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音難覓

12 仙音難覓

船由法力驅動,十分輕快,不過茫茫大海,找尋傳說中的天凌石絕非易事,是以華法教主這次出海尋覓天凌石已數個月,但仍然一點線索都沒有。這一天陰雲密佈,教主更是煩躁至極,每每見到海中有什麼動靜,便寄託無限希望,

奔到船舷向下看,但每次都是悻悻而歸。

正在此時,天空劃過一道七彩之光,速度十分驚人。教主心下大喜,叫道:“快追天凌石!”

頓時船上亂了起來:衆人你呼我喊,數十人同時拿出不同工具,施起法來。

好一會兒,船纔跟上那快奇石.教主剛要出手,只聽見一聲怪叫:“教主娃娃,這麼好的東西給你豈不是白費了?”一掌已經攻來。

來人是一個老者,沒有鬍子,說話南腔北調,衆人看到來人對教主如此不遜,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

老者輕蔑一笑,輕輕一揮手,一道藍色寶劍從袖中飛出,直奔教主而來。教主趕忙拔出冰霜劍,欲與之相抗,哪知碰觸間,教主只感覺對方的法力排山倒海而來,身子不由自主向後倒飛出去。

教中教主修爲最高,哪知竟然在一招之內敗在一個老頭之下,教衆盡皆啞然。

老頭子沒有管教主這邊,“蹭”地一下子踏住寶劍竄了出去,同時五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仁不讓我們蕩起雙槳”之勢抓住了天凌石……

抓住之後,老者卻不那麼輕鬆了:這天凌石到處亂竄,勁力強大異常。老者幾乎把持不住,但仍是死命地抓住它。其他人看出蹊蹺,卻因法力不濟,無法上前。

這時,天凌石發出千萬根氣束,強烈無比.若不是老者戴着一雙怪異的金蟬絲手套,恐怕手已經廢了。發出氣束後,天凌石突然裂開,中間的核突地飛出,似乎爲了躲避教主,忽然間變成一團氣體,又突然進行了一個左轉彎,沉入大海,瞬間消失。只聽見老者大叫一聲:“奶奶的,這個東西怎麼這麼倔,認個主人能死啊?”不再追了,連天凌石的外殼都沒有拿走,不顧衆人,踏劍而去。

這一切,盡在電光石火之間,此刻,教主還在空中,奮力止住被甩飛之勢,拿到天凌石的外殼,見船也跟着急轉彎,只好去追船.教主的腳尖剛剛沾到船沿,她的渝光剛好見到一人在海中掙扎,就順手將他提到船上。

被救之人正是那個宣武.教主下令之後,他十分好奇,在船上到處亂跑,看到有的人拿巨大的扇子向後扇,於是就出現了一道強大無比的龍捲風,又有人向後方出掌,船忽然間快了許多。這些大面積殺傷力的法術,竟然還有這個作用。這時船忽然一個急轉彎,他不幸落水。

在掙扎中,他見到一團五光十色的氣體,它先是蹦了幾下,又一下子以極快的速度靠近自己,又忽然間鑽進了自己額心,一番掙扎過後,竟然發現自己已經能在水中呼吸。這時,他又覺得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將他提上了甲板。

教主見天凌石威力,自知無法得到,何況吸收其中的能量?得到外殼,對於她來說,也算是天大的喜訊。

轉向宣武道:“以後別亂跑,跟住你師父,去換件衣服去吧。”之後下令:回教,慶祝!

晚上,衆人精力充沛,在總壇大殿中舉行晚會。載歌載舞,空前熱鬧。

會至中旬,教主高聲宣佈:“今天都難得大家歡聚一堂,此時,下面,由我的女兒——武春香爲大家演奏一曲。”臺下掌聲如雷,不少弟子還吹起了口哨。

在大家的驚歎聲中,只見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個的女子。儘管被面紗擋住一半臉,仍然遮不住她的絕世風采。

此時宣武在一邊喝酒。他從未喝過酒,今天頭一次就喝上了癮,所謂酒入愁腸,心中的愁緒不斷涌上來。

他想起了在未來擔心自己,痛不欲生的母親,想到幼年的欺辱,想到自己內力、法力無論多麼刻苦也沒有增長,自己又如何配的上青紗……

公主就坐。衆人都伸長了脖子,愈一睹芳容,有人離得近,不由得讚歎聲連連:

“公主長的漂亮麼?”

