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巫瀾湖捕金炙魚

巫瀾湖在霍亞大陸,只是一個很小的湖,卻連通着大陸上最大的洋,雍炎大洋。湖邊有一個極小的鎮,鄔鎮。

巫瀾湖雖小,對生活在雍炎大洋中的金炙魚來說,卻極其重要,是其洄游產卵繁衍生命之目的地!金炙魚每年四月初一必定準時洄游到巫瀾湖,在一天內產完卵後,立即返回雍炎大洋。

四月初一,就成了鄔鎮上每年最盛大的日子!因爲,鎮民只有這天才能到巫瀾湖中捕捉金炙魚,成年金炙魚有三米來長,金鱗巨齒,銀肚黑鰭,生性好鬥,捕捉它的方式很是奇特,不能用魚鉤來釣,也不能用魚網來捕,因爲氣力巨大的金炙魚很輕鬆就能掙脫!捕這種魚,只能靠鎮中成年修煉武技的男子,躍入湖中,手持金鋼魚叉,與之搏鬥,伺機在魚身上刺出傷口,待其魚血流盡,生機消散,方能捕獲成功。

“來了,來了…”鎮長烏木大嚷了起來,今年洄游出現在湖中的第一條金炙魚,正從雍炎大洋方向疾速游來,水面被這傢伙激騰起大片水花,魚身若隱若現,陽光下,鱗片金光四射,所以,很好辨認。

“真是條大傢伙!”圍在湖邊的鎮民一片譁然。

“哪家男人去捕?” 烏木威嚴地喝了一聲,目光掃過站在前排的成年男子們。

鎮中傳統,每年四月一日捕金炙魚,魚由誰家男人捕獲,就歸其所有,捕獲的魚越大,這家在鎮中就越受尊崇。鎮中男人多數習有武技,民風甚是驍勇。

這第一條遊進湖中的金炙魚卻有五米來長,算是成年金炙魚中的大傢伙,對付起來並不容易,每年捕魚日,鎮中男人死傷於魚口下,常有發生,男人們對捕獲大魚的榮耀雖然異常渴望,但也得掂一下自己的實力,量力而行,否則命丟魚口,留下家中的孤兒寡母,生活就會變得異常艱苦。

十二歲少年葉子風的父親,正是在他出生那年,爲了掙更多霍亞幣養家育兒,冒險下湖捕捉一條六米長的巨型金炙魚,結果是:人魚同歸於盡!鎮上雖授與其巨大榮耀,其家庭卻無任何實質好處,就連他捕殺的獵物:巨型金炙魚也被鎮上權勢家族瓜分!鎮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魚由誰家男人捕獲,就歸其所有,前提是,這男人得活着!

葉子風的母親柳葉兒,含辛茹苦,獨身撫養兒子,因其容顏秀麗,倒也有很多鎮中男人願意娶她,卻都遭她拒絕。娘倆的日子就在無比艱辛中度過,受盡了鎮中人的白眼和欺負。柳葉兒沒什麼大願望,唯一的願望就是將兒子撫養成人後,讓其離開這個小鎮,永遠不要參加這危險無比的捕魚活動,她對失去丈夫的悲慟仍未平復。

鎮長烏木大聲吆喊着,看着眼前巨大的金炙魚,鎮中男人一片寂靜,如果是三米來長,正常體型的金炙魚,鎮中成男子大多有能力與其搏鬥,將其捕獲。四米來長的金炙魚,只有鎮中武技高超、膽識過人的成年男子方可下去一搏!五米長以上的金炙魚,有能力與其搏鬥的,鎮中男子,伸出十指,就可數完。

葉子風父親葉天當年也算鎮中一流勇者,無奈面對的是比眼前五米來長的金炙魚,還要大的巨型六米體長金炙魚,所以,含恨英年早折。

“我來!”一聲巨吼,雷鳴般從湖邊聚滿的鎮民們身後傳來!

一個大漢,豹眼闊嘴,虎背熊腰,膚色黝黑,大步從鎮上方向走了過來,其手持金鋼叉比其它成年男子大上將近一倍,三個叉尖磨得鋒利無比,寒光閃閃!

“看,曾二牛來了!”圍觀的人羣中,小孩們最是崇拜英雄,都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曾二牛快步來到鎮長面前,右手持的金鋼叉,高舉了一下,算是向衆人示意,打了招呼。

“曾二牛,這魚可是近幾年罕見的巨大,你可真敢下去?”鎮長懷疑着質問。

“俺曾二牛,像是吹牛的人嗎?”曾二牛斜眼看向鎮長烏木,對這平素高高在上,對鎮民盤剝無度的鎮長,曾二牛粗聲粗氣地回答,並無絲毫尊重的神情。

“好!” 鎮長烏木臉上肌肉抽了一下,心中暗忖:“你要尋死,自由你去,鎮中也少了一個和我作對的刺兒頭!”

