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劍合一的顧百里,化成一道幾丈長的熾白劍芒’直線飆射立在大殿頂的黑甲繞腮胡,速度很快,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更讓吳輝、偃芊雪、奇古拉魁三人震憾的是,幾丈長的熾白劍芒,在其劍尖處,還掛着漆黑地色彩,就像特意沿着劍尖部位畫上去的一條黑線似的,這是空間縫隙!
居然能將碎裂的不可控的空間縫隙,凝成一線,還將其掛在自己的劍勢中,如此刻法,如同神話,吳輝三人一時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鄒思海心中也是感嘆不已,多年不見,顧老九這傢伙,終是將一柄大訓練到了通神境界!純以劍法論,整個玄修界,顧老九稱第二,怕是沒有人敢稱第一!
顧百里的劍勢是霸道的陽剛的,簡簡單單地一記刺擊,到了他手裡,似能破天裂地,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吳輝等人心裡震顫間,就到了黑甲繞腮胡身前。
“呢川繞腮胡臉色一沉,終於是出聲了,暴喝一聲,右手五指箕張,而後猛地收攏握成拳頭,握爆空間裂開道道空間縫隙,搗向破天的劍勢。
“轟!”
強光迸射,刺目欲盲,接着一聲大響,拳劍相交處爆開蛛網般密集的空間縫隙,塵土飛揚,狂風驟起。
黑甲繞腮胡被狂暴的劍勢,衝得倒翻了一個筋斗,在空中飄飛出七八丈,方纔穩住身影。
而手握大劍的顧百里,比衝上去時更快地倒跌而回“砰”然巨響,偉岸地身影在院子中砸出一口丈許深的大坑,崩飛的石塊與泥土,如同彈片般四濺,吳輝等人所在的亭子,被射出無數窟窿’轟然倒塌。
吳輝等人趕忙運功護體。
呼吸間,被兩人破碎的許多空間縫隙自動閉合消失,揚起的塵埃猶未落定,心裡着急的吳輝與鄒思海,雙雙暴躥而出,跳入巨坑中。
“老九,你怎麼樣?“鄒思海急問。
身爲冒牌神醫的吳瓣則什麼都沒有說,探手握住顧百里脈搏,徐徐渡入冥元,顧百里情形有些不妙,嘴角掛血,袍服破碎,五臟被震得移位開裂,右臂骨骼多處折斷“公主!”
“殿下您沒事吧”
也就在這時,瑪瓊與白骷等人一臉關切地飛射而來,急急趕至竹閣。
“我沒事。”偃芊雪搖搖頭,來到坑邊,看到底坑模樣狼狽的顧百里,吃力地從地上站起身,雙目精芒閃閃,昂揚着瘋狂地戰意,餓狼一般盯着空中的黑甲繞腮胡,心裡不由得大嚇一跳,這傢伙還想打?
黑甲繞腮胡對上顧百里戰意昂揚的目光’臉色很難看,又羞又怒。
“老九,別玩了,他應該不是玄王,你與他差距太大了。”鄒思海一臉凝重,以顧老九今時今日的劍勢,就算是對上玄王也能勉強過幾招,但現在卻被人家一拳震成重傷,毫無反抗之力,那人的修爲,絕對是超越了玄王。
“你不覺待…很刺激嗎酬朝聞道,夕可死,正是我輩玄修中人所求。老子一直摸不到成王的關鍵,現在機會來了。況且小師弟是神醫,不是嗎?有小師弟在,我死不了…呃?”顧百里豪氣沖天,話正說着,突然發現吳輝收回了手,停止了那種充滿生命氣息的能量渡入,當即疑惑地看向吳輝。
“我突然牙疼,等一會再治。“吳輝雙手抱胸,擡頭望天。
“你……,只顧百里一愣,旋即向吳輝怒目而視,他能感覺到,只要吳輝願意,很快就能穩定自己的傷勢。
“老九,你覺得在我與吳老弟的聯手阻撓下,你還有機會衝上去玩命嗎?”鄒思海向吳輝投去讚許地一瞥,聳肩道。
“你們……”你們還真是我的好兄弟!”顧百里咬牙切齒。
“三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柑園,再聊如何?“偃芊雪趕忙打圓場,心裡有些搞不懂男人這種動物,明明一拳就被人家揍個半死,若不是礙於某種原因,人家不好出手,否則再補上一拳,就沒命了!他卻還要打”。
偃芊雪倒是沒有想過,顧百里正是因爲看準了黑甲繞腮胡不好出手,方纔認爲自己突破玄王的機會來了。
“麻煩公主了。”鄒思海扶住顧百里的右臂,笑着點頭。
當下,一夥人相伴着離開竹閣,除了心有不甘的顧百里,其它人還真不想再在竹閣停留,此時的竹閣,已經化爲了廢墟。
