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快走吧!”旁邊人催促着:“衛將軍這酒罐子也真逗,一抱出來就能扣到蛇!”
蛇一快瘋了,它還沒那麼傻,至少從剛剛那兩人的對話裡聽到了兩點特別重要的信息:一,皇上現在不在宮裡!二,蛇二被抓了!
說起來,蛇二被抓這一點,比皇上出宮還要重要一些。
一直以來,它早就習慣了凡事以蛇二爲中心,蛇二說的話總會是真理,它幹了傻事蛇二也總是會幫着處理妥當。現在蛇二被抓,那麼,它怎麼辦?陶菲怎麼辦?
好像一下子世界就沒有了希望,沒有了蛇二,沒有了陶菲,也沒有了蛇王子。甚至……甚至這些人類還要抓了它跟蛇二去入藥了!
天哪!這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鬱悶至極的蛇一拼了小命的在那罐子裡頭亂蹦,砰砰的撞着罐身和口。
外面的人使勁摟着,有些興奮地說
“這條蛇性子很烈,看來入藥應該不錯。”
沒多一會兒工夫,蛇一就折騰不動了,這罐子裡隱隱傳來的酒香強烈地刺激着它的神經。
同蛇二的處境一樣,蛇一恍恍惚惚地被人抱着走出了好遠,直到咣噹一聲放到了桌子上,這才又將它的神經震盪了一下。
好像又有了一絲意識,但不強烈,只覺得自己被人從原先的罐子又例進了一個別的容器。
本來打算就這樣沉沉地睡去的,本來它已經被那酒氣薰得快要神形全無了。
可是落地的那一剎那,它的神經卻又猛然一振,一種異樣的感覺一下子便襲了來——
身子下面有東西!
軟軟的,涼涼的,滑滑的——很熟悉的!
“蛇二!”帶着期待與試探的一聲輕喚,本來捲曲在那瓶子裡的蛇二也於瞬間醒了來。
眼還沒張開,但是那股子熟悉的氣味卻讓它產生了些許的恍惚。
是蛇一?
好像有些不大相信,又抱着那一絲已經獲救的奢望。
蛇二沒有睜眼,只是探試性地張了口,掙扎着說:
“我們……是被救了麼?”
蛇一想哭了,可惜怎麼也流不出眼淚。直到這個時候它才知道能化爲人身該有多好,只能化爲了人身,才能夠有最真實的喜怒哀樂,才能夠在想哭的時候大哭,想笑的時候大笑。
“蛇二!”聲音有些哽咽,“蛇二你快醒醒,不是被救,是被抓了!蛇二,我又笨了,我又白癡了!你快點醒醒,你快點罵我幾句,我又做傻事了!”
一聲輕嘆自蛇二口裡發出,似帶了絕望。
它就知道,不應該相信這個笨蛋!
“不要再叫了!”虛弱地開了聲,因爲在罐子裡呆久了,它的精神比蛇起蛇一差了好多。“就知道你只會惹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人,哦不,是蛇!蛇就是這麼奇怪,這要是放了平時,蛇二說一句,它能頂回去十句。可是此時,它卻心甘情願的被人家罵,而且居然還很高興很高興。
蛇二一邊罵它一邊點頭,還附合着道:
“嗯,我是白癡!我是笨蛋!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蛇二,你不能因爲我不笨就不理我,不能因爲我笨你就要睡覺啊!你快點睜開眼睛,不要一直睡一直睡!我好害怕!蛇王子出宮了,我們被抓了,主子還暈睡在冰冷的地洞裡。怎麼辦啊!”
蛇二也沒主意了,睜開眼,狠狠地向蛇一瞪去:
“不是告訴你在洞裡等着麼!你出來幹什麼?”
“我……我是感覺到你有危險,這纔想去找你。去了南書房發現蛇王子不在,我以爲你們已經往桂園趕去了,就又急急忙忙的回來。可是沒想到半路被抓……”
“你真是個笨蛋!”蛇二氣得頭更暈了,“就算要出來你也該往如意閣去,咱們兩個總要分成兩路纔好!明明感覺到了我有事還往南書房跑,你不是找死麼!”
一番話,把蛇一吼得沒了聲音。過了不久,才又小聲道:
“我不想死,更不想你死,也不想小主子死。我想要救你們,可是我太笨了,我……”
“行了!”蛇二的心忽就軟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蛇一臉上的表情讓它不忍再開口埋怨,甚至……讓他覺出了一絲心疼。“不要老說自己笨,那樣會越來越笨的!”
“可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蛇一低下頭,趴在了蛇二的身上。“蛇二,我好累,頭好暈。我……可不可以先睡一,一下……”
話未說完,已然沉沉睡去。
蛇二無奈地嘆了一聲,想要叫它不要睡,想要告訴它也許一覺睡過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可是它也沒有那個能力,它的頭也越來越重,最後那一絲清醒的神經終還是沒能撐得住。
終於,“砰”地一聲又摔回瓶壁上,再無了聲息。
……
如意閣這邊也亂了套,紅衫綠柳幾乎發動了這裡所有的人都出去找。
只可惜,柔妃喊陶菲不見了時,指向了桂園裡的一片人工湖,讓她們是走到湖邊,陶菲才化成了煙的。
她們當然不信柔妃的說詞,什麼陶菲是蛇精,她纔是蛇精呢!
兩人帶着如意閣的下人在那湖邊尋了好久,甚至還找了會水的太監潛下湖底去掏。可惜湖太大了,又很深,根本瞧不見影子。
這會兒大家已經都回到了如意閣,下人們都默契地在院子裡站着,等待着紅衫綠柳的進一步指示。
綠柳沒什麼主意,眼巴巴地瞅着紅衫。紅衫這時候也有些亂,但好在還算沉着。見她向自己看來,無奈地道:
“看我也沒用,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不過已經叫人出宮去找了皇上,我們還是念唸經,求皇上快點兒回來吧!”
“紅衫姑娘!”有個太監開了口,“咱們是不是找得地方不對,也許娘娘不是掉進了湖裡。”
“嗯。”又有個小丫頭附喝着:“可能是別的地方,咱們找的不仔細。”
“還能去哪兒呢?”綠柳偏着頭,“當時我們聽到柔妃的呼喊,馬上就跑了過去。她是站在湖邊的,而且也說咱們娘娘就是在那裡失蹤的。哼!什麼失蹤啊,一定是她害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