛美與陰柔美得到完美結合的漂亮女孩,那種感覺就是眼前一亮。
淡淡地掃了江曉一眼:“你懷孕了?是安然的孩子?哼!”她冷笑一聲,走到洗手盆邊,打開水龍頭洗手,等到關了水龍頭之後,又說,“優秀的男人就是能讓女人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甘願爲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江曉本來驚豔於她一身制服的打扮,覺得這樣的她別有韻味,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掛帥的穆英,替父從軍的花木蘭……
她向來就崇拜周晴,如果不是因爲兩人同時喜歡上一個男人,她江曉一定是會成爲周晴的鐵桿子粉絲,肯定向她要個合影或者籤個名留念什麼的。
然而現在,她聽到周晴這麼陰陽怪氣的一通話,雖然不知道她什麼用意,但她心裡想,其中一定包含了羨慕嫉忌恨的成份。
所以,她作爲愛情爭奪戰的勝利者,沒有什麼興趣與她爭個高低,而是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這個樣子是不是讓你反胃啦?我向你道歉。”
周晴又冷笑了一聲:“你這樣說,是不是想在我面前顯擺?算了吧,對於安然,我早就放手了,否則,一定會落得你一樣的下場!哈哈!你還得意呢?有這麼傻的女孩?”
一邊說着,一邊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本來就筆挺的制服。
總覺得她話中有話,江曉也冷笑着問:“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周晴冷着臉,踩着莊嚴步子,往洗手間外面走去,伸手搭上了門把,又扭過頭來說:“你還不知道呂妍碧回來的事情嗎?現在,a市的各大媒體都在報導安氏總裁未婚妻呂妍碧高調回歸的事情呢!而你卻還像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我還以爲安然他有多珍惜你,原來只不過如此,其實,我還是同情你的,畢竟你我同時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周晴說完,沒再看江曉一眼,擰開門就走出去了。
呂妍碧?呂妍碧是誰?
江曉強忍着眼裡的淚水,細細回味着周晴所說的話,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江城世家別墅二樓主臥牀頭上那巨幅婚紗照,原來那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那麼這些年她去哪啦?爲什麼又會突然迴歸?安然爲什麼不跟她說?中午飯爽約的原因就是他的未婚妻迴歸?
失望和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剛剛吐得全身發抖的她,此時更是雪上加霜,氣血攻心,頭又開始暈了,是找不到北的那種暈眩,兩眼一黑,意識幾乎抽離,好在她及時蹲下,纔沒有摔個嘴啃地板。
這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敲了敲洗手間的門,並且打開了門走到她身邊,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然後好像被人抱起來,飛快地走着,一切,好像在夢中。
可是,她嘴裡卻喃喃出聲:“快……打電話……安然……爲什麼?”說完,意識就墜入了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