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十骨難存

夜雨天的狀態與酒泉子當時的狀態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之處,兩者都是處於虛弱。但酒泉子的虛弱是血肉竅脈上的虛弱,夜雨天則是“三道”上的虛弱。因爲“天”的狀態,就是“道體、武道、氣道”融合之後,而酒泉子仍然是三道涇渭分明的,酒泉子的上屬於“武道”之傷。

“那這種狀態就只能靠他自己恢復了”,苗人風想道。

然後,嘗試着讓與夜雨天溝通,夜雨天卻是條理不清,聽似乎聽得懂,但聽不懂複雜的,簡單的比如,跟我走,停下之類的,倒是聽得懂,苗人風就覺得熟悉了,一拍大腿,這不是“前輩”嗎?

前輩當年最早也是一具真骸,然後融入冰煞氣核及靈形成了“骷髏”,它的自我意識是如同嬰兒的,但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成熟起來,夜雨天目前的智力相當於兩三歲。

原苗國遺址建起來的建築羣稱爲“白登城”,廣闊的終風平原被改名爲“白然原”,遼郡是苗人風的遼郡在根子上沒有什麼改名四大土著勢力仍然把持着遼郡的權柄,“白然宮”在遼郡相當於“隱門”,一般不會插手遼郡的事務,只是經營着自己的一畝三田之地。

有了夜雨天的成功例子,苗人風就跟蛇地尊聯繫上,決定完成跟天靈尊之間的約定蛇地尊不知通過哪個彼岸塔,與天靈尊進行了溝通,然後告訴苗人風接“天”的位置。當然,蛇地尊是非常憤怒了,因爲苗人風搶佔走了一具他好不容易弄來的“容器”,然後,蛇地尊又重新搞來了具“容器”。

蛇地尊不管苗人風如何誘惑,也不肯把“容器”的製造方法告訴苗人風,但他也透露出能夠容納“天”的容器,其中核心材料在初界是弄不到的。

接“天”的過程是很順利的,一共七個“天”降臨到容器內,苗人風曾經嘗試遞交“事件”任務申請,申請卻是失敗,這讓他覺得鬱悶。如果“接天”能夠形成“事件任務”,他就可以拿到修爲經驗,3億的修爲經驗還真是苦惱啊!

蛇地尊迅速將七個“天”接走,在七個“天”降臨時,苗人風也暗中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些“天”在降臨前狀態非常飽滿因此,降臨後迅速就得到了恢復,但卻跟夜雨天的二三歲智力不同,七個“天”是直接進入沉眠狀態的,也就看不出他們有幾歲的智力。

蛇地尊把七個“天”全部接走,斷了苗人風近距離觀察的心思,苗人風只好回到“白然宮”繼續觀察“夜雨天”。夜雨天降臨的第二天就出現了腐朽狀態,骨胳出現一層層的灰暗,就象鐵器生鏽一樣,這種情況就算外行也知道很不妙了。

寧棕霑是“六扇門”在白然原特訓的捕快之一,由於表現出色及忠誠可靠,他被尉遲叔調入新組建的“白登衛”內。六巢古衛是苗人風的貼身近衛,白登衛則是白登城的主要防禦力量,能夠被選入“武衛軍”的,最起碼也是丹田三段擴增的,而數千個六扇捕快裡,能達到這種要求的,也只有50個人。

苗人風突然很想念兵強馬壯的神衣院,雖然神衣院在戰鬥力方面比六扇門還要遜色,但神衣院裡有很多精經老道的傢伙。神衣院解散時,這些經驗豐富的傢伙全部皇帝招走了,留下的都是精壯之輩,精通各種雜藝的倒是蠻多的,但專精一種才藝的卻是很少。

如果那批老道的傢伙仍然在的話,苗人風就可以請他們來開個會,針對“夜雨天”的情況做出一番分析,“大人”,尉遲叔輕聲喊道,苗人風回過神來。

“大人,他就是寧棕霑”,尉遲叔說道。

三十來歲的寧棕霑立即單膝跪地,“鐵章捕寧棕霑,見過大人。”

