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我最後一個字落下,那小混混轟然倒地。
全場寂靜。
本來這周圍聒噪的就只有小混混和他的同夥。小混混的同夥早在剛纔我數到二的時候就已經停止嘮叨嘲諷了,而這個小混混也倒下,自然是全場寂靜了。
“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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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混混先是面面相覷,隨後立刻有人蹲身摸了摸那倒地混混的鼻息,然後一下子坐倒在地,嚇得連連後退。
“他,死了。”
我強作鎮定,冷聲說道。
他的確是死了。
只不過人,是我殺的。
我用魂戒殺的……
“你……你殺人了!”坐在地上的混混顫抖的伸手指着我。
我繼續裝作鎮定,搖頭道:“我沒有殺人,殺人的,是鬼。我剛纔說過了,在猛鬼的籠罩下*,只有死路一條,哪怕是說說,甚至只是想想……”
“殺他的不是我,是鬼,也是……他自己!”
我冷聲說完,看着對面的混混。
眼角的餘光則在觀察着旁邊另外幾人的反應。
那些人的臉上或是涌現出了恐懼的神情,或是表情呆滯。
看來奏效了……
我心中這麼想着,卻聽到撲通一聲,面前的一個小混混忽然跪坐在了地上,顫抖的磕起頭來。
“鬼……鬼大爺饒命……饒命……”
剩下幾個面面相覷的社會小青年也對視一眼,全都學着最開始那人的樣子,跪下磕頭。
我開始還有些發愣,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但是細想之下也就釋然了。
沒有任何兇器,沒有任何徵兆,一個人當場死亡。而且還是他們親眼所見。
如果這都不能令這些人感覺到害怕,那他們的膽子,真是比天還大了。
而周圍圍坐的羣衆中也有人站了出來跪下磕頭了,估計也是想去去晦氣避避風頭什麼的吧。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現在氣氛基本上都升了上來,只要……
我忽然身子一軟跪坐在了地上,然後大叫:“救……救命啊!死人了!警察……警察在哪裡?”
我這麼一嗓子就像是提醒一般,不少人像是抓住了救星,大叫警察快來。
這聲音如此之大,在酒店的警察自然很快就聽見了。
他們沒多久就趕了過來。
看到警察過來,我纔是真真正正的鬆了口氣。
這纔算是萬事俱備。
在警察來之前,我心中一直提着一根線。因爲張道陵之前在電話中說過,白翎靠着關係挖到了關於警察未來對這案子的安排。我還真怕這些警察“辦事效率”太快,說走就走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王隊裝模作樣的冷喝,倒是那個副局,直接蹲身到了倒地的小混混旁,仔細觀察,最後站起身來:“死了。怎麼回事?”
副局和隊長,這差距是明擺着的。
如今副局發話了,隊長只能退到一邊去了。王隊很自覺的就靠到了一邊。
“有……有鬼……”
某羣衆顫顫巍巍的說道。
我裝作嚇得雙目失神的樣子,實際上眼角餘光一直在看着副局和王隊的表情。
王隊這種圓滑的性格,不管這裡究竟有沒有鬼,只要給足夠的條件,或者對他有足夠的好處,那麼他就會聽你的。
但是副局不同,據我分析,副局這種性格的人,不管他本身相不相信有鬼,在事實面前,他只會選擇符合事實的選項。
至於什麼纔是符合事實的選項……
我掃視了一圈這些或站或跪的人,看了看他們臉上驚恐或呆滯的表情,心中笑了出來。
這,就是符合事實的選項。
要是換做一個月以前的我,絕對是想不到也做不到這種事情的。
但是殺人,我就不敢下手。
但是現在不同了。
從夜沐教我殺人,教我什麼是敵什麼是友,從張道陵耳濡目染的腹黑,從白沐,白翎,陳非,尹落英那些上流人士身上了解到的人性,這些一點點洗滌着我的大腦。
我依舊很弱小,只不過……
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
副局皺眉,看了一圈衆人之後,走到了一個混混的面前:“說,怎麼回事?!”
“我……我……”
剛纔死掉的是混混,這個也是個社會小青年,倆人肯定是認識的,如今看到認識的人離奇暴斃,死相詭異,想必他也是嚇得不輕了吧。
“你什麼你!副局問你話你就說!”
王隊這時候出來狐假虎威了。
副局瞥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我看到混混聽說副局這兩個字的時候渾身一顫,然後立刻跪着轉過了身子:“有鬼……有鬼啊!他殺了明子,嗚嗚嗚……”
說着,這個混混還嚇得哭了出來。
嗯……貌似不只是上面在流淚。
下面,也是……
一股異樣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小涼亭,惹得衆人側目躲避。
“有鬼?什麼鬼!給我說清楚了!不然,你就是兇手!”