接下來的幾天,吳輝與鄒思海,將顧百里看得死死地,幾乎將他軟禁在了柑園內,而且,吳輝也沒有再動手爲顧百里療傷,顧百里有些哭笑不得。
這是顧百里硬撼黑甲繞腮胡的第三天,算起來,是近千黑甲人降臨的第七天午後。
吳輝、鄒思海、顧百里、偃芊雪四人正在huā園亭子內談天說地,交流各自修煉心得,奇古拉魁旁聽。
“這些年四處遊歷,我見識過許多劍法,也練了許多劍法,那時候越所越迷茫,總覺得沒有抓住真正的東西,後來,有一次看到一個老農在地裡鋤草,我總算是明白了。”
說到這裡,顧百里臉上流露出迷醉的光芒,道:“那只是一個平凡地老農,並不是什麼隱世高人,站在地裡,低着頭,揚起鋤頭,落下鋤頭,起落間,沒有任何huā哨,卻又不傷莊稼分毫,妙到毫巔。這時,我才恍然大悟,接着,我的劍法裡就只剩下‘刺招,與‘劈招”也只有刺與劈才能將一柄大劍發揮到極至,包容下所有大劍的運用技巧。”
“九哥,你是不是在耍我們?你這說的,只是返璞歸真的境界,搞得有多神秘似的。”
吳輝嗤之以鼻,同鄒思海三人一樣,覺得顧百里很沒有誠意,在座的,不是家學淵博,就是師出名門’返璞歸真的理論,甚至是返璞歸真的境界,個個自認爲在還沒有植入玄種,成爲玄修之前,在打基礎的“戰士階段”就已經達到,祜除了繁雜的招式,化繁爲簡,樸實無華,返璞歸真。
“我以前也跟你們想得一樣,自以爲是。呵呵,你們真的返璞歸真了嗎?真正的返璞歸真,萬變歸一,又能一生萬物,演化所有,包容所有。不是我瞧不起你們,你們現在最多也只是達到‘萬變歸一,的境界,化繁爲簡,出招樸實無華,這只是返璞歸真的表象。後面的一生萬物,演化所有,包容所有,纔是玄之又玄,我將其稱爲‘萬物生”就像老農鋤下生長的莊稼。”
“怎麼,你們不服氣?認爲自己現在就可以包容所有?我舉個最簡單地例子,比如說空間縫隙,在你們的招式中能夠包容空間縫隙?再比如說玄將技,你們的玄將槍川話說到這裡,顧百里神色猛地一動,同傾聽中的吳輝一起,雙雙豁地站起身,看向環心島方向。
鄒思海和偃芊雪一愣,正要開口詢問,旋即也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齊齊扭頭鯊塑環心島。着反應速度…明顯要比擁有王級精神力的吳輝,劍勢通神的顧百里慢半拍。
奇古拉魁則是有些莫明其妙,這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來這一下?回過神來,順着四人的目光一望,心頭猛地一震,只見雲山霧罩的環心島上,閃出一夥幾十個黑甲人,那真是一閃一閃的,留在原地的殘影未散,身影又出現在千米開外,快得讓人頭皮發麻,向內環島衝來。
“瞬移!”顧百里瞳孔一縮,輕聲道。
“跟上去看看!”幾十個黑甲人鬼魅般從內環島上空閃過,直撲中環島,吳輝招呼一聲,射出亭子,破空急追。
鄒思海等人見狀,大鳥般從亭子裡飛出,緊隨吳輝。
那幾十個黑甲人的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想象,吳輝等人還沒有飛出內環島,就看到一夥人在外環島南邊的沙灘上空,停住了身影。
爲首的中年黑甲人四下打量一眼,右手虛擡,掌心間猛起亮起一隻拳頭大小的熾白光球,飛速趕來的吳輝等人,還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就見那中年黑甲人,右掌一翻,掌心中的熾白光球,〖自〗由落體式的墜落沙灘。
沒有任何聲音,更沒有產生劇烈地爆炸,熾白光球墜落沙灘後,好似一枚神奇地種子,迎風便漲,眨眼間,便變成一座百來米高的方碑。
方碑也不知道是何種物質組成,通體如冰晶,在陽光的折射下,幻發出七彩光暈,十米寬,厚也有兩米,碑上沒有任何紋飾,就那麼光溜溜地一根,聳立在午後的沙灘上。
做完這些,一夥黑甲人毫不停留,拔空而起,在空中一折,閃向環心島上空的那口大窟窿,同一時間,警戒在三環島各處的所有黑甲人,也跟着升空而起,宛若羣蜂歸巢般,四面八方地匯聚到漆黑地大窟窿下。
而後,所有黑甲人,就跟來時一樣,魚貫進入窟窿,消沒不見。
“就這麼走了?那些傢伙什麼意思?”
