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韻這就是……”
安夏正欲和靈韻介紹自己房間,突然一股睏意襲來,她眼皮子越來越重,漸漸地視物模糊,搖搖晃晃的倒在牀上陷入昏睡中。
她昏睡後,一抹黑影從她體內飄出。
“先人。”
靈韻拱手作揖。
對於這位先人靈韻還是很恭敬的。
先人苦笑:“看來我得大限已到。”
先人在看到靈韻時便知此人所來何意。
靈韻也不拐彎抹角,“先人之前答應我的事是否作數?”
“小丫頭。”先人溫聲:“那人於你同宗同源又是同一時期,按照規則,你們二人只能存活一個,他生你死,你生他亡,他既爲救你選擇死,你還願意救活他?”
“當年我沒讓他死,如今自然也不會讓他死!”靈韻眸光冷凝,發狠的說,“先人不是也如此嗎?”
哪怕她記憶不全,也從零碎的記憶中看懂了自己心意。
不論是前世那個病弱少年,還是今生溫柔克制的傅修筠,都不過是一個他罷了!
先人被靈韻眼中的決絕驚到,他目光悵然的看向倒在牀上昏睡的安夏,低嘆一聲苦笑,“是啊,我也是如此又有何立場去說教你。”
千年前,他完成使命後本該順遂天意飛昇,公主和亂世於他不過是一個劫,一個桃色豔豔暗藏殺機的劫難罷了,渡過便是飛昇,失敗便是魂歸九霄。
千年前,他渡過了劫難卻丟失了道心,哪怕飛昇之路就在眼前,道心已亂的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去飛昇,他選擇了輪迴,每一次的輪迴都會燃燒他的陰魄,少哪怕每一次輪迴,公主從不知曉他的存在。
哪怕每一次輪迴只能作爲旁觀者看着公主長大,戀愛,結婚,生子,變老……
對公主來說不過是一個又一個普通的輪迴,與他來說每一次輪迴都如將他烹飪在油鍋上,煎熬無比的看着心愛之人投入他人懷抱,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千年追隨,他累了,也沒了力氣……
“小丫頭,我可以幫你救他,但是我有個條件。”先人聲音縹緲。
一股涼風從大開的窗戶拂過,吹鼓先人雪白的道袍。
先人目光落在安夏身上:“我離開後,安夏便拜託你了。”
靈韻面無表情:“即便沒有你我,她此生也會順利無憂。”
“是啊,即便沒有你我,她也會順利無憂,可是我啊,不放心。”先人癡笑:“小丫頭,你記憶尚未恢復完全,自然不會理解,公主於我,傅家小子於你,不過都是飛昇的一道桃色劫難。”
桃色劫難又稱情劫,是飛昇大劫,渡之傷筋動骨,敗之魂飛魄散,古往今來,情劫着苦難不已,多爲一死一傷。
“我不信這個。”
靈韻擰眉,她不喜歡這種說法。
先人笑了笑,不再多說。
他轉身看向倒在牀上睡容香甜的安夏,俯身在女孩俏麗可愛的側臉上落下輕輕一吻:“永別了,我的公主。”
“別……別走……”
睡夢中的人兒彷彿有知覺一般,痛苦的皺起眉頭囈語出聲。
先人愣了一下,轉而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最後一次深深的看了安夏一眼後,對靈韻說:“走吧。”
窗外夏風和煦吹動純白色的窗簾。
安家女僕看到離開的靈韻問道:“顧小姐您這是要離開?”
靈韻淺笑:“嗯,安夏在房間裡睡着了,麻煩你記得去看看。”
女僕點點頭,送靈韻出門。
顧季錦的車停在路邊,看到靈韻招呼道:“阿韻,這裡。”
顧季錦看到,不僅靈韻回來了,身邊還多了一名十分古怪的男人。
“阿韻這位是?”顧季錦警惕的看着先人。
先人知道顧季錦也能看到自己,微笑點頭示意。
靈韻說:“是先人,三哥哥回家吧。”
靈韻說完後,低聲對先人說:“你的條件我答允了,至於你說的情劫,我和阿筠之間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
“小丫頭,你遺失了記憶,你又怎知自己前世不是因爲情劫而亡?”先人搖頭。
靈韻勾出一抹笑意,神色桀驁:“是啊,我的確是忘記了一些事,先人,我已經死了,在天道規則了,天道使者靈韻已經死了。”
先人一怔,大抵是沒想到這層關係。
是啊,前世的靈韻已經死了,這算什麼?卡天道bug?
靈韻勾着笑,眼底冰冷一片。
——
靈韻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先人的身份。
到了顧家後,先人徑直去了傅修筠的房間,他讓所有人等在門外,單獨對靈韻說:“小丫頭,我和公主是前車之鑑,願你和傅家小子能掙脫規則!”
“自然。”靈韻頷首。
先人笑了下,身子直接從門上穿了過去。
靈韻轉身對顧季錦說:“三哥哥,阿筠甦醒後我會帶着他去南海,至於顧家,是時候改做一個了斷了。”
該來的總歸要來。
顧季錦知道靈韻不會在顧家待下去,早知會有這麼一天,他也不過是貪婪的想要和神明多相處一會,眼下分離在即,顧季錦難免心痛。
他忍着心痛鎮定道:“早知會有這麼一日,爸媽和兄弟們都等着呢。”
自從一門事件後,顧家人除了顧季錦彷彿都在刻意躲避靈韻。
靈韻想到那日的事情,問道:“哥哥們……他們還好嗎?”
普通人親眼見到玄門之戰,沒被嚇瘋過去已經是萬幸。
“他們都沒事,阿韻,其實關於你的身份,我們四兄弟已經隱隱猜到一些,還有顧家祖輩上其實是當年玄門顧家分流出來的分支。”顧季錦道。
靈韻訝異。
顧家竟然是當年玄門顧家分流出來的分支?
“哪個顧家?”
百年間,曾經的那個顧家早已四分五裂。
顧季錦說:“境界……顧家。”
顧季錦簡單的說了一下顧家發家史。
百年前,靈韻身隕後,境界宣佈避世,其實並非所有人都想要避世,顧家先輩便是一類,他們不願避世,便帶着顧家迴歸俗世,摒棄所學玄術,下海經商,亦憑藉着玄術闖出今日一番成就來。
顧家後背後來雖不再學習玄術,但對玄術一事略有耳聞,後來顧家出了一個顧季錦,表面上是極限運動愛好者,實際上卻是玄門顧家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