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想她多想,每當江曉問出心中的疑問時,或輕描淡寫,或巧妙引開話題,所以,兩人相處時總是顯得那麼溫馨平靜,無形中粉飾了江曉心中的太平。
雖然看到安然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在一起的時候也電話不斷,但是,面對她的時候,他總是言笑宴宴,一副臨風把酒瀟灑任東西的樣子,江曉提心吊膽地過了三兩天,沒發現安然及安氏有什麼事,心裡的緊張慢慢鬆懈下來。
江曉認爲,也許是她想多了,一切事情其實都在強大的男人掌控之中,她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她與安然的關係,雖然沒有在父親面前提起,但是,讓她奇怪的是,父母好像從來不過問,就是安然爲奶奶請了護工,他們也理所當然地使喚。
手術後一個星期內,江曉白天一直在醫院陪奶奶,晚上大部分時間陪着安然,儘管有些不好意思住在安然家裡,但是一方面無法拒絕安然,另一方面也考慮到他近期生病並且壓力特別大,她不放心他一個人住。
隨着奶奶的康復,她將重心慢慢轉移到江氏公司。
父親繼續讓她跟與安氏的合作項目,但是,只限於與安氏接觸交涉方面讓她出面,而具體進度她卻不用跟進,報表也不用過她的手,她曾與父親提及,他卻說她專業知識不夠,暫時無法勝任,說得也是合情合理,江曉只好接受父親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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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清晨,安然送她去江氏公司,半路,手機響起,安然將車開到路肩接起電話來,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安然的臉色突然大變,拔高聲調:“什麼?死了?在哪?……”
掛了電話,他好像心事重重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看得江曉心驚肉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死了?”
安然慢慢扭過頭,扯了扯嘴角,江曉看到他笑得那麼免強,一顆心吊上了半空中,一把撲到安然身上,捧着他的臉,她認真地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希望你告訴我,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雖然我不能跟你分擔憂愁,但是,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點點頭,安然伸手撫摸着她光潔的臉,淺笑着說:“曉曉,你別那麼緊張,也別想那麼多,沒事的,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好了,你下車攔的士去公司,我有急事要去處理,晚上等我的電話。”
說完,他下了車,站在路邊幫江曉攔了一輛的士,等到江曉上了車後,他才驅車離開,儘管他裝作輕鬆的樣子,但江曉還是感覺到他內心的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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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心裡七上八下,江曉幾乎是扳着手指頭數着時間點。
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都沒等到安然的電話,江曉只好無奈地收拾桌面,準備到一樓飯廳裡吃飯。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拿過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一個星期沒見面的葉蘭,心裡頓時亮堂起來,往椅子上一坐,雙腳豎起窩着,膝蓋抵在胸前,才點下接聽鍵:“喂,蘭姐,是不是想請我吃飯啊?近來,我天天吃飯堂吃得都想吐了,很想出來吃一頓……”語氣帶着一股子好心情的戲弄調侃。
那邊,葉蘭看了看身邊的站着的金逸皇,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可以啊,不過,要看你肯不肯來,我在富諾特大酒店……”
這邊,江曉聽到她說出來的地點,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呵呵”地假笑兩聲:“沒誠意,算了,我還是去吃飯堂吧,反正我這座大樓的飯菜挺不錯的。”前後矛盾也顧不上許多,誰讓她聽到富諾特大酒店?
“喂,江曉,別掛了電話,發生了那件事,你不應該賀一賀嗎?不想我請你吃飯,那麼,乾脆你請我吃飯得了。”葉蘭拿出死皮賴臉的功夫纏着江曉。
“你說什麼?”江曉不知道她所指的“事”是指哪件,指與安然和睦相處?還是指奶奶身體逐漸康復?還是……
“切!”葉蘭冷嗤,“你昨晚與安然一起斯混的吧?那早上是他送你上班的吧?他怎麼可能沒告訴你a市發生了一件大事呢?”
被提及與安然同居的事,江曉不禁臉上一熱,說起話來有些不在狀態,挪了挪臀部,將腳從椅子上放下來,擡起左手,看了一眼手錶,才說:“你說什麼大事?我聽不懂……”
但是,將早上安然半路放下她急急匆匆離開的事說出來,心裡隱約感到葉蘭所說的事情與安然早上奇怪的舉動有關,心狂跳起來,末了,急切地問:“蘭姐,你快點說,到底是什麼事,急死人咩!”
“哈!”葉蘭將音調拖長,同時朝金逸皇擂了一拳。
金逸皇輕輕接住她的小拳頭,然後調戲般揉搓了兩下,並用眼神暗示她別賣關子了。
朝男人飛了一個媚眼,將蓋住半隻耳朵的頭髮輕輕撩了撩,才一字一頓地說:“徐、婉、死、了!”
“啊!真的?”江曉嚇得猛吸一口氣,一個探身撲到桌面上,撞痛了胸部,差點打翻水杯,伸手扶住後,她才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景物,心裡一陣惆悵。
她是討厭徐婉的囂張,但是卻從來沒想過她死,到底是怎麼死的?而且還懷着孩子呢,那個孩子是誰的,是他的嗎?想到這些,心裡又非常難受。
回記憶起早上安然接到那個電話的表情和講過的話,才知道事情原來如此,現在這麼一想,覺得安然是不是欲蓋彌彰了!
趕到富諾特大酒店,江曉再次看到葉蘭身邊站着金逸皇及其母親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因爲她現在將葉蘭與金逸皇看成了一對,所以與他們客氣地點點頭,打過招呼後,就拉着葉蘭走出包房,向她打聽徐婉死亡的詳細消息。
“你真的成了江氏和江家的機器人了,現在網上與電視上到處都是這個消息,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葉蘭有些鄙視她的孤陋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