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婚禮

第二天下午, 我早早下了班,北堂說是在外面等我,一起去照婚紗照。

煜瓊悲哀的嘆氣, 看着我的笑靨:“你高興了, 這麼一大堆事情又扔給我, 對了——那些重要的文件你看了沒有, 都很急的。”

我笑顏盈盈對她說:“早看完了, 都擱在做桌子上了,簽了字的你拿走吧。”

當我走出門口的那一霎那微不可聞的聽見煜瓊說了句:“幸福中的女人工作效率真是不容小覷。”

我下樓以後,已經看見北堂在車裡等了, 他看了我一眼,等我上了車才啓動車:“中午吃飯了沒有?最近幾天胃沒問題了吧?”

我笑着搖頭:“早就沒事了, 你的藥很管用——我忽然發現, 我的老公還真是全能啊。”

他倒是毫不謙虛的笑道:“你才知道啊。”

去的是全雪茗最好的照相館, 叫往事依舊,很通俗的名字, 但是卻很樸實,照片的確記錄了那段飄渺的往事,清晰的給你呈現在眼前,彷彿昨日重現。

當整套婚紗呈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有些驚訝, 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繁瑣華貴, 反而是看起來簡單大方, 就好像是一件無袖禮服一樣, 沒有用支架把裙子撐起來, 其實我是不喜歡用架子撐起來的,太重。可是裙子卻很長, 應該是及地了,外面一層薄紗,看起來很朦朧,腰間一朵若隱若現的百合襯出了婚紗的華貴,婚紗的料子質感很好,摸起來柔柔的。

當我換上了禮服,我才發現這禮服出奇的合適,也沒見他們給我來量尺寸,卻做得如此天衣無縫,真真是國際上有名的設計師!當化妝師給我化妝的時候,我讓她儘量給我化淡妝,我可不喜歡濃妝豔抹的留在我一生一次的婚紗照上。

那化妝師也心領神會,給我在臉上略施粉黛,上了脣彩眼影和淡淡的腮紅以後,讓我看看滿意不滿意,同時髮型師給我弄了一個很飄逸的髮髻,留下來的頭髮披散在肩上,我不禁讚歎這些化妝師髮型師,怪不得電視上的女星看起來每個都美的不可方物。

北堂的禮服很好換,只是換了身西服而已,不過這個西服也是定好從巴黎送過來的,純白色的西服,純白色的襯衫,他竟然穿了一身白色,領帶用的是銀色的,看起來倒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當然這不排除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可能,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確很養眼。

見我出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喜笑顏開道:“真挺漂亮的。”

我也笑了笑:“是啊,衣服挺漂亮的。”

“我說的就是衣服。”

不鹹不淡被他噎了一下,等了他一眼,默不作聲,他以爲我是不高興了,又走到我身邊,湊近耳邊說了句:“人也漂亮。”

我低下頭輕笑了一聲:“油嘴滑舌。”

周圍了三四個人看了都忍不住抿嘴笑,然後攝影師就過來對我們說:“可以去攝影棚了。”

化妝師給我拖着長長的裙子,我自己提起前面的裙襬,走路到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個鞋跟有點兒高,雖然經常穿高跟鞋,但是還沒穿過這麼高的,有些彆扭。

終於一路上磕磕絆絆的來到了攝影棚,北堂顯然是發現了我走路的踉蹌,於是問我:“你怎麼了?是鞋子不合適?”

我笑着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個藉口:“沒有,就是裙子有點兒長。”

可是他卻看着我的鞋,對我說:“這麼高的跟,你穿的習慣嗎?要不要讓他們換一雙鞋?”

我想了想,說:“算了吧,現在換一雙也來不及了,就這樣吧。反正不就是照照片,又不是參加百米衝刺。”

北堂嘆氣:“你這樣會很累的,讓他們給你買一雙去吧。”

我笑了:“這又不是說能買一雙就買一雙的,算了吧,別浪費時間了,一會兒不是還有外景嗎?”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我制止了,催促道:“你別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他反倒安靜了下來,我走到了幕布前,看着淡藍色的幕布,對他說:“這後面是什麼畫?”