苗人風點了點頭,尉遲叔就帶着寧棕霑進入了後面的院落,骨骸上蒙着灰暗的夜雨天正傻呆呆的站在院落內。苗人風發現“陽光”似乎能夠緩解夜雨天的骨骸衰敗速度,就把他放在院落內曬太陽,而那個叫寧棕霑的鐵章捕快,他的出身是“湘西埋骨堂”。

湘西埋骨堂是“荊楚郡”一個很古老的門派,此門派的修煉是正統九氣,但心法上卻是別具一格,通過埋葬野外無人屍骨而獲得到心法上的領悟。有點類似“行善積德”的修煉,只是領悟卻是實實在在的,當然,修煉起來也是非常苦逼的。

“埋骨訣”就是湘西埋骨堂的傳承心法,是的,它是傳承級的心法,也是沒有人肯去搶奪的傳承心法之一搶來做什麼?天天去埋骨嗎?所以,湘西埋骨堂爲了避免傳承斷絕,都會以家族的方式進行一代代相傳的。

寧棕霑就是不願意繼承家傳而離家出走,正好碰上李隆基支持神衣南院,就加入了神衣南院,然後被派往荊楚郡。神衣院解散後,寧棕霑只好回家重新當起了“埋骨客”,但隨後,苗人風建立“六巢古都”,寧棕霑又被招了回去。

湘西埋骨堂起源於十聖時期的“骨骸部落”,類似這種以“研究”爲主業的武者部落,在十聖時期是非常多的。十聖也非常支持這些研究部落,後來的“春秋復興”,復興的不僅僅是武國,這些古老的研究部落也同樣在復興。

“骨骸研究”是針對人族骨骸爲什麼會出現不能火化的問題,埋骨訣就是“骨骸部落”創造出來的一種修煉、測試等等爲一體的功法。首先要數一數骨塊,沒有激活“骨源”的人族骨塊是一樣的數量,共有208塊,而激活“骨源”的人族骨塊則就各不相同。

但要注意的是,不是說激活了骨源,在死亡後骨骸就不能火化,若是因爲“骨源”的原因而不能火化,那也就不需要研究的正是因爲擁有骨源並且激活,在死亡後仍然會被火化,而不能被火化的骨骸裡,也有沒有激活骨源的,這纔有了“骨骸研究”部落的出現。

另外要注意的是,人是從骨頭進化而來的理論,到目前爲止仍然是屬於極端秘密,就算是三皇五帝十聖這樣的傑出人物,偶爾也會感嘆,“人莫非真的是野地長出來的?”這跟武獸族宣傳數百萬年的“野菜人”理論是有極大關係的,武獸族認爲人就是野菜,怎麼吃都吃不完。

人是從骨頭進化來的理論,是“人間天道”出現後纔有所流傳,這顯然就是“天地共鳴”時獲得的片段信息。但就算這樣,人族的研究重點一直是在“骨骸”方面,而不知道“骨源”,否則就會出現“骨源研究”部落。

“大人,此具屍骸共計375塊骨,骨骸純度約在70左右,七竅已經閉塞,七脈則無未開啓,出現骨塵的原因就在於此。”

苗人風拍了拍額頭,他怎麼就忘了“骨骸”內嵌“竅脈”,而“竅脈”實際上就是骨骸的“呼吸”所在。苗人風也當過一段時間的骷髏,自然知道骷髏也是需要“呼吸”的,正是通過竅脈的運轉,才能保持骨的活力。

“純度90以上的屍骸才具有進化真骸的機率,從而擁有吸納的本能,故而能長久保持下來。此具屍骸由於竅脈已閉,再加上本身純度不夠,出現骨塵也是難免的,再持續下去的話,就會成爲一堆骨灰。”寧棕霑說道。

“另外,屬下還發現,這具屍骸的純度其實是被降低的,它最早的線度肯定超過90的,只是出現了內附的情況。”

“內附?”苗人風問道。

“竅脈的補給不足,會自動吸食骨骸,從而造成骸的純底下降,這就是內附。”

“有什麼辦法嗎?”

