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快男

歸二坐在地上慢慢挑些飯菜充飢,絲毫不理睬周圍扭捏身姿的歌女!不是歸二不解風情,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啥是軟語香懷、濃濃伊語!他只覺得這些女人好無聊,蒼蠅般飛來飛去,也不曉得想做些什麼!歸二對劣質的燒酒更是沒啥興趣,喝酒是要講心情的!同樣沒什麼反應的還有那幾個高手,也許是庸脂俗粉難入法眼,也許是他們根本就沒放鬆任何警惕!

風無敵身後的長髯客略感驚訝,與身旁二人竊竊私語,眼光不時向幾人打量過來。此時歌女與士卒逗弄嬉笑,將腰間的綵帶纏在士卒脖子上。風無敵看火候差不多了,示意身後的士兵敲響金鑼,頓時場內一片安靜。“我宣佈第二關結束,凡是身上有綵帶者,爲淘汰者!”言畢衆士卒方纔醒悟,自己上了當,不知不覺間着了風無敵的道。

歸二現在卻覺得事情有點趣了,第一關是考體力,第二關看來是考驗面對美色的自持,究竟是要人做什麼勾當,需要如此費盡心機?

場下還剩下不到百人,大家面面相覷,都有些困惑!

第三關是最後一關,規則也最爲簡單!衆人比得就是一個“快”,風無敵身後有幾十個繡球,鳴金後在場之人開始搶奪,誰先奪得繡球,並且三柱香內到達河西鎮內的平西塔最高一層就算過關。歸二對玄戈軍的選拔越發感興趣了!好玩!看似簡單的命題,考察的可是綜合實力啊!風無敵只是強調衆人都是河西的精英,別相互弄出人命或重傷,不再約束其他規則!

一直靜坐不語的楚中原突然站起身來,緩緩向衆人說道,“大家莫要輕視了第三關!只要能在前三名完成的,記軍功一次,並賞銀五十兩!”羣情激動、摩拳擦掌,候選者無不歡心雀躍!

“倉啷啷……”一陣鑼響!候選者蜂擁而起,風無敵並沒有在繡球上做什麼限制,每個人都拿到了繡球!早有對河西鎮內熟悉的士卒一馬當先衝向河西鎮!歸二混在人羣中不緊不慢!等他來到了平西塔前卻大吃一驚!

平西塔是座五層的高塔,一層與二層之間相隔甚高,入口非常小!可今天就連這麼小的入口也被緊緊關閉!二層的窗戶也都緊閉,只是留了半扇虛掩!有早來的士卒試圖撞開入口,毫無進展!沒多長時間,所有的士卒都來到了塔底,此時方纔明白此關並不好過!塔周圍站滿了集市的鎮民,裡外相圍看起了熱鬧!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塔下的多數士卒有些束手無策!

歸二自忖自己躍上二層不成問題,就算用風鐮也可以輕鬆攀上去!可他一點也不願出這樣的風頭!歸二不動,有人先動了!只見一名高手士卒,輕身躍起腳尖踮了下臺階,身子借力而起!半空中另一個腳尖輕輕踩了塔牆,如此這般幾個起落,漂亮躍上了二層窗前,貓腰鑽了進去!見有人進了塔。衆人更是焦急!

另一個矮個士卒,不慌不忙來到塔前,歸二早就注意過他,他正是幾個高手中唯一有些道力波動的,只見矮子低頭唸咒,一陣黃沙居然藉着土遁鑽進了塔裡。

真是各有各法啊!歸二本想繼續低調,突然發現看熱鬧的人羣中有個夥計打扮的人抗着一捆長長的粗竹竿!想到進了前三還有五十兩銀子,歸二很天才的生了個念頭!“那位大哥!你這捆竹子十兩銀子賣不賣?”“賣當然賣?”男子有些發矇,天啊十兩銀子,這些竹竿雖然在西北不算常見的東西,可也值不了一兩銀子!

歸二三下五除二將竹竿抱起,挑了幾根結實的往地上斜**去,然後非常靈活地順竿爬上了二層!衆人眼見着歸二如此天才的進了塔,方纔醒悟五十兩銀子已經和自己無緣了!倒是有機靈的連忙藉着歸二的竹竿也爬了上去!塔頂的玄戈軍有些哭笑不得,大人的命令是不許他們干涉,只好趴在五層看熱鬧!

竹竿畢竟有限,難免衆人不會發生衝突,饒是如此頭破血流之後三柱香內還是上去了五十多人!