北堂微微一笑,示意站在旁邊的人拉下簾子,呈現在眼前的赫然是桃源的那一片花海,只不過花海後面並不是那棟房子,而是油彩描畫出的天堂,似幻似真,美輪美奐。

我不禁笑道:“你當天堂什麼人都能進嗎?再說了,進了天堂,我們可就不在人世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就算是這俗世有多俗,我也想多活幾年。”

北堂含笑走到我身邊,從後面摟住我的腰:“所以啊,用這背景淨化一下心靈。如果覺得單調,我們還有很多備用的。”

大燈全部都開了,照在我和北堂身上,雖然開着空調,但是燈散發的熱度卻讓室溫升上來了,拍了兩三組有些熱,北堂讓人把空調的溫度降下來,室溫又涼爽了下來。

溫度合適自然有心情了,所以後幾組照片照的很順利,很快我們就轉到外景去了。

在去外景以前,北堂就把一雙銀白色的高跟鞋遞給我說:“你還是穿這個吧,這個跟比較矮,又跟原來的那雙鞋很相像,裙子長,應該不會拍的到。”

我也不想再穿這雙‘高’跟鞋了,於是就答應他換了下來,看見他風塵僕僕的秘書不由得笑了笑,當他的秘書一定很累。

這家照相館離中心公園很近,而中心公園又是雪茗最美,取景最好的公園,當仁不讓的就去了那裡,到了那兒我才知道,原來北堂把這個公園都包下來了,我笑嘆:“你也太鋪張浪費了吧?”

他也笑:“結婚一生才一次,不奢華點兒怎麼栓得住你?當然不排除躲開媒體的意圖。”

我沒再說什麼,公園裡的景色很美,採用了自然光,已經是八月底了,秋意漸漸襲來,不再那麼炎熱了。

湖邊,法式走廊裡,雕像旁,噴泉邊,草地上,幾乎踏遍了整個公園,其中我最喜歡的一組是在草地上的那組,因爲拍那組圖片的時候正是夕陽落日,餘輝灑映在視野的每個角落裡,所有事物全都蒙上了光輝,攝影師突發靈感,讓人準備了降雪機和乾冰,把周圍的景色仿造成了落日飄雪,還有乾冰散發出來的霧氣,讓整個畫面都朦朧了起來,真是唯美。

終於天黑了下來,照相工作也接近了尾聲,告罄以後,換下婚紗如釋重負的送了一口氣:“總算是照完了,以前我就不喜歡照相,就是因爲太累!”

他淡笑不語,我已經開始期待照片出來的效果了,跟着他上了車以後,就開始喋喋不休:“你說,照出來是什麼效果啊?……對了,剛纔那個飄雪的情景我很喜歡,咱們把那張照片放大了掛在桃源臥室的牀頭吧,還有那張花海的,就擺在客廳吧,正好看看是照片好看還是實物更美……”

他很耐心的聽我說完,只是笑着對我說:“你不餓?胃不疼嗎?”

我這才發現已經有些飢腸轆轆的感覺了,剛纔太高興了,所以就給忘了,突然覺得自己很像小孩子如願以償得到了許久想得到的東西,表現的那樣幼稚,不禁癡癡的笑了。

他把車開到了一家意大利餐廳,對我說:“吃意大利麪吧,你中午不是給我發短信說想吃來的?”

我點了點頭,帶着幸福的笑和他一起進了那家意大利餐廳。

總覺得四周的環境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直到服務生給我們遞上菜單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第一次和尹玄禛是在這裡吃的飯,不過當時跟他一起吃飯的感覺只有肅穆和緊張,完全沒有現在的放鬆。

北堂本是要把菜單遞給我的,可我沒接,只說:“還是你點吧,我吃什麼都隨便。”

他這才收回了菜單,翻看着點菜:“奶油雞酥盒,一份海鮮湯,一份紅菜湯,羅勒蕃茄意大利麪,臘味清醬意大利麪,巧克力吐司,紅酒——就開一瓶85年的Ch.Margaux,你覺得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說:“嗯,就這樣吧。”

等侍者一走,我就輕笑道:“所以說啊,吃飯就是麻煩,尤其是來這種西餐廳,什麼開胃菜、副菜的都要一樣一樣來,吃一頓飯比開會還累。”

