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泗水河旁

林軒賣力的推着板車在前,而楊敏兒則扶着陳大爺跟在後面,那陳大爺一臉慈祥的笑容從未消失過,還不是拍着楊敏兒的手:“孩子,你們可真是善良啊,我們這窮鄉僻壤的,難得有人來。”

“大爺,我們也只是隨便參觀參觀!”

村尾最後一家小平屋,前面則是泗水河旁,後面則是樹林,林軒放下板車,目光停駐,看着前面的泗水河旁,想起了小時候的過往。

陳大爺和楊敏兒迎面上前,陳大爺看着林軒入神的眼神,咳嗽了兩聲:“小夥子,怎麼了?看的這麼入神?”

林軒指了指前面的泗水河,傷感了一會,問向陳大爺:“這裡風景挺好的,前面那條河叫什麼名字?”

“那啊,叫泗水河,以前我們村上人都愛在那玩耍,自從發生怪事之後都沒有來過咯,你瞧,我們全村還特別籌資修了一個土地廟,就是要鎮住河裡的妖孽!”陳大爺手一會指向河流,一會指向河流旁邊那破舊的土地廟。

陳大爺口中的怪事,對於林軒來講並不陌生,而聽得入神的楊敏兒則來了好奇之心,連連問向兩人:“大爺,是什麼怪事?能跟我們說說嘛!”

“噓!”陳大爺似乎有些敏感,快速回頭給楊敏兒使了一個眼神,小聲對楊敏兒說道:“小點聲,別讓他聽見了,不然麻煩就來了,最近幾年我們村上麻煩事不斷,好多戶都遷到鎮上去了,這個村以前的熱鬧已經不復存在了!”

楊敏兒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緊張感,而是扭頭看着林軒。

村尾,林軒將板車放在小平屋旁,板車上的一些甘蔗還剩下好幾捆,想必陳大爺生意不太好,也難怪,這大熱天上街買甘蔗的沒幾人。

“大爺,你去開門,我幫你幫這些甘蔗和板凳給您扛進家!”林軒一邊說,一邊將一捆甘蔗扛在肩膀上。

而陳大爺則在楊敏兒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小平屋前,大門沒有鎖住,陳大爺推了一把,門便開了。

林軒扛着甘蔗走進屋內,屋內很簡陋,簡陋到擡頭便可以直接看見天空,而堂前就一個小桌子,桌子想必也是陳大爺自己做的,除了幾個臉盆,再無其他。

林軒將甘蔗放入堂前角落,用餘光掃視了一下旁邊的小房間,一張簡陋的牀映入林軒眼眠。

小平屋雖然簡陋,但卻很乾淨,陳大爺站在堂前內看着累喘吁吁的林軒,慈祥的笑着,弓腰給林軒和楊敏兒遞了杯水。

林軒端起水杯,水杯很髒,楊敏兒則不停的打量着,而林軒則一口下肚。

“你們休息一下,我去炒點菜,哎,我這裡也沒有大魚大肉,只有一些普通的素菜,你們就將就點吃!”

楊敏兒給林軒投了一個眼神,有些不情願,而林軒則做了一個手勢,連忙走到陳大爺跟前:“大爺,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先坐一會!”陳大爺揮了揮手,便朝着屋外走去。

屋內,林軒不停的觀察着,楊敏兒坐在那木椅上,臉色非常難看。

“怎麼了?生氣了?”林軒開口問道。

楊敏兒撅起嘴,站起身問道:“爲什麼到這裡吃,吃完飯就晚了,我們今天睡哪?再說,從進入這個村子後,我就一直感覺怪怪的,覺得不踏實!”

楊敏兒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林軒從回到村裡後,內心也有少許的不踏實,總感覺一切沒那麼簡單。

只見林軒沉思一會,向楊敏兒微微一笑:“你就別多想了,我還需要向大爺打聽一些關於我母親和我奶奶的事情,爲什麼她們會去的那麼突然,還有我爸爸現在在何處?”

楊敏兒一聽,差點就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了,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連連點頭。

當陳大爺再次回屋時,已經是晚上7點,不過還好是夏天,天黑的比較晚,不過這鄉下蚊子特別多。

陳大爺端着兩個碗走進屋內,菜非常普通,一點白菜,沒有一點油,一碗豆豉,還有一大碗完全是水的湯。

楊敏兒眼睛掙得大大的,幾乎有點不敢相信。

林軒則很自然的迎上前,攙扶着陳大爺,將菜放在桌子上。

一張桌子,三碗菜,而且還相對少,三個人坐在不同的方位,陳大爺遞給兩人筷子,顯得有些慚愧,連連說道:“實在是沒什麼菜了,你們就隨便吃一點。平時我一個人在家,也沒張羅什麼,真是對不住了。”

“大爺你太客氣了,入鄉隨俗嘛,只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打擾到大爺?”林軒客氣的回着,還不忘給一旁撅着嘴的楊敏兒使了一個眼神。

“不打擾,不打擾。平時也沒人,難得熱鬧嘛,對了年輕人,看你面貌和談吐,應該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吧,怎麼會到這裡來呢?”