“你說什麼?過關的有五十多人?”風無敵聽到手下彙報,滿臉覺得不可思議!第三關是他和沈有道也就是那個長髯客一起想出來的,自己還頗感得意!楚中原也就得蹊蹺,皺眉說,“說說經過。”

手下軍候按捺着笑意,簡單說明了情況。“你是說那個第三名是買竹竿爬上去的?剩下的人都是這樣進的塔!”知道來由以後,楚中原也忍不住想笑,他看了風無敵一眼,沒理他轉過頭問張魁,“張將軍這歸嶽霆是你手下的什麼人!”

張魁聽到歸二這樣過了關,也忍不住想笑,“大人,歸嶽霆是戍卒,是沙嶺戍南口哨的伍長!這孩子年紀不大,不過有勇有謀!是個人才。”於是將當年沙嶺一戰的情況簡要和楚中原說了說,楚中原也笑了,“原來他還有勇猛一面!差點以爲此人乃是投機取巧之輩呢!”

風無敵愣愣地問楚中原,“將軍這五十多人怎麼辦,咱要不了這麼多探子!再說也不見得都合格!”楚中原狠狠瞪了他一眼,“能怎麼辦,本將軍說出去的話還能改不成,你們四人留在河西訓練他們,二週爲限,挑出合格人選擔任探子!此事若有意外,軍法從事!”

“還有該記的軍功都給他們記上,銀子也發了吧!哈哈有趣,歸嶽霆真是個趣人!賺了本將軍四十兩銀子,好好好!”楚中原笑着離開了教軍場,只留下四人呆立在現場。打死歸二也想不到,他一心低調沒成想已然軍中聞名!“歸竹竿”的美名自此流傳玄戈軍中…………

血戈中有四大高手,號稱“風聲鶴唳”:風無敵,沈有道、赫則鳴、厲不平。風無敵一身玄冰真氣是四人的老大,功夫是最厲害的、頭腦是最簡單的!沈有道則擅長謀劃,是軍中的參謀!赫則鳴長在西域,熟知各族及部落的語言和風俗,厲不平傳說出身刺客、精於暗殺。原本楚中原只是想從河西鎮中挑些能幹的士卒,作爲探子派出去打聽摩羯族的動向,沒想到被歸二的竹竿弄的入選了五十多人,只好臨時其意讓四人留在河西訓練選拔,然後再派往西域。

歸二這兩週很慘,非常慘,慘到他不願再回首河西鎮的一草一木。顯然風無敵對歸二天才的想法並不欣賞,接下來的日子裡,歸二的訓練同他人有巨大區別。別人負重跑五里地,歸二跑十五里;別人只需要學會幾句常見的摩羯語,可四人要求歸二不但能簡單會話,還要能說幾句各個部落的土語;其他人只需要明白任務的重點,歸二必須能說上來萬一戰爭爆發後幾種可能的走向;就連向來不苟言笑對衆人從不搭理的厲不平,在訓練歸二的時候都會額外用不同的手段偷襲他。

剛開始歸二真想一走了之,後來他也動了真火,倔勁上來反而咬着牙忍了下來!其實這些訓練對歸二來講一點也不困難,更是讓他學會了多角度看待問題,“原來事情是可以這樣辦的!厲老四的手段可以這麼改良……”慢慢歸二開始享受如此“嚴格”的訓練!

二週轉眼就到,有四十多士卒在中途被淘汰了!最終入選的只有十二人,其中也包含了第三關的前兩名,那個輕功了得的叫姚鷂子,出身江湖鷂子門,另一個矮子則是遇到過散修的道士,學了些入門的遁法,江湖上外號“土裡鑽”王土墩,這兩個人和歸二一樣都是戍卒,都是犯了案後被送遣涼越道的。

“風聲鶴唳”四人對歸二能堅持下來也感到非常奇怪,心下很是佩服這個少年,可越是喜歡就要求越嚴。也許剛開始的時候還有戲耍他的用意,到最後已經很有點傾囊相授的味道了!

歸二接到的任務是打探摩羯與胡勒族聯盟的情報,他一身西域商販的打扮,離開了河西鎮!身後鎮口風無敵四人在馬上遠遠望着他,“說真的,我還有點捨不得這小子!”風無敵喃喃說道。沈有道笑着說,“這天下自然是年輕人的,我看嶽霆將來是有大造化的人!”赫則鳴應道,“此子精華內斂,我也看不出他的深淺!”一直沉默的厲不平突然說了一句,“他比我們都強!”

“哈哈吐字如金的厲老四也開口夸人了,咱瞎操心做啥,兄弟們趕緊找楚將軍去吧!河西鎮的燒酒,我可喝夠了!”風無敵大笑着說,只見四人打馬揚鞭,朝歸二的反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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