“如果不喜歡下次就去別的地方,或者在家給你做?或者叫外賣?”他說,“桃源給你請的廚師可是五星級飯店挖過來了,你要是再挑,那我就沒辦法了。”

我面帶微笑對他說:“我說了多少遍了,吃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維繫生命機能,補充能量,從來也不能算作享受,所以我吃什麼都無所謂。”

北堂倒是笑了:“別人都以吃爲樂,只有你當作一種工作去做,怪人。”

吃過飯,我們兩個一起回了雪蝶的別墅,漫步在櫻花道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麼幸福,手牽手的走着,他忽然說:“你記得,如果哪天我們走散了,你就去桃源找我,我會在那裡等你。”

我停下來,看着他微笑,把兩人相握的手舉起來對他說:“你要握緊我的手,就不會走散了。”

他如星辰的眼睛,在黑夜裡格外明亮:“看來我們是得婚前恐懼症了,怎麼就想這些事情。”說完又拉着我向前走。

其實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走散了,也還是會找到彼此的,因爲,我們的緣分是上天註定了的,如果真的找不到對方了,那時候也是曲落人散的時候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間已經到了婚期,九月九日,真是個好日子,天氣好,心情也好,雖然豔陽高照,但是卻沒有炎熱的感覺,也沒有低氣壓使人喘不上氣,有的只是淡淡的微風,和清爽的空氣。

那天照完婚紗照以後,北堂又從米蘭訂了一雙和原來那雙很高鞋跟的鞋一樣的鞋,只不過經過了小小的改良,沒那麼高了,他說他希望他的婚禮時完美的。

穿着婚紗坐在加長林肯上,聽着煜瓊、凝凝和馨悅在一旁絮絮叨叨,喋喋不休的侃侃而談,我簡直懷疑到底是我結婚還是她們結婚,她們居然比我還興奮。

心裡有點小小的緊張,看着窗外的景色,聽着馨悅和煜瓊的談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一番心境,只覺得世界都開始混亂了起來。

“靈雪,你緊張啊?”馨悅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我搖了搖頭:“沒有——對了……”

看向煜瓊,遊移不定地問道:“爸爸打電話來了嗎?他……他來不來?”

昨天晚上已經見過媽媽了,她住在雪茗的別墅裡,語重心長的和我談了大半夜,後來因爲怕我熬夜有黑眼圈,所以就讓我睡了,睡前還特地給我敷了敷綠茶包。

煜瓊一時語塞,敷衍我:“應該會來吧——靈雪,你這婚紗真漂亮,還有會場的那張特大婚紗照也很美,唉呀,把你和北堂兩個俊男美女照得簡直是恍如仙人了。”

我笑了:“用電腦修過的吧?其實也還好。”

煜瓊繼續給我整理婚紗,檢查哪裡有紕漏,省的到時候婚禮上丟人,北堂叔叔有心理準備爸爸不來,但是怎麼也是三個家族聯姻,爸爸不來於情於禮都不合適。

手機響的很突兀,馨悅接起電話:“喂?嗯……在路上了,什麼呀,連開門的紅包都不給……孟流風也真是小器,嗯……你娶我們家靈雪還不大方點兒?……呵呵,行,我把電話給她。”

馨悅把電話遞給我,有兩天沒見到北堂了,結婚前兩天煜瓊和馨悅還有凝凝三個人帶着我四處轉,雪茗的商業街上幾乎每個角落都有我們的足跡了,她們說這是古老的規矩,結婚前兩人不能見面。

我說過我和北堂是西式婚禮,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可是她們就是不放過我。

“喂?……”我輕聲說了一句,引得凝凝在一旁笑,“果然是出嫁從夫了,這麼斯文!”

瞪了凝凝一眼,聽北堂說:“你爸和雲清瑤來了,你放心吧。”

我有些喜出望外:“真的?那好,我們馬上就到了,媽媽和二叔到沒到?”

“嗯,都來齊了,就差你了。——你不會是想給我上演一出新娘逃婚吧?”

“我現在在法律上還不算你的妻子吧?簽了字纔算呢!”

“行了,這邊有些忙,先掛了。”他那邊是有些嘈雜,不過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奏樂。

“好,那先這樣吧。”

掛了電話,就看凝凝她們都不懷好意的看着我:“甜甜蜜蜜的,羨煞旁人啊,靈雪,你是不是甜的連甜都嘗不出來了?”

