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芣苡微微頷首，“你好，楚念歌。”
徐清榮笑容和煦，“我知道，這邊都準備好了，就差你。”她指的是廣告拍攝。
錢珠珠和朱菲菲對視一眼，不是說清榮公司另有打算，怎麼看這徐清榮的態度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那邊確已搭好各種拍攝所需設備，可四下這些女藝人又是怎麼回事？姚飛雪已被踢飛出去，在此境況下徐清榮竟還面不改色的動手之人打招呼，甚至僅淡淡掃摔在地上的姚飛雪一眼便收回目光，仿若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一樣。
且她似乎對穆芣苡有這般好的身手並並不感到意外。
許是被穆芣苡的武力值嚇到，也沒人敢上前攙扶姚飛雪，直到好半天過去，姚飛雪罵了一聲：“還不過來扶我！”
她的助理才哆哆嗦嗦走過去。
穆芣苡還沒來得及應徐清榮的話，身後被助理扶起來的姚飛雪便罵罵咧咧道：“好個穆芣苡！你竟敢傷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着就要再出手，胡瀾和錢珠珠正準備上前攔着，便被穆芣苡用眼神阻了回去。
穆芣苡淡淡睨向姚飛雪，“姚大小姐，若你想即刻便被遣出華夏，可盡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手，不過在動手前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若真動起手來，到時你被遣送出去的，就不知是活人還是死屍了。”
終究是華夏地界，一旦動起手來，姚飛雪必然不會顧忌所謂的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修爲，屆時怕是會引起騷亂，所以穆芣苡並不傾向於在這裡與她動手。
姚飛雪卻已因她的話心底發顫。
“不知姚大小姐比起你哥哥來能耐幾何？”
姚飛雪欲要出手的動作一僵，面色極其難看，冷哼一聲：“穆芣苡，算你好運！今天這筆賬我記下了，下次見面定要你新賬舊賬一起算！”
狠瞪近旁還在害怕的助理：“發什麼呆！還不快扶我離開這裡！”
“是……大小姐。”助理也很無辜，她本是姚瀟然安排給姚飛雪的人，也聽到了穆芣苡和姚飛雪的談話，知道姚瀟然曾敗於穆芣苡之手，這才站在一旁遲遲不敢出現，生怕會被波及。
畢竟姚瀟然的在他們這些下屬眼裡就是那種在修爲上永遠都無法企及的人，現在卻告訴他們，這樣厲害的人物也敗給了穆芣苡，他們哪還敢開罪於她？
姚飛雪和她的助理及經紀人灰溜溜的離開後，目睹穆芣苡霸氣踢飛姚飛雪還將她威脅走的一衆人，心情可謂複雜不一。
她們一直知道新人楚念歌和老牌影后姚飛雪不合，也知道楚念歌是這麼多來唯一一個在微博上公然和姚飛雪嗆聲還能全身而退的人。
楚念歌的事蹟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早已傳遍，之前總覺得是謠傳誇大楚念歌的實力。然這番親眼看到，他們才真正清楚，連崇光集團大小姐都主動退卻的人，必定是他們所得罪不起的。
更況她還有那麼恐怖的武力值。
就剛纔那一腳下去，昨天網上傳出的她到葉家武館學過功夫一事，在場的也沒幾人再會懷疑。
既發現她是他們惹不起的人，又對武術世家葉家的好感贈加許多。
今天有姚飛雪在，在場的女藝人即便得清榮公司邀請過來觀拍，對於奪下“繁花似錦”的全球代言也仍沒抱什麼希望，更況現在知道與清榮公司簽過約的代言人楚念歌還是這樣厲害的角色。