“漂亮?何止是漂亮,簡直是天仙下凡,簡直就是西施再世也要無地自容。”

“哼……”宣武越喝越醉,聽到讚歎聲,似乎很不高興。

這時,教主擺了一個“靜”的手勢,表示演出即將開始,場中瞬間靜得落地聞針聲。

“不就是一個公主麼?”他繼續喃喃地道,而宣林過來捂宣武嘴的手已經晚了一步。

整個大殿上,只有他的說話聲,和他喝酒的聲音。

這時,餘光略微一掃公主的身形,他忽地一震:“青紗從未告訴過我她的身份,難道她真是青紗?”酒醒了大半。

想看,卻不敢看。宣武心中一陣莫名的緊張。

只是眨眼間,衆人盡皆變色。什麼人竟敢公然惹教主?

一個白面書生樣子的弟子跳將出來,不由得叫道:“什麼人敢對天仙般的公主無禮?先過我這關!”

宣武轉過頭來看這個弟子,途中正遇到公主射來的目光。

宣武又一震,酒徹底醒了:“青紗,就是青紗!”

他已騎虎難下,看了看師傅的怒容,宣武兀自鎮定,朝那弟子道:“就你那點能耐,還不夠練手的。”說着運起“尿布神情”,一閃而逝。

衆人見此,暗中讚歎宣武輕功強大,卻不由得擔心教主會不會懲罰他。

教主饒有興趣地看他閃出大殿,心想:“呵呵,我欽點的弟子挺有魄力的。但跟青紗一起長大,還不顧女兒家的顏面,這就不對了。嗯,輕功倒是驚人。不過據說他不會御劍飛行,唉,這孩子武功挺好,法力也忒低了點。”

“各位,不要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擾了雅興。”手一揮,一把古琴憑空出現,落到桌子上,並無半點聲響。緊接着,琴自動六絃齊鳴,聽聲音,絕對稱得上一把絕世好琴。

手落,音起。

衆人沉浸在仙音之中,心碎隨琴聲淒厲,欣喜隨琴聲高揚,凝神靜聽,面露享受之色。

音樂時而氣勢雄壯,如馬飲狂泉,頓成八百里鐵騎,奔騰馳騁,滾滾而來;時而小橋流水,如潛風入夜,驚醒夏塘碧浮蓮,翩翩起舞,美不勝收。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

手起,音落。

衆人沉浸在仙樂中,久久再無半點動靜。

宣武從大殿走出來,登上最高的塔頂,獨自嘆息。

琴聲講訴了一個仙女下凡,初遇情人的故事,到最後這對情人終於說服天庭,得以白頭偕老。此曲顛覆了世人對等級的看法,端地感動人心。

大殿裡靜了許久。忽然,雷鳴般的掌聲暴起,衆人都顯現出或欽佩,或沉迷,或陶醉的神情。然後,宣武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教主得此義女,真是我教的福分啊,簡直是天仙下凡,天仙下凡啊。”

衆人盡皆稱是。

之後,一個尖亮的聲音響起,蓋過了所有的聲音:“教主,公主今年18歲了吧,不知您有沒有賢婿的人選啊?”

青紗聽說如此,羞得滿臉通紅,就要退出去。

這時候,宣武遠遠見到一位中年男子走出坐席,看身影,好像是聖火峰的峰主。

向教主作揖道:“秉報教主,犬子今年年齡二十,還未婚娶,本座願在此良辰,向教主求親,希望能結爲親家,想來教主您不會嫌棄犬子吧?”

心裡一驚,運起十層功力,瞬間到達大殿自己的位子上。功力一般的人都未發覺,法力稍高的人正注意殿裡的提親事宜,只是奇怪地掃了一眼宣武。

教主知道女兒心已有所屬,但聖火峰主財大力大,權傾整教,生怕產生變故,所以又不敢拒絕。

“我不嫁,除非…總之,我不嫁。”青紗冷冷的道。

“除非什麼?”聖火峰長老似乎對他的話很感興趣,追問道。

“除非有一個人的武功足以技壓羣雄,能夠保護我的女兒。”教主接口道。

青紗沒表示贊同,也沒反對,轉身從後面走了出去。

見青紗出去,清清楚楚看到整個經過的宣武不由得踟躕:“看來要來一場大戰了。聖火峰峰主倒不是個好東西,不過弗歸倒是配得上青紗……”想到這,宣武卻心有不甘:“誰說我一定比他差?我今天說什麼也要練成第8層‘尿布神情’!”

“不過,練成了就能打過他麼?”晚上,宣武回到屋子裡,一個人喝悶酒。

給我一盞散功酒,

千年修行有何用?

給我一盞散功酒,

焚情之苦孰堪受!

地獄酒,

地獄酒,

酒入愁腸,

毒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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