我笑瞪了她一眼:“你說繞口令呢?剛纔北堂打電話來說,我爸和雲清瑤來了。”

煜瓊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我:“他們兩個人來了你這麼高興?你就不怕雲清瑤一怒,把你的婚禮給搞砸了?北堂的心血啊!”

“她不敢。”

凝凝有些好奇:“你這麼自信?你怎麼知道她就一定不敢呢?我告訴你啊,瘋狂的女人一直是很變態的,沒準她剛好就變態了,你小心吧!”

我看向窗外:“她還有她的家族,也有她的仇恨,所以她爲了報仇也不會那麼魯莽的,她是個有分寸的人,應該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雪馡的案子……”煜瓊剛想說出後面的話就被凝凝和馨悅的白眼給頂了回去,我依舊看着窗外笑。

到了會場,已經是熙熙攘攘了,鎂光燈閃的有些誇張,北堂站在紅地毯的那一頭等,前兩天排練的時候就是這樣,走過這一段,然後兩個人一起進入教堂。

爸爸站在我身邊,一般結婚的時候都是由父親帶着走到新郎身邊,然後再把新娘交給新郎,爸爸的出現讓我有些尷尬,他表情嚴肅,絲毫沒有喜悅的笑容,讓我不由得有些尷尬。

幸好這段路途不是很遙遠,很快就到了北堂身邊,爸爸依舊是撲克牌臉,波瀾不驚的,把我的手交給北堂以後,也沒說兩句,只是淡淡的看了我和北堂一眼。

我心裡暗自興慶總算沒出點差錯,一轉頭就看見北堂,不由得笑了笑。

他牽着我一直走到教堂裡,我忽然覺得,這段路,就是他承諾的永遠。

原來我們終於等到了永遠……

76.緣分33.心結6.緋聞71.籌備51.心意35.破碎57.盛夏18.藍顏24.圍巾17.生病6.緋聞47.合奏37.離開12.海邊8.寧靜47.合奏59.殊途29.爭吵65.微笑62.紐約67.眷戀47.合奏18.藍顏67.眷戀66.加州49.安心65.微笑29.爭吵18.藍顏10.忙碌21.良配15.疑惑25.認親62.紐約32.酒吧52.校友12.海邊34.心牆33.心結19.知己63.母親5.司機16.伯父10.忙碌8.寧靜69.希望52.校友35.破碎28.訂婚48.嘆息26.請客7.手錶40.歸來74.桃源3.初識52.校友46.宴會61.左右38.兩年52.校友59.殊途30.幸福18.藍顏3.初識38.兩年7.手錶77.婚禮44.單身7.手錶68.繁星51.心意75.玉佩53.打架17.生病22.花語10.忙碌75.玉佩28.訂婚42.再見23.流星79.新婚16.伯父68.繁星30.幸福51.心意6.緋聞24.圍巾2.雪茗70.深愛50.送花42.再見38.兩年57.盛夏46.宴會66.加州16.伯父21.良配28.訂婚
76.緣分33.心結6.緋聞71.籌備51.心意35.破碎57.盛夏18.藍顏24.圍巾17.生病6.緋聞47.合奏37.離開12.海邊8.寧靜47.合奏59.殊途29.爭吵65.微笑62.紐約67.眷戀47.合奏18.藍顏67.眷戀66.加州49.安心65.微笑29.爭吵18.藍顏10.忙碌21.良配15.疑惑25.認親62.紐約32.酒吧52.校友12.海邊34.心牆33.心結19.知己63.母親5.司機16.伯父10.忙碌8.寧靜69.希望52.校友35.破碎28.訂婚48.嘆息26.請客7.手錶40.歸來74.桃源3.初識52.校友46.宴會61.左右38.兩年52.校友59.殊途30.幸福18.藍顏3.初識38.兩年7.手錶77.婚禮44.單身7.手錶68.繁星51.心意75.玉佩53.打架17.生病22.花語10.忙碌75.玉佩28.訂婚42.再見23.流星79.新婚16.伯父68.繁星30.幸福51.心意6.緋聞24.圍巾2.雪茗70.深愛50.送花42.再見38.兩年57.盛夏46.宴會66.加州16.伯父21.良配28.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