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源代碼什麼的?”杜簡柔聲問玲玲說。
“源代碼?什麼源代碼?”玲玲一臉不解。
“不知道就算了。”杜簡嘆了口氣,但腦子裡充滿幻想:也許老師會在臨死前想到我,在家中留下一些線索來指引我找出源代碼的。
這個時候,又是一陣門鈴聲響起。
杜簡連忙跑去擰開了門,然後大吃一驚:“啊,娜娜是你?”
穿得像個紫色妖姬的葉娜笑得風情萬種:“這就說明我們緣分不淺羅。”
“杜大哥,這位是誰啊?”玲玲有點不自然地躲在了杜簡身後。
“哦,她是我的學姐,葉娜。”杜簡說着把葉娜領進了屋子。
“你們想喝點什麼?咖啡?”玲玲好客地問。
“還是來杯茶吧,謝謝你啊。”葉娜馬上回應。
“那我也喝茶好了。”杜簡隨口接上去,事實上他對咖啡和茶都不感興趣。
“這是你們的茶。”不一會,玲玲就端着托盤走出廚房,濃茶的清香讓人定心。
“謝謝。”杜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放在了餐桌上,葉娜也同樣。
杜簡環顧他所處的這個別墅,這裡一派井然,大方有序,每一件物品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彷彿是程序軟件一般。這裡的櫃子和壁櫥都空空蕩蕩,沒有帶鎖的抽屜,沒有神秘的保險箱,更沒有蟲蛀的絕密檔案。
但這裡有老師的回憶,畢竟,老師在這裡住了整整七年。可這些回憶都被塞進了存儲器中,被一條光纖電纜和看不見的光波運輸出去。
“能給我們看看江老師葬禮的現場錄像嗎?”杜簡忽然想到了什麼,問玲玲說。
玲玲懂事地點點頭,打開了客廳的大屏幕,然後在和大屏幕相連的電腦中放入了一張光盤。
江思穎的追悼會和葬禮都非常簡單:她的整個人都裹在白色的布單裡,看不清究竟傷成怎樣;幾個同事在一邊失聲痛哭,宣讀追悼詞的哥哥顯得消瘦枯槁。
杜簡很遺憾自己沒有爲
老師撒上最後的花瓣,然後祈禱她入土爲安。
錄像很快放完了。杜簡在悲傷中沉浸了好一會才說:“我昨天和張凱去了趟回民街,拜訪了一夥自稱是天山俠客的江湖人士。”
“恩,你已經說過了。”葉娜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些天山俠客的頭領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真讓人難以置信。”杜簡頓了頓又道,“那個女孩子叫艾瑪麗,她說他們天山俠客一直以來都受到了龍堂的控制。”
“龍堂本來就是個很牛逼的組織。”葉娜好像知道什麼似地,一點也不奇怪。
“但你知道艾瑪麗怎麼跟我說嗎?她說江思進是龍堂的老大,而張凱是他手下最神秘的第五分舵舵主。”杜簡用力地扯着自己的頭髮,他不敢相信這一切,但又不敢不信!
葉娜怔了怔,然後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我再回去問問我媽媽吧,我媽媽也曾跟我說過江思進這男人不是個好東西。”
杜簡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你媽媽?”
葉娜聳了聳肩:“我媽媽是華特集團的總裁。”
杜簡好奇地追問下去:“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是個大帥哥,又年輕又英俊,而且只比我大7歲哦。”葉娜邊說邊登上了黑色的鐵藝樓梯。
“什麼?”杜簡的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怎麼啦?”葉娜好笑地看了杜簡一眼,“我說的爸爸是後爸啊!”
杜簡不知所措地跟着葉娜登上樓梯:“那……你和你‘爸爸’相處起來沒有什麼障礙嗎?”
“沒有啊,我和我爸爸相處得很好!而且我還有一個才三歲的妹妹,是爸爸和他前妻生的,跟我沒血緣關係,但我和妹妹也相處得很好——爸爸疼我就像我疼妹妹那樣。”葉娜說到這裡忽然又認真地補充上了一句,“喂,你可別想歪了啊,我雖然風流了一點,但人倫尊卑我一向毫不含糊,我和爸爸就只有嚴肅的父女關係!”
“那……你的生父是誰?”杜簡問了一個白木的問題。
哪有這麼問一個沒有爸
爸的女孩的?葉娜雖然對杜簡的問題感到生氣,但還是一五一十地跟他說:“哎,我也不知道我生父是誰。媽媽曾悄悄地跟我說,我的生父帶有絕對優秀的DNA,她考慮了很久,最後決定向他借種!”
“你媽媽的想法真是變……”杜簡硬生生地把“態”字嚥了下去。
“好吧,我也這麼覺得,畢竟我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生孩子。”葉娜苦笑着,“但話說回來,媽媽借種生我是她嫁給爸爸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現在爸爸和前妻生的女兒也都是媽媽在養,媽媽有什麼對不起爸爸嗎?沒有!”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進了江思穎的書房。這個房間裡有閃閃發亮的橡木地板,一張特別寬闊的辦公桌,以及一排書櫥。
辦公桌上的一本舊書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這本書的題目是《論組合的藝術》。
“是萊布尼茨的書。”杜簡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書本,“在學術上,萊布尼茨是牛頓的敵人。”
“你看過這本書?”葉娜好奇地從杜簡手裡接過了這本書,發現書中有密密麻麻的披注,應該是江思穎寫上去的。
“我沒看過。”杜簡搖了搖頭,然後話鋒一轉,“但我聽人說起過。”
“它講了什麼?”葉娜又把身子靠在了杜簡身上。
杜簡有些不自然地往邊上避了避,然後才說道:“這本書是關於數理邏輯的。說得遠一點,這本書還是計算機電路代數學的始祖,是發明電腦的理論基礎。也就是說,人類在按照達爾文的理論在進化,而電腦則是按照萊布尼茨數理邏輯在發展。”說到這的時候,他突然很害怕看着葉娜:“娜娜,你還記得老師設計的‘易莊’遊戲嗎?”
“記得,怎麼啦?”葉娜不解地看着杜簡。
“我突然想起來,老師曾跟我說過,《論組合的藝術》的基本思想就是要把一切真理都歸結於一種計算的結果!讓邏輯思維實現機械化,讓人們通過計算來判斷推理。”杜簡神色凝重,他發現自己心中的女神江思穎的確有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