此時,吳輝等人來到了方碑所在的沙灘上,吳輝擡頭望着空中消失的近千黑甲人,嘴裡呢喃着,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鄒思海等人。
“你管他那麼多?也許他們在環心島調戲了老太后,擔怕冰雪帝國找他們算賬,畏罪潛逃了。你們說,是不是我有點混帳過頭?總覺得這‘方碑,有些眼熟?”顧百里雙目精芒閃閃,盯着山峰般矗立的方碑不放,臉上有些迷惑不解。
“你就是個混帳!”偃芊雪怒目而視,有這麼說自己曾祖母的嗎?
“公主不必激動,你應該爲你曾祖母感到驕傲,都已經是老古董了,還能誘得神人下凡,還是近千神人!很酷!有機會咱們應該爲她老人家辦個舞會慶祝。”吳輝一本正經的,話卻說得比顧百里還混帳。
奇古拉魁聽的啼笑皆非的同時,心裡又是暗自佩服不已,都這個時候了,三環島各處,許多玄修界頂尖高手,飛鳥般升空,極速向這邊投來,兩人卻還能一臉輕鬆地調侃。
“姓吳的!你…心偃芊雪勃然色變。
“好了,別鬧了。老九,你說得沒有槍…我也覺得這東西有些像是一枚巨型‘玄玉簡”鄒思海打量着方碑,微微蹙起雙眉,露出思索地神色。
“這簡草,試試不就知道了刪顧百里話說着,閉上眼睛,外放精神力探向方碑。
吳輝與鄒思海嚇了一跳,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顧百里渾身一震,像是遭受了什麼攻擊,身影一矮,跌坐沙灘,盤起腿,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就這麼混帳地“入定”了。
“奶媽的,幸虧我不是老教宗,只是他小師弟!有這麼個倒黴催的弟子,做老師的,還不得提前進入更年期!”吳輝是真的服了,這廝也不考慮那些黑甲人會不會在方碑內設置什麼要命地陷阱,就這麼風騷地上了!
“我記得,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老九是一個跟你一樣的混帳東西。”鄒思海苦笑道。
“不敢,比起九哥的混帳程度,我還是比較謙虛的。”吳輝甘拜下風。
也就在兩人說話間,已經有十來個結伴而來的身影,從空中落到沙灘上,爲首的是一個蛟人青年與蠻族青年。
那蠻族青年,吳輝認得,正是蠻族玄修天才,名列十三玄將的木鹿!看到未婚妻偃芊雪又跟吳輝搞在一起,滿頭紅髮,身形矮壯,宛若狂獅的木鹿,一對虎目里布滿煞氣。
“公主,是不是我眼huā?看那蛟人老兄的模樣,似乎跟鄒老哥很熟?難道有姦情?”吳輝沒有理會無理取鬧的木鹿,不動聲色地側跨一步,將盤坐入定的顧百里護在身後,饒有興趣地看着同木鹿站在一起的蛟人青年。
那蛟人青年,是一個典型的蛟人族,身子消瘦精壯,長馬臉,身高兩米三多,眼珠子呈深藍色,背微駝。
但他的肌膚比少女還玉潤白皙,臉龐若刀削,兩撇劍眉下是深邃地眼神,兩片薄薄地嘴脣,勾勒出完美地弧度,彷彿時刻都是笑臉迎人,再加上一身飄逸地雪白長衫,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有味道。
吳輝也不知道長成他這樣,以蛟人族的審美觀,算不算是頂級帥呆哥?但吳輝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對鄒思海的敵意。
“你不認識他?”偃芊雪聚音成線,傳音反問道。
“我爲什麼要認識他?”吳輝道。
“也是,你孤陋寡聞的可以!他叫西門汀,是蛟人‘西門部落,三長老的嫡孫…,西門部落你總該知道吧?西門部落的小公主,曾是鄒長公子的戀人,可惜紅顏薄命,西門汀逼婚不成,將其酬將其那個殺了酬”借芊雪說到最後俏臉微紅。
“什麼殺?”吳輝追問。
“姦殺了。”偃芊雪翻翻白眼,一副你現在滿意了幻架式“但你千萬別小看他,在我曾祖母她們老一輩的綜合評價中,年輕一代裡,你吳輝排第一,顧百里排第二,第三就是這西問汀!他雖不是十三玄將,但卻比我與木鹿更強。”
“他有這麼風騷?居然只比吳某人差上那麼一點點?不得了,這孩子有前途。”吳輝有些意外。
“”…”偃芊雪無話可說了,這人不得瑟會死嗎?
雖然不知道吳輝與偃芊雪在說些什麼,但看到兩人如此親密,怒獅模樣的木鹿,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爐火來,賤人!不看自己一眼,卻跟個野男人眉來眼去!
“思海兄,有好多年不見了,思海兄一向可好?怎麼到了三環島,也不知會兄弟一聲?兄弟也好爲思海兄接風洗塵。”西門汀一副老朋友見面的架式,嘴角噙着笑意,目視眼底裡盡是哀傷的鄒思海,打趣道。