陳大爺的旁邊放着一個空碗,而林軒和楊敏兒則是半碗飯,見陳大爺問起,林軒連連回着:“哦,我們是特意來這裡拍點照片的,這裡風景好嘛!”

“哦,風景好!以前更好哦!”陳大爺說着此話,顯得很落寞。

林軒嘴裡嚼着白菜,放下筷子:“對了,大爺,怎麼感覺村裡人這麼少?您知道村頭那家嗎?”

陳大爺眼神頓時變得驚慌起來,看了看林軒:“孩子,你怎麼突然這麼問?你認識老林家的人?”

“哦···我在鎮上聽人說過一點,有些好奇,這不才問您嘛。”林軒也跟着緊張起來,很認真的看着陳大爺。

陳大爺“哦”了一聲之後,思緒了一會才慢慢說着:“老林家其實蠻可憐的,好像是十多年前吧,就不停發生怪事,哎,也是他那兒子不詳的緣故吧。接二連三的死人。這不三年前,南山的娘和妻子都在夜晚無緣無故的死去了,而南山也病倒了,一直都在鎮上的醫院,一直都不見好,估計今年是很難挺過去咯。”

林軒聽着,內心起伏非常大,緊緊的捏着自己的手,眼眶裡閃爍着淚花。

楊敏兒見林軒臉上的哀傷,用手緊緊握着他的手。

“他家裡還有什麼人嗎?”楊敏兒連連問着。

陳大爺喝了口湯,又繼續沉思了一會:“除了南山這孩子在醫院外,我看也就老林村長了,不過從他孫子文兒離開之後,老林村長也不知所蹤,到現在都音訊全無,真是可憐啊!你們是不知道,三年前那夜晚,南山的娘和妻子都是上吊而死,而且還來了不少警察,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那會我們去醫院看南山,南山則對那天的事情,再也沒能想起來,真是邪門了。”

林軒想了一會,鎮上也就那麼一家醫院,看來自己的父親應該就在醫院裡。

林軒強忍住悲痛,開口問道:“大爺,村裡發生過什麼怪事?能不能和我們說說?”

“噓!”陳大爺依然是那麼謹慎的樣子,不停看了看屋子,才緩緩對兩人說道:“都是泗水河裡的妖孽哦,記得好幾年前,我們全村人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裡一個魚頭人身的怪物對我們說,讓我們每年三破日都需要到河畔燒香祈禱,還說什麼這一切都是老林村子以前抓鬼,抓妖抓的太多了,這是孽報,之後村上人走了不少。”

“唰~!”林軒再也沒能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衝了出去。

楊敏兒和陳大爺都驚呆了,楊敏兒苦笑的看着陳大爺,連連說道:“大爺,您先吃,我出去看看!”

繼而楊敏兒也跟着跑了出去,屋內的陳大爺手拿着筷子,一個人雲裡霧裡,好一會兒雙手合十,小聲唸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天漸漸昏暗起來。

林軒一個勁的朝着那泗水河旁跑去,而跟着後面的楊敏兒不停喊着。

“林軒,你等等我!等等我!”

林軒站在泗水河旁的岸上,看着小時候大姐林月茹爲救自己而滑倒而地方。

楊敏兒跟了過來,不停喘着氣,兩手放在雙腿上:“你說你,這是幹嘛?好端端的,到底怎麼了?”

林軒臉上顯得很氣憤,大聲的咆哮着。聲音盪漾在四處。

一陣咆哮聲過後,林軒回了回神,轉身看着楊敏兒,發着冷笑:“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如果真的有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我母親和奶奶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居然也會有此橫禍,師傅曾經告訴我,說我受命於天,難道這個天也要遺棄我?”

林軒越說越氣憤,乾脆擡起頭,看着漸漸昏暗的天空,用手一指:“如果你要遺棄我,就請別耍我,如果你要耍我,我將第一個遺棄你!”

楊敏兒從未見林軒這麼激動,連連走到他面前:“你清醒點,你不是常說因果循環嗎?我相信老天不希望你這樣仰天長吼,而是希望你勇往直前,將事情全部查清楚!”

良久。

林軒腦海裡想着楊敏兒的話,冷靜了不少,擡頭看着楊敏兒,捏了她的臉蛋:“謝謝你,剛纔我的心實在平靜不了,是你的話讓我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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