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選拔期開始
“你們好，我叫董巖雷，新兵連三十八班的兵。”我們一個班的人在班裡打撲克的時候，董巖雷進來了。隨同一起進來的還有蒼狼。“起立。”我順勢站起喊道。所有人起立。將手中的撲克放下。“玩着呢，沒事，你們繼續。這是我給你們帶來的新戰友。陪着你們一起玩的。你的牀在那，以後你就住這裡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走了。”
“那個，蒼狼，我們有沒有可能外出購物啊，你看這都這麼長時間了是吧，讓我們出去買點吃的，喝的，也好孝敬您老人家是吧。至少也應該到大街上看看美女什麼的，養養眼呀，這段時間一直眼花，你就不覺得眼花啊。”大嘴總是把我們想說的說給畜生們聽，或許，畜生們對於這個大嘴巴早已經習以爲常了吧，你看蒼狼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兩眼發直，很是難以理解的看着大嘴。好像想哭一樣難受。然後很是無助的說“你覺得天上會掉餡餅嗎，想出去，想出去就等你們訓練完之後再說。要麼現在就退出吧。笨蛋。怎麼會有你這麼二的兵。”蒼狼走了，丟下了他噴了大嘴一輛的唾沫星子。大嘴只有十分苦惱的用手擦去臉上的水漬。哈哈哈，接着就是我們所有人的笑聲，還有董巖雷的。
“快，幫新戰友收拾一下牀鋪呀。那是誰的襪子了，收起來。”我一看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只好先行發言了。“哦，對，幫助新戰友收拾收拾。”老不死的也反應過來了。於是我們一幫人幫着整理行李。董巖雷站在一邊有點受寵若驚，一個勁的說謝謝。
“兄弟，客氣啥，以後都是一個班的，不用客氣。這身板，太棒了。以前練過吧。”王文新用手捏了捏董巖雷身上厚實的肌肉，很是羨慕的說。“我日，就是很壯啊，兄弟，以前在那混的。”大嘴也試了試這麼厚實肌肉的彈性，再看看自己的，覺得有差距。於是也上前來問候一下。“我在家裡那會做過健美教練，這些肌肉是那時候練出來的。”董巖雷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解釋說。
“我噻，怪不得這麼威猛呢，失敬失敬。哪天教我兩招，有了肌肉以後回去就不愁找不到女朋友了。哈哈。”馬文華一臉的得意。“我日，肌肉和找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啊，我以前沒有肌肉不照樣找女朋友嗎，別自己不行，怨人家炕不平啊。去，去一邊切，我還有要問的呢，礙事。”大嘴逮到機會把馬文華給突突了。“就是，我看馬文華也不行，平日裡就他說不行這兩個字說的次數最多。”陳浩南居然很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和大嘴走到了同一個戰線上。
這就是軍營生活，拿別人的樂子，我們快樂着。畢竟只有這麼多人，沒有樂子可找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很難受，難受的渾身不自在。於是我們跑五公里，十公里，二十公里，甚至更長的路。於是我們拼命的出汗，拼命的吶喊，拼命的訓練，爲的再也不僅僅是榮譽、不僅僅是成績、不僅僅是男人的尊嚴、不僅僅是祖國的安定，不僅僅是人民的安居樂業，我們也在時刻抗拒着我們的身體裡那份火熱，那份煎熬。
有人說，我們是穿着軍裝的囚犯，不同的是，我們有武器，我們有信念，我們有尊嚴。
而那些囚犯可以悠閒的看着電視，我們不可以。囚犯不用每天練得全身是傷，我們還在繼續。囚犯可以做他們不喜歡做的事，我們只能服從。我們的共同點就是，都沒有自由，都被關在一個指定的區域，每天見到的也都是那麼幾個人。