哪裡再敢動什麼心思。
“早聞楚小姐和姚影后關係緊張，今日得見，還真是……”徐清榮笑笑，“不過，楚小姐倒是很令人驚喜。”
穆芣苡淡笑，並未接她的話茬，“此番便去拍攝？”
徐清榮好像並不在意她轉移話題，依舊端着她得體的笑道：“好，楚小姐這邊請。”
徐清榮親眼看到這一幕，又聽到她們全部的談話，卻不爲穆芣苡方纔那踢人的動作感到意外，也不爲她威脅姚飛雪時特地提到的姚瀟然曾敗於她之手一事所意外。
若換作旁人，此番必會十分好奇在姚飛雪將要動手打架之際，穆芣苡卻直接問她的本事比起姚瀟然來如何，明顯就是曾經和姚瀟然動過手，且還是姚瀟然敗了。
男人和女人打架還輸了，或者兩人一個爲大公司總經理一個爲娛樂圈前途無量的新人，他們動手的原因。無論哪一點，都能做八卦談資，徐清榮卻彷彿沒看見一樣。
不好奇，也不多問。
是個理性人，也是個聰明人。
自來聰明人都不大喜歡多管閒事。
*
穆芣苡依照拍攝要求換好裝。
這次拍攝總共有四套衣服，晚禮服和白色休閒長裙爲東西方都比較容易接受的，除此還有一套旗袍和一套紅色的漢服。
真真是涵蓋了多重文化，不過總體拍攝確實如清榮公司要求的一樣，略偏中國古典風。
此時晚禮服和旗袍的部分已拍攝完，正準備拍攝白色休閒長裙的部分。
之前的兩套裝扮和穆芣苡精湛的演技到位的拍攝，早便讓周圍的工作人員及觀衆驚豔歎服不已，這番她一條白裙赤腳緩步走到燈光下。
容顏絕美，淡雅出塵。
整個人透着一股空靈高遠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驟然間，衆人不由想起被她演活了的瓊華。
覺得此番她整個人分明在眼前，卻又顯得很是虛無縹緲。
不是凡人，偏入凡塵，如仙。
此時一金髮男人路過酒店外，恰好看到這一幕，瞬間心臟狂跳個不停，這不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天使？
不染塵埃，清麗脫俗。
駐足觀看，只見天使緩步走入前面的水池中，這裡是淺水漸漸入深水區，所以她在池中一步一步走，池水漸漸漫過她的身，直到她完全沒入水中，然後猛然從水裡冒出，對着某個方向像是在看着什麼人，綻放出一抹笑。
乾淨得不然半分世俗氣。
單是這麼看着都叫人賞心悅目。
這裡後期會附有廣告詞，然後還有一個香水瓶子從她看着的方向飛來的後期畫面。
導演喊“咔”的時候，還不忘讚一聲：“完美！”
穆芣苡從水中走出，彼時她臉上的笑意已恢復她慣有的淺笑，讓人看不出喜怒。
朱菲菲忙拿着準備好的浴巾給她披上，錢珠珠拿來一塊帕子給她擦頭髮。
徐清榮也朝她走來，“楚小姐果然沒讓我失望，清榮公司成立將近十年，拍攝過無數代言廣告，唯有你這一則最讓我滿意！”
徐清榮而今二十八，清榮公司由她十八歲時創立，到現在已有將近十年。
一個十八歲的調香師以自身研製的香水爲品牌創立公司，十年時間就讓公司的名聲響徹國內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倒也不愧爲業內女強人！
“謝謝。”
說這麼多卻只得她兩個字的迴應，徐清榮淡淡挑眉，這個楚念歌，姚飛雪又稱穆芣苡的人，話很少，人還有些冷淡。
這些年走到今天這個地位，本身又優秀長相也不賴，還有優異的家世，徐清榮走到哪裡都是受着別人的追捧，她只覺厭煩得不行。突然遇到這麼個性子淡還不會巴結人的，很合她胃口。
這麼多年她多忙於工作，本身又太過優秀容易遭人嫉妒，徐清榮便也沒交什麼朋友，唯一關係好些的同性就只要比她小兩個月的閆家大小姐閆涵，突然遇到這麼個合胃口的同性，很想結交。
