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染紅了天空。
紅霞漫天,黑夜與紅光相切,交織出一副如夢似幻的奇妙畫面。街道上,徹骨的冷風讓人忍不住縮緊了脖子,路人匆匆,紛紛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
衛子安也待在自己的家中,通過夏峨眉的翻譯,反覆啃讀着桌子上厚厚的基本劍經。
既然領悟了劍意,自然不能再虛度時光。
因此,這一日的下午,他破天荒的沒有去天上人間,而是回到了家進行修煉,爭取做一個積極向上的合格修士。
師姐茯苓也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兩人在慕容府是吃了晚飯的,而且在路上,她還買了一大包的零食,現在正伏案讀書。
天漸漸黑了下來,晚風輕柔的拍打着窗戶,不知從哪個窗戶角露出了絲絲縷縷的寒風,小屋內的燭光被吹拂的不斷搖曳。
房間裡忽明忽暗,讓衛子安心煩不已。
在學習黃階和玄階典籍時,對於他來數據難度不大,因此,今天衛子安從父親那裡討要來了唯一的一本地階功法,陰陽劍經。
這劍法的運功路線極爲特殊,出劍時更是神鬼莫測,讓人防不勝防。
也是看重了這一點,衛子安才決心修煉他。
行走江湖,偷襲,永遠是絕佳的開團方法,如若成功,必定能夠佔據上風。相反的,如果自己被別人偷襲,而恰好自己學習過這方面的招式,也可以觸類旁通,應對起來更爲簡單。
只是沒想到,這劍經只有兩招,分爲陽劍和陰劍,看起來很是簡單,學起來卻這麼難……
衛子安嘆了口氣,剛想起身去關窗戶,便感覺到肩膀上搭着一個手臂。
冰涼的觸感讓衛子安渾身發寒,下意識的就想拔劍,但是心裡的理智讓他強行控制了這衝動。
既然這人能悄無聲息的接近自己,肯定也能輕易的殺死自己。
“閣下是誰?”
衛子安微眯着眼,開口問道。
“一個故人。”
身後響起的聲音很是沙啞,彷彿是有人拿着生鏽的鐵皮在堅硬的岩石上反覆摩擦一般,讓人根本分不清說話的人是男是女。
“故人?”
衛子安愣了愣,茫然道:“我可不記得有閣下這位故人,難道我們有怨?”
腦海的記憶中,和自己唯一有仇怨的似乎也就只有衛虎了,可憑藉着他的實力,哪怕過得天大的造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個月內,達到如此深不可測的恐怖境界。
“無仇無怨。”
那人繼續說道:“公子也不用思索我是誰,我認得你,你卻不認得我。”
既然不認得那你找我幹什麼……
衛子安道:“不知閣下找我何事?”
“是有一件不太重要的事。”那人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公子想不想擁有一掌之數的僕從,且都是天人之境?”
“僕從?天人境?”
衛子安愣了愣。
誰會給自己從僕從,難道是齊先生?
可是自己需要嗎?
還不等衛子安開口,身後那人繼續道:“只要你能夠通過我們的考驗,便能夠擁有這樣的僕從,公子意下如何?”
還有考驗……衛子安忽然覺得有些荒唐,又或者說,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很荒唐。
如果不是氣海中傳來的微微陣痛感提醒着他不是在做夢,衛子安險些以爲自己已經睡着了。
“不如何。”
衛子安搖搖頭,“實話說,剛聽的時候我還是很心動的。”
“可是我這個人很懶,懶到冬天睡覺的時候一泡尿都會憋到忍不住纔開始下牀。”
“所以我不想參加什麼考驗,也不需要什麼僕從。”
聽到衛子安的話,那人似乎有些失望,可是下一句,卻讓他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眸。
“我自己爲什麼不可以?”
衛子安苦笑道:“可能你們是真的想幫助我吧,又或者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什麼利益,前來下注,我一點都不介意。”
“我從小過慣了苦日子,算命的說我接不住福運。”
“縱觀修真界的一種名宿,哪一個驚才豔豔之人不是有着大志向,我爲什麼不可以?”
那人聽後,沉默了片刻。
就在衛子安以爲他走了的時候,那聲音又響起了:“公子說的很對,某收教了,不過恰好是這樣,反倒是讓我對公子更感興趣了。”
話音落下,衛子安忽然感覺肩膀上一送,冰冷的觸感隨之消失。
“桌子上有我留下的暗信,公子需要的時候,可以考慮考慮我。”
“他們的態度尚不明確,不過我,倒是越發的喜歡公子了,哈哈哈。”
隨着低沉的聲音響起,房間的窗戶富有節奏的晃盪了幾下,而後徹底關了個嚴實。沒了寒風的吹拂,燭光也不晃了,安安靜靜的燃燒着。
“呼……”
衛子安癱坐在椅子上,渾身驚出一陣冷汗。
那人的境界居然如此只好,他沒有絲毫的感應,難道這就是天人境的可怕之處?
天人合一,無相無形。
恐怕在天人境中,這人也算是能打的存在了,可是他爲什麼會看上我?
衛子安帶着滿腦子的疑惑,打開了桌子上的紙張,上面留着淺淺的一句話,還有一個看不真切的署名。
“月圓之夜時,當縱情歌唱。——四”
這是什麼意思?
衛子安看的一臉懵逼,難不成以後聯繫他需要在圓月當空的時候放聲高歌?
緊緊是想一想,衛子安就一陣抗拒。
赤裸裸的社死啊。
這“四”又是什麼意思?
排行老四?
衛子安沉吟片刻,想不明白,索性繼續看書了,反正這人也沒有惡意。
……
另一邊。
跑出衛家的巳也是一身冷汗,在衛家的每分每秒他都是戰戰兢兢的,唯恐哪位大能出手滅了他。
可是今晚上的談話確實出奇的順利,而且還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難不成是有人在背後幫着自己……
“如何?”
這時,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纖細的聲音。
“我覺得不錯,很對我的胃口。”
巳撫摸着下巴,嘴角帶着笑容。
“不過他並沒有答應考驗那。”
“……哼,哪裡是他想參加便參加的事情,從踏入修行的事後,他便已經開始考驗了。”
“老大說的對。”
巳雙手抱在腦後,緩緩說道:“確實是極有意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