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家裡的客廳裡用着餐,蘇一南擦拭着嘴角,起身,剛巧擱置在桌面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眉心一簇,看了一眼她,白安淺立刻會意,做了個隨意的動作,隨即,主動的避諱離開了餐廳。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女人的身上,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才接通了電話,“蘇總!”
恭敬的男聲傳入耳中,來電的人是蘇一南的心腹,亦是他的行政助理徐成。
蘇一南自胸腔裡迴應嗯了一聲,徐成繼續說,“蘇總,她如今鬧着要回國,您看?”
“徐成。”蘇一南的眸色瞬間就變了,面上毫無變化,一如既往的冰冷,卻比以往透着的寒意更深,“不要讓我教你怎麼做。”
徐成精神一震,瞬間就明白了自己問了什麼多餘的話,即便遠在電話另一端的人看不見也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是,蘇總,我會處理好的。”
“蘇總,還有一事,白家那邊多次來電話讓聯繫您。”
“推了。”他坐在凳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面,修長的手指異常靈巧,像是在彈奏着一首無與倫比的音樂。“給我定兩張去洛杉磯的機票,per的合作案我親自去跟進。”
親自去?
徐成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per的合作案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隨便一個高階層的經理去都能談下的case竟然要自己親自去?
只是有了剛纔的先例,他跟在蘇一南身邊也有五年了,自然是不會再去問是何緣故,“好的,蘇總是跟誰一起出國?”
“白安諾。”
“是,現在立刻就辦理,下午三點的行程可以嗎?”他確認着,手上拿着近幾日蘇一南的行程表,默不作聲的做了更改。
蘇一南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走出餐廳,白安淺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手上抱着抱枕,腦袋枕在上面,一雙骨碌的大眼睛跟着劇情的變化而產生變化。
“安諾,收拾一下,待會兒我們要出去。”他鬆了鬆領帶,在她的身旁坐下,雙手搭在沙發的邊緣,一身的慵懶。
“去哪兒?”她轉過頭,看向他,雖只是詢問,但也還是站起了身子,準備進房間收拾。
蘇一南不滿地皺眉,“剛纔在白家不是說了我和你要出國一趟嗎?”
出國?白安淺臉上掛着的淺笑漸漸淡下,她要怎麼和他出國?她的護照,證件,全都只有一個名字,白安淺!
而此時的她卻是白安諾……
“出……出國?”白安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與他確認,眸底帶着抗拒,她以爲在白家說的話都是拒絕的話,哪裡會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蘇一南聽到她的詢問,擡眸回答,“嗯,有個項目需要去處理一下。”
“你是去辦公事,帶我做什麼?”她不解。
“不想去?”蘇一南瞬間看穿了她,沒有拐彎抹角的直接說了出來。
白安淺點了點頭,解釋道,“白氏最近出現一些動盪,我身爲白家的長女,理應出面解決,所以……”
蘇一南聽言,輕哼了一聲,“白家?你不是該恨白家的嗎?”
她看向他,眸光閃爍了一下,“恨,但那與本分無關。”她說過,不會讓白氏倒了,那便是要做到的!
“既然如此……”他勾脣一笑,“跟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白安淺深深地看了他幾眼,她可不認爲蘇一南這個狡猾的商人能有什麼好提議。
對於她的疑惑和不解,蘇一南卻絲毫不在意,臉上的深意更深了,“白家如今已經是空殼了,知道內幕的人都聰明的選擇明哲保身,請問,你打算如何救?”
“你是什麼意思?”她的手心不知何時已經握出了汗,心底更是不停地像是打着鼓一般,“照你的意思,白氏這回是死定了!?”
她有些激動,蘇一南微微挑眉,“不,安諾,我想要說的只有一句話,你要不要我幫你?”
他問的是她,而不是白家。
這就是他的交易,白安淺心底繃直了一根弦,也不知道是應該鬆口氣還是嘆氣,他仰坐在沙發上,像一隻靜養休憩的老虎。
那雙凌厲的眸子輕輕掃向她,明明什麼都沒幹,卻讓她全身一顫,穩住心神,她皺着眉,“所以,你的條件是?”
“跟我出國,我就保白氏平安。”他徑直的說道,沒有再看因爲他的話而愣住的白安淺,說完便起身上樓了,只餘下她仍然在客廳裡坐着。
電視劇裡傳出的聲音她一個都聽不進,蘇一南讓她越來越看不透,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看透過。
讓他大費周章的保住白氏,提出的交易只有一個,陪他出國?
真的是這麼簡單嗎?白安淺問着自己,但是她沒有答案,擡頭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上了樓。
可現如今不管是水深還是水淺,這道河,她終究是要過的,白安淺深吸了一口氣,扔下手中的抱枕,起身上樓。
蘇一南正在房間裡收拾着衣物,一件一件的從衣櫃裡取下摺疊好放進箱子裡,她在身後看了一會兒後才走近。
接過他手裡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摺疊整齊,而他則半倚在衣櫃旁,看着她爲他收拾衣服的身影。
“蘇一南,我答應你。”她背對着他,到底還是將話說出了口,蘇一南面無異樣,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答案一般。
“但是現在有個問題,我的所有證件和護照都丟了,所以我需要時間補辦。”
“好,我讓我的助理幫你就可以了。”蘇一南改爲雙手環胸,張口說道,這個不成問題的問題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