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心中泛起一股明顯的失落,儘管此時揣在他身上的那塊玉佩熱得發燙,可是他還是感覺到渾身的冰涼,好像此時所有的希望都喪失殆盡。
“怎麼,小友認識這個東西?”
東意蘊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好像並不是茫然的樣子,頓感好奇。
“這是我鳳凰一族的功法,九鳳涅槃經。”
秦明猶豫了一下,淡淡地開口,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爲他自覺應該能從對方身上問出點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況且,他躲在這裡數萬年,天武大陸上的恩怨糾葛,早就跟他沒有了關係,所以秦明覺得也沒有什麼可防備的,索性全盤托出。
果然,雖然歷經萬年時光,東意蘊的心性可以說世間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的沉穩,但是聽到秦明的話,還是被嚇了一跳。
“你是說,你是鳳凰一族?!”
“是。”
秦明淡定地點了下頭,掏出自己手裡的那塊玉碑遞給他,同時毫不保留地釋放出自身的氣息,頓時那兩塊玉碑生出感應,竟然發出一聲鳳鳴,威勢沖天,聲鎮九霄。
“果然是鳳凰一族!”
東意蘊大驚失色,再也沒有了剛剛裝出的一副高人模樣,慌慌張張地起身,竟然畢恭畢敬地向秦明稽首行禮。
“罪臣東意蘊參見少主。”
少主!
秦明感覺彷彿一聲驚雷在自己腦子裡炸開,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東意蘊,頓時感覺有些驚慌。
他上前一步,慌忙將對方扶起,示意他坐回原位,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驚慌和疑惑。
“前輩不必多禮,快請坐。”
秦明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吐出一口氣。
“有些事情不明白,還需要前輩爲我排憂解惑。”
“少主有話但說無妨。”
東意蘊滿心激動,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向秦明表達自己的一份拳拳效忠之心。
“我這個……少主,是怎麼回事?”
“說來慚愧。”
提到這件事情,東意蘊深深嘆了一口氣,露出追思之色。
“當年……您的祖先鳳凰神被推舉爲天武王朝的領袖,統領王朝數萬年之久,後來終於被人嫉妒,遭到軒轅家的殺害,當時,我還是一個剛剛踏上仕途的年輕人。”
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興奮,滿面春風得意。
“就在她遇害的前一天,還親自召見了我,很能想象,她身爲整個王朝的領袖,竟然會親自召見我這個剛剛踏入仕途的小角色,當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然後呢,她跟你說了什麼?”
秦明很想盡量不去打擾他的回憶,但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嘴。
“當時雀依大人便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但是她當時神色坦然,並沒有絲毫的慌張,或者恐懼。”
東意蘊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忍不住長嘆一聲。
“她當時笑的很自然,而且,不可否認,她是我至今以來見過最迷人的女子,雍容華貴,美麗不可方物,地上少有,彷彿是天上墜落凡塵的仙子。”
秦明回憶起自己曾經見過的鳳凰神雀依,容貌氣質確實是人間少有,而且它確實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並不屬天武大陸所有。
“當時她對我說了自己,甚至整個鳳凰族未來的遭遇,她說這是天道輪迴,是這個世界的意志所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違背。”
天道意志!
秦明渾身一冷,原來鳳凰一族,在這個大陸上,被整個大陸的意志所不容嗎?!
“可是,雀依大人所說,她自己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天道的力量,所以這個世界的意志要對她,對整個鳳凰族進行打壓,只有鳳凰族對它沒有威脅的時候,纔可以在這裡生存下去。”
“可是,要不是我鳳凰一族做出的貢獻,或許這整個大陸早就已經毀滅了!”
秦明心中一股無名怒火騰地一下升起來,忍不住一拳砸向面前的小桌子上。
“鳳凰一族的貢獻……唉……這就是你可以存在下來的原因了。”
東意蘊深深嘆了一口氣,語氣中頗有些淒涼的意味。
“正因爲當年遭受過的侵略,這個世界的意志害怕另一股力量的崛起會威脅到它,所以纔會做出如此的決定。”
“而你……”
東意蘊看了他一眼,有些悲涼地說道。
“正因爲雀依大人將九鳳涅槃經散開,鳳凰一族雖然歷經大劫,卻最終得以保全,而你的存在,或許是因爲目前還太過弱小,所以天道纔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允許你的存在。”
他沉思了片刻,緩緩地開口。
“也或許,是因爲天道又預感到了來自外界的威脅,所以纔會允許你慢慢成長。”
“你的意思是,這個賊老天竟然還奢望着我出手保住這個世界?!”
東意蘊緩緩點頭,也不由得露出一臉苦笑。
“當年雀依大人的交代,便是讓我等待你的到來,然後告訴你一些事情,所以我手中才會有一塊這樣的石頭,也正是因爲雀依大人的看重,我才得以活過這悠悠萬載。”
“唉……”
秦明幽幽嘆了一口氣,原來鳳凰神早就預料到了這些事情,並且安排好了計劃。
“我所依託的這個世界,也是鳳凰神所開闢,爲的就是,讓我親手將它交給你。”
“交給我?”
“對,這方小世界,就是當初鳳凰神雀依大人誕生的那方小世界,而且……也是她最後隕落的地方。
“鳳凰神誕生之地!”
東意蘊一揮手,散去迷霧,天地之間恢復一片清明,秦明舉目四望,似曾相識,正是當初自己從鳳凰神留下的記憶中看到的那方世界。
甚至,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顆梧桐神樹,如今只剩下了一節乾枯的樹幹。
“雀依大人讓我告訴你,她不想另一個世界也毀在鳳凰一族的手裡,所以讓你如果有能力的話,盡心守護好現在的天武大陸。”
“不想另一個世界,也毀在鳳凰一族的手裡,希望……我能盡心守護好現在的天武大陸?”
秦明眉頭微微皺起,怪不得他在記憶中看到的鳳凰神眼中總是有着無盡的悲傷,怪不得她臨死也要飛回那棵梧桐樹上,因爲她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啊!
秦明雖然還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了解到祖先的遺願,內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