我怕我會瘋掉，我們都在害怕，於是我們拼命訓練，拼命開磚，拼命搏擊，拼命射擊，拼命瞄準。我們沒有遇到敵人，但我們最大的敵人卻是我們自己，我們的生理，我們的心理，我們的傷痛，我們的畏懼，還有我們的猶豫。
在每一次傷痛來臨的時候，有誰沒有想過退出，有誰沒有想過是否還要繼續。所有人，所有人都是在猶豫，在傷痛，在畏懼的生活着每一天。猶豫今天是不是該退出了，傷痛的折磨與日俱增，畏懼的心裡由來已久。彷彿我們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同情我們自己遭遇的聲音，那聲音告訴我說，告訴我們所有人，離開吧，離開一切都會好起來。只是，我們依舊奔跑在泥濘的山路上。不願停留。
隊員中新增了董巖雷。從之前的四十人，增加到四十一人。可是，訓練依舊在繼續，生活不會因爲某一個人的離開，或是某一個人的到來而停歇。如果真的可以停歇，那這樣的選拔又有什麼意義，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又變成什麼了呢？
“快，快，你們的速度太慢了，你們在想什麼，還不退出還磨蹭什麼。都給我快點，一羣廢物，快跑。”隨着適應期的結束，我們迎來了更爲殘酷的選拔期。蒼蠅，耗子，蒼狼，白鯊他們也在輪流的拼了老命的給我們施加壓力。
從早上一起牀，基本上一整天都在訓練。二十公里，障礙，射擊，擒敵術，班組戰術，隊形變換，水下作業，佈置**，防控，僞裝，車輛駕駛，攀登，爬樓等等，太多了，那些個零碎的戰術動作，體能消耗，都只是小科目。沒有必要一一寫出來。
要是我現在把所有小的科目都講出來，這就不是小說了，而是一本訓練大綱。再說，那裡面有很多是不可以寫的，很多技戰術參數，都是保密的，恕我不能違背士兵保密守則。雖然我心在不是軍人，但，我曾經是，骨子裡一直都是。
“所有人聽着，今天是你們進入選拔期的第一天，從今天開始，你們的任何狀態都是在訓練，包括吃飯，睡覺，拉屎，放屁。都要遵守規則。不遵守的直接淘汰。沒有商量的餘地。都聽明白了嗎？”白鯊頭一次在我們的隊列面前說話。以前我們都以爲這傢伙是個啞巴呢。
“進去吧。”隨着白鯊的一聲令下，我們四十一名累的半死，早已飢腸轆轆的兵蛋子開始想食堂裡走。
“啥玩意，不會讓我們吃這個吧？哇。”馬文華對於吃上一向是很講究的，可是爲什麼每個桌子上的飯盆子上都是已經酸臭了的剩飯呢。而且那上面分明有很多蒼蠅飛來飛去。馬文華一下子乾嘔了起來。所有人都緊皺眉頭。只見飯盆裡放的，是準備給豬吃的昨天，或是幾天前的剩飯。
由於是夏天，平日裡，這些個剩飯是被放在垃圾桶裡的，可是今天，這些剩飯是放在我們的桌上。我們要想豬一樣吃這些？“日他娘了，這就是訓練嗎？飯都不給吃，就算是訓練了？退出，我要退出。啪！”大嘴很惱火的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報告，我想知道，這算什麼訓練，爲什麼要訓練這些。”我站起身，看着身側的白鯊。
“問得好，我現在告訴你們，爲什麼要從吃飯開始訓練。因爲你們即將面對的敵人不會給你們吃的。因爲在敵後的時候，你們能吃上這個就很不錯了，因爲你們要想活命就必須吃下去。因爲我想讓你們退出！”白鯊的回答，令我怒髮衝冠到了極點。我雙眼通紅，拳頭緊握。我真想發泄我心中的不滿。
因爲這是侮辱。是對一個人的尊嚴最嚴重的挑釁。可是，我能做的也只是憤怒。我的理智告訴我，他說的沒錯。我需要忍。早晚有一天，我要成爲他們中的一員，超越他們所有人。我可以做到。“老不死的，坐下。”樑強從旁邊拉了拉我的衣角，“老不死的，冷靜點啊。”孫華青從另一邊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一把拉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