“目前的辦法就是由屬下運轉埋骨訣,將含有微量骨氣的內氣進行骨骸純度下降的控制,但屬下只是巔峰宗師實力,不足以完全遏制,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通它的竅脈,讓它自行吸納。”

苗人風想起夜雨天降臨之前,那具骸骨非常的亮麗,這顯然就是骨骸純度極高的表現,而夜雨天降臨後,骨骸迅速暗淡下來。夜雨天在彼岸時本來就是受了極重的傷,躲在虛空時傷上加傷,一降臨就直接把純度高過90的骨骸“吸”的降到70。

而吸走的營養並不足以恢復夜雨天的傷勢,再吸下去很有可能造成“容器”的灰飛煙滅,夜雨天顯然也是經驗老道的,立即封閉的竅脈,停止對骸骨的營養吸食,然後陷入90的沉眠。如果不陷入沉眠,就會消耗更多的營養,而當時是沒有營養提供的,所以,夜雨天是不得不進行緊急措施。

“蛇地尊這小屁蛇,居然暗藏着營養,難怪後來接應到的七個天,骨骸容器雖然也迅速暗淡,卻仍然能保持清醒,肯定是蛇地尊輸送了類似骨氣的營養。”想到這裡,苗人風又後悔起來,他後悔自己把“暗孔天”當年建立的“水晶棺”給毀了,否則,夜雨天就有了營養艙啦!

聯絡蛇地尊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當然,如果蛇地尊還沒有完成接應任務的話,聯絡他就是很簡單的問題但現在,蛇地尊早就接走了七個“天”,之前的聯絡點也是空蕩蕩,再想聯絡到他,就需要通過天靈尊,只是虛空拒絕了苗人風的訪問。

之前去彼岸時,虛空彷彿就是一層紙,一捅就破,但此次卻是在虛空不斷的流浪,卻始終沒有穿過虛空到達彼岸,苗人風頓時就知道,虛空顯然不願意再讓他走私下去。

“擦,那虛空有沒有自我意識?”苗人風重回軀殼後,想起這個問題,答案目前是無法得到的。

六扇門數千捕快目前的任務就是探索“無終山脈”,這不是一天兩也不是一年兩年可以完成的,這注定是一個極爲龐大而艱難的工程目前爲止,倒是沒有出現死亡,但已經傷了三百多個捕快,好在傷都不是很嚴重。

無終山裡沒有武獸的存在,家獸倒是遍地,但家獸對於普通人威脅大,對於會武功的人卻是威脅極低,無終山的危險來自於複雜的地形以及植物。食人花是存在的,噬氣草也有,還有能夠營造出音攻的樹等等,可以說,無終山是一座寶藏,也可以說是一座植物獵場。

單是食人花,就是一種極爲稀有的修煉藥材、材料等等,它的用途極爲廣泛噬氣草更是解除“雜氣”的天然寶物,只要能煉化它,任何“異氣”對它來說都是一種給養,而中了“異氣”的武者,也不會死亡。

要捕獲食人花或是噬氣草倒不是沒有辦法,目前的困難是,沒有手段煉化這些奇花異草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進行煉化,離開生長之地的食人花或是噬氣草,會迅速枯萎,死亡,從而成爲無用的殘花敗柳。

“這就是空有一座寶山而無法致富的感覺嗎?”望着巍然屹立,綿延不絕的無終山脈,苗人風哀傷的嘆息。

“大人,六扇人才統計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畢竟太過於分散”。

分散只是尉遲叔的粉飾說法,其實就是苗人風以前管理太過鬆散,造成人員上的管理鬆懈,他一直都是十幾萬來估算六扇門的從業人員,但真正有多少?苗人風卻又是沒辦法說出精確的數字,再加上他並沒有太嚴格管理,六扇門的各個郡堂不僅山頭林立,並擁有極高的權利。

當然,六扇門的頭頭們是非常瞭解自家大佬的,他們有一條紅線絕對不會去碰,那就是“情報收集”,苗人風以前對六扇門或是六巢的要求只有一個,每個月必須完成多少量的情報彙總。因此,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各個堂口會拼命收集情報,然後每個月以合格線的數量向上送,有的甚至把一年的情報量都尼瑪收集全了。

情報這東西很難說它有用或是無用的,得看需不城要,而苗人風只要求情報,並不管什麼類型的情報,所以,收集起來一點也不困難哪裡米價高,哪裡發洪水,哪個貪官撲街了,都是情報,往上報就是啦!