她也大抵調查過楚念歌，知道她的出身，也知道一些她的家庭情況，那樣的出身，那樣的成長環境，着實讓人很難想象是如何能養出她這般淡然脾性來的。
還有她那身上那番只要出現就會吸引去所有人目光的氣韻，讓她都有些折服。
“楚小姐不必這麼客氣，現在是休息一下還是直接拍攝下一場？”
穆芣苡擡眸看她一眼，淺笑，“直接拍下一場。”
徐清榮對她態度的轉變，以穆芣苡敏銳的感知力早便察覺，也大抵猜到了徐清榮的打算。
一連拍幾場，只有換裝時坐在化妝間化妝時閉目眼神幾分鐘，除此就是導演主動讓她休息，她也會說“不用”，這麼敬職敬業的演員，徐清榮還真沒見過。
難怪三個月不到的進度就能拍完一部電影，並給足電影製作組後期製作時間，比預定的電影開播時間提前了將近一個月。
徐清榮自然不會知道，在穆芣苡這裡，既是已開始拍攝，那就一鼓作氣，早結束早休息。
“那你先去換裝，我讓導演這邊準備下一個場景的佈置。”
穆芣苡點頭，“嗯，有勞徐總。”
徐清榮一愣，“叫什麼徐總？雖然我大你幾歲，但我瞧你頗有眼緣，喊我一聲清榮姐或者直接喊我名字都成。”
穆芣苡輕笑不語。
清榮姐她喊不來，直接喊名字又不太禮貌，便索性不開口。
徐清榮混跡商業圈這麼多年，和各色人打過交道，也是人精一個，一下就看出她的不習慣，倒也沒強求，“我聽姚飛雪叫你穆芣苡，那是你本名？”
“嗯。”
“那我往後也叫你的本名好了，儘管你的藝名也很好聽。”
“名字不過稱謂，叫什麼都可以。”
“呃……那我叫你芣苡？”徐清榮尤爲的熱情。這還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一個同性這麼熱忱。
“可以。”
“那太好了，芣苡你若是不嫌棄，也直接叫我榮榮吧。”說着徐清榮不好意思的笑笑，“十年前我成立公司，以我的名字‘清榮’命名後，我親人朋友爲方便將我和公司區分開來，就只能都叫我榮榮。”
“……好的，榮榮。”不過一個稱呼，徐清榮性子也討喜，倒也無妨。
果然聽她這麼一喊，徐清榮整個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突然意識到之際這個想法有多麼幼稚，不由在心裡鄙夷了一把，都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了，還真不穩重！
不過也不知爲何，他總覺得能交上這麼個朋友，不是人家高攀，而是她賺到了。
半個小時後，穆芣苡一襲大紅漢服出現，髮髻簡單綰起，雙手拿着一柄圓扇半遮着面，眉間點了一顆嫣紅的美人痣。
即便一張臉被遮住大半，出現時仍是讓一衆人驚豔。
美人嫣眸，顧盼生輝。
嫣紅美人痣，更顯妖異。
原在酒店外無意中看到這裡拍攝場景，被穆芣苡那般姿容氣貌及精湛演技吸引的金髮男人，此時已尋到個視野比較開闊的位置坐下，繼續觀看。
待穆芣苡這般裝扮出來後，他的震驚喜悅更甚。
願扇已拿開，緩步沿着木板鋪陳的小路走到涼亭，單是背影都能給人無限遐想，只見她進到涼亭後，回眸，圓扇移開。
脣角一彎。
姿容妖冶，笑意魅人。
若是之前着白裙的她如仙，那此番的她就似魔。
可仙可魔，姿容絕色，不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金髮男人急忙起身快步走過去，遞出一張名片，“小姐你好，我是Y國風影傳媒導演‘威’，正在籌備一部電影，覺得你很適合其中一個角色，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感興趣我們可以約個時間細談。”
他的華夏語說得很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