副局長怒喝。
顯然,這只是簡單的恐嚇而已。
但是小混混這時候已經嚇得尿了,又有什麼腦子去分辨恐嚇和真話呢?於是害怕之下,就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當說道我那一塊兒的時候,副局長凝眸看了我一眼。
我依舊保持着嚇傻了的模樣,也不與他對視。
最後副局長緩緩收回視線。
“你,說說怎麼回事?裴音是吧……”
副局在問完小混混之後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雙目無神的擡起,然後眨了眨,一臉呆滯的看向了副局。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裝的究竟像不像,但是看副局的反應,大概是挺像的。
副局皺了皺眉,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裝作如夢方醒的樣子,啊的一聲尖叫了出來,隨後看向了副局:“怎……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
副局繼續緊鎖眉頭。
我眨了眨眼睛,然後疑惑的搖了搖頭,擡眼望了一圈四周後問道:“剛纔我和您不是在酒店門口嗎,怎麼……”
“什麼酒店門口,你不是早就進來了嗎!”
副局冷喝道,看起來有相當大的脾氣。
我估計他是沒有想到我想表演的那“意思”。
心中有些着急,表面上卻是絲毫不露,繼續保持疑惑的問道:“什麼早就進來啦……您不是……”
我還在說呢,王隊就已經獻殷勤一般的走到了副局的身旁,壓着聲音說道:“鬼上身……”
我們之間的距離這麼近,就算是壓低聲音,我也能夠聽個大概。
聽到王隊說鬼上身,我心中不由爲他點了個贊。
幹得漂亮!
我就是想要表達這個意思,用來擺脫我自己的嫌疑。
現在……
就看看我猜測的副局的性格究竟正不正確了。
如果正確的話,那麼……
那麼一切,就都圓滿了。
副局長凝眸思索,然後又問了一遍:“我再問一遍,你說實話。你究竟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我雙目迷茫,搖了搖頭。
裝可憐,我最擅長了。
因爲從小到大,我就是從可憐裡面翻過來的。
一路各種被欺負,各種被嘲諷。
可憐的境遇我經歷的多了,現在想要裝也是相當容易了。
“我……真的不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怎麼……”
我迷惑問道。
副局點了點頭:“好,不知道的話……”
副局深吸了口氣,然後看向了王隊:“關於鬼上身還有一些什麼玄學方面的東西,你有沒有認識的人?”
我心裡就替王隊回答了一個有字。
果不其然,王隊立刻點頭:“有!”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獻殷勤的好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我估計就算是沒有,他也要說有。然後再拼了命的去找。
“嗯,那麼你去找人吧。這些倖存者就先不用審了,把他們安置出去吧……”
“這裡……有鬼嗎?”
我還裝作才知道些許的樣子,表情有些害怕,還有些困惑,總之相當複雜。
可惜沒有鏡子,不然拍下來都是好顏藝。
雖然說是政府給安排住處,但是也只是這間酒店中了。
這酒店鬧鬼,這些人是百分百全都知道了的,誰敢住在這裡?到最後還是全都自己出錢找的住處。
這也正合我意,我一臉不解和詫異的跟副局告別之後,走到了原本張道陵和白翎放車子的地方。
“乾的不錯。”
張道陵忽然說到。
我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也覺得這一次我自己着實做的不錯,但是張道陵是怎麼知道的啊。
張道陵笑了笑:“還記得嗎,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找玩具做傀儡。”
我點了點頭:“記得。”
充氣娃娃這個梗,我估計我會記住一輩子的。
“嗯,我派了兩個傀儡跟在你旁邊,我也算是跟你一起學習。”
張道陵笑了笑說到。
“但是……她躲在哪裡了?”
我頗爲疑惑。
這麼久,我客戶怎的沒有看到那些會動的充氣娃娃。
覺得自己好失敗……
張道陵笑着拍了拍手,兩道人影從車子後面走了出來。
我一看,嚇了一跳。
這……這是充氣娃娃嗎?
兩個皆是女生,長髮飄飄,笑顏如花,皮膚白皙,是不是眨巴兩下的靈動雙眸堪稱絕美清純。
這兩個人我也見過,在小涼亭的那一撮人中,也有她們二女的席位。
嘖……
“這些……該不會?”
張道陵該不會說這兩個一看就是大活人的妹子其實是充氣娃娃吧。
這年頭就連充氣娃娃的顏值都這麼逆天了?
我表示有些崩潰。
張道陵卻是讓我更加崩潰,他點了點頭:“嗯,她們兩個就是。只不過有些醜了,如果時間充裕的話我還可以再修改修改。”
張道陵如此說道。
我忽然有一種想要抱住張道陵大腿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