有了遼郡這塊根據地後,苗人風也仍然沒有要規範六扇門的心思,但尉遲叔、玉朵娜娜等六巢古衛卻是認爲有必須進行整合。畢竟從神衣院到六巢再到六扇,又重新回六巢,再加六扇,期間動盪無數,且以前總部在西域,鞭長莫及,如今是在遼郡就方便很多啦!

忠誠度這東西是很難控制的,苗人風從來都不會去關注忠誠的問題,對他而言,找到不忠誠的證據,那就宰了,而忠誠的人就必須賞,所以,他同意尉遲叔及玉朵娜娜的六扇整頓計劃。

一整頓自然就會出事,並且出事是整片整片的,整頓最開始是在“幽郡”,六扇門咋說也是情報組織,幽郡大批成員被斬殺的消息立即被其餘堂口所知,心中有鬼者立即尋求勢力進行託避,也有的喬裝改名潛遁。

但總體來說,六扇門的忠誠之士還是蠻多的,這就是“神衣村”的功勞啦!

夜雨天對苗人風的幫助極大,苗人風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樣灰飛煙滅成爲一堆骨灰,他前往荊楚郡的“埋骨堂”,然望能得到“埋骨訣”查閱機會。寧棕霑寫了封信給苗人風,苗人風帶着此信及夜雨天,進入了荊楚郡。

荊楚郡是武當宗派的地盤,官道上隨處可見道裝打扮的劍客,苗人風爲避免耽擱夜雨天的治療,也沒有惹事生非,直接坐上“快速馬車”進入荊楚郡西部的“湘城縣”。湘西自然就是湘城的西部地域,那裡也算是“埋骨堂”的地盤,所以,會看到類似公墓的建築。

有句話說“埋骨他鄉”,也就是不方便長途跋涉把屍體運回家鄉,但也不能拋屍野外,就會把親人的骨骸送入公墓中,也算是有個地址,日後若是思念就可前來拜祭。埋骨堂的營生手段就是“公墓”,但在古代也沒有哪個有根的人願意把自個或是家人埋進公墓,所以,埋骨堂的營生一直很慘淡。

對武者來說,苗人風之名自然是如雷貫耳,湘西埋骨堂此任家主就是寧棕霑的父親,此人也是穿着一身道袍,腰間懸劍揹負拂塵。雖然身穿道裝,與武當並沒有什麼淵源,跟道宗同樣沒有瓜葛,其傳承來自於“骨骸研究”部落,數千年前就是道袍、劍、拂塵的三件裝打扮。

雖然是研究機構,埋骨堂其實是非常開放的,很樂意別人前來探討“骨骸”的課題,同時,“埋骨訣”也是對外開放的,誰來看都行。問題是,這部傳絕心法看得懂卻是難悟,就連埋骨堂的人,也極少能夠參悟透的。

在苗人風看來,埋骨訣說是修煉心法,倒不如說是研究報告,裡面參雜着大量的數據,案例等等,“這尼瑪能從中找到修煉功法,也是很厲害的了”,苗人風暗中吐槽道,至少他看了幾遍後,也沒有看出究竟哪裡是可修煉的。

“內氣浮於血肉,真氣附於竅脈”,這就是後天與先天的區別。

寧棕霑是巔峰宗師,埋骨訣對他來說起到的作用並不大,只有晉階先天后,埋骨訣的威力才能發揮出來通過“埋骨”獲得的“氣”,滲透進真氣後進行錘竅,就能增強骨骸的純度。

但要注意的是,苗人風的錘竅或錘脈,並不能增加骨骸的純度,竅脈強度是“武道”的修煉,骨源強度纔是骨骸純度增加的關鍵。因此,埋骨訣其實是非常厲害的,骨骸純度越高,激活骨源的機率也越高,但從埋骨堂幾代都沒有三仙人物的出現,就知道埋骨訣有多難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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