曾二牛再無廢話,轉身躍入巫瀾湖,朝大魚快速游去,鎮中居民,包括曾二牛,除了四月一日這天,專捕金炙魚外,其它日子,都靠鎮子兩邊的一山一湖謀生,湖就是這巫瀾湖,山是謀度山,鎮民在湖中打魚,山中狩獵,是主要謀生手段,所以,曾二牛的水性非常了得。

這第一條由雍炎大洋,洄游來到湖中的金炙魚,能長到五米體長,應該有百年以上魚齡,按其壽命來算,正值壯年。在海獸密佈的雍炎大洋中,金炙魚算是比較兇猛的魚類,非常的不好對付。見到一人類居然快速向自己游來,這金炙魚暴怒不已,尾鰭一擺,掀起一波大浪,朝曾二牛劈頭蓋臉打來。

曾二牛對湖中風浪早已習慣,並不懼怕,反而順浪而進,人魚距離拉近到兩米,雖手持沉重金鋼叉的曾二牛,並沒因此受到太多影響。金炙魚生性兇暴,對逼近的人類,張開巨嘴,魚尾狂擺,擊水加速,剎那間,就遊竄到了曾二牛身邊,張嘴便咬!巨嘴完全張開後,將近一米來寬,尖牙每顆都有一掌長度,讓它咬實了,人體一定出現幾十個對穿的窟窿!

曾二牛並無慌亂,側身避過魚的巨嘴,游到大魚尾部,金鋼叉閃電般出手,金炙魚能在雍炎大洋生存,拼殺本領絕非小可,在發現曾二牛避開自己首度攻擊後,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曾二牛的金鋼叉眼看就要刺入魚尾時,整條金炙魚卻躍身而起,跳離了水面。

湖邊圍觀的鎮民,對躍出湖面的金炙魚,看得更是清晰,魚身碩長,尖牙駭人。

衆人發出了一片驚歎!

這個魚齡的金炙魚,也算有了一定的靈智,躍在空中,它就觀察好了曾二牛的方位,落下時,扭身直接向曾二牛撲去,曾二牛一叉落空,舊力用盡,新力未生,處境變得極其危險!

鎮長烏木臉上有了森然的笑意。

曾二牛雖處險境,卻極有經驗,凝神閉氣,使了個武技中的“墜”字訣,身體疾速沉入深水。金炙魚發現這人類居然沉入深水之中,自是不肯罷休,緊緊尾隨而下。

一魚一人,深入水下,湖邊的鎮民,肉眼就觀看不到這人魚的激烈搏鬥,尤其是崇拜英雄的鎮中小孩們,更是發出了遺憾的聲音。

鎮長烏木笑意更深了!心中想着:“在深水中和金炙魚搏鬥,還是一條大金炙魚,曾二牛一定凶多吉少了。”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湖面除了連續升起一些氣泡外,並無其它動靜。

十分鐘過去了…圍觀衆人心懸汗出,以爲曾二牛多般遭遇不測的時候,水面波紋激盪起來,一股力道由水下升騰而起。

“譁!”一個身影躍出水面,混身帶着血跡。

曾二牛躍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粗重的呼吸聲,因旁觀鎮民太過寂靜,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片刻,五米長的金炙魚也浮出了水面,可這次,這魚是肚子朝上浮了起來!

鎮民們發出一片歡呼,曾二牛居然捕殺了罕見的大金炙魚,人羣中一些年輕姑娘,看向曾二牛的眼神也變得有所不同起來。

最高興的是葉子風等一羣小孩,他們甚至開心得跳了起來!

最不高興的,就是鎮長烏木,臉色一片陰沉。

曾二牛開了個好頭,氣氛也就活躍了起來,在其它金炙魚陸陸續續洄游到湖中時,鎮中成年男子紛紛跳入湖中,展開對金炙魚的捕殺,只是,再未出現體長超過四米的金炙魚,鎮中成男男子一個接着一個,經過激烈搏鬥,捕獲金炙魚得手。

“洛切家的男人捕獲金炙魚一條,體長三米二分。”

“桑巴家的男人捕獲金炙魚一條,體長三米。”

“吳非家的男人捕獲金炙魚一條,體長三米五分。”

……

鎮中負責測量捕獲金炙魚體長的,是德高望重的桑奇老人。隨着老桑奇一聲聲高喊,鎮中家裡有成年男子的家庭,基本都有了收穫,當然,衆人都只是捕獲一條,捕金炙魚是個極耗體力的活兒,成年男子在捕獲一條後,都會累得筋疲力盡,三五天才能恢復體力。

在捕獲金炙魚的人中,今年成績排在第一位的